洶涌的大海之下,一座龍巢靜靜地蟄伏,在龍巢的周圍一縷縷灰霧縈繞着。
山支籠罩在萬物生之中,向宛如黑暗巨獸般的龍巢前行。
看着龍巢過道內,沉睡在紫玉之中奇形怪狀的禁忌生物,一幕幕禁忌時代的記憶涌上山支的心頭。
暴君沉睡在一團灰霧之中,感受到有生物靠近,擡起頭睜開雙目,目中紅光閃爍。
“好久不見。”山支直視着眼前的龐然大物,心中毫無懼意。
暴君呼出兩道龍息,活動了一下龐大的身軀,帶得周遭的灰霧也是一頓竄動。
山支愣愣地看着眼前灰霧朦朧變幻,思緒彷彿又回到了玄心正宗的那些日子。
“葉易,麻煩你把這個給孟岐,謝謝。”這已經是葉易今天收到的第六封情書了,不,是幫師姐收到的第六封情書。
葉易回到屋中,從包裡面拿出其他幾封堆疊在一起的情書,一把火都給燒了。
“這些人一天想些什麼呢?不好好修行,還寫情書。”葉易頗感無聊地拍了拍手。
有人陪伴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十七歲的孟岐長得越發的水靈,五官精緻,笑起來眼睛彎的像是一抹月牙兒,在玄心正宗中修行也是佼佼者,引來追捧者無數。
不過在人前,孟岐總是冷着一張臉,不笑的時候看起來有些抑鬱。
“師姐,我今天又幫你扔了幾封情書,你要怎麼感謝我?”葉易洋洋得意地晃悠到正在畫符的孟岐身前。
“那你想要什麼呢?”孟岐的聲音很好聽,葉易像是小迷弟一樣趴桌子上,看着她眼睛都彷彿冒出了星星。
“站要有個站相,坐要有個坐相。”孟岐拿筆尾在葉易的腦門上點了一下。
葉易和孟岐一起的時候,總是喜歡走在孟岐的身後,他喜歡從後面看着她走路帶動的衣衫,飄舞的頭髮,還喜歡聞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師姐,我和幾個師兄去河裡抓魚,你要一起去嗎?”葉易滿懷希冀地看着孟岐。
“你自己去瘋吧。”孟岐摸了摸葉易的頭髮,終究還是一個小孩子,性子還沒定下來。
葉易和同門的師兄弟挽起褲腳和衣袖,在淺水的地方不停地跑來跑去,等最後抓了半桶魚的時候,衣服和褲子都是溼的。
“師姐,你看我們抓了好多魚。”葉易回到住處,顯擺着自己的戰利品。
“趕緊去換衣服去,都溼成了這個樣子。”孟岐看地上溼了一灘,忙催促着葉易換下身上的溼衣服。
葉易像個小猴子似的,迅速抄起被孟岐疊好放在一邊的衣服,不到兩分鐘的時間又衝好了一個澡,興沖沖地跑了出來。
“師姐,你看這些魚,都是野生的,這一條晚上可以燉湯,這一條可以紅燒。”葉易興致勃勃地從桶裡面抓起了一條草魚。
“你這裡怎麼了?”孟岐卻是注意到了葉易手臂上的一處擦傷。
“抓魚摔的,背上還有啦,不要緊。”葉易大大咧咧地道。
“轉過身讓我看看。”孟岐有些無奈地看着葉易。
孟岐涼涼的手觸碰到葉易的肌膚,葉易一下子又感覺其實還是挺疼的。
葉易扭頭看着孟岐。
只見孟岐微微皺着眉頭,神情專注,指腹小心地輕揉着清淤處。
“我就知道你早晚會來這裡。”一道女聲傳來,打斷了山支的回憶,隨後吳選一的身影從暴君的身後升起。
……
“你上次跟我提過海中龍巢的事情,我讓我的朋友幫忙查了,在你所說的那片海域的確是找到了,不過那周圍有着禁制存在,接近不了。”馬小玲前來找葉易,告訴着他關於龍巢的事情。
“葉前輩,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馬小玲見葉易只顧着都嬰兒牀裡面的小傢伙,好像充耳不聞的樣子。
“幸好接近不了,否則的話恐怕是要全軍覆沒了。”葉易放下手中的獨角獸玩具,回頭瞥了一眼,“龍巢的事情我會跟進的,你和況天佑趁着這段無事的時間,好好約會培養感情吧!”
“什麼約會培養感情啊!我和他之間沒什麼的。”馬小玲臉一紅,連忙否認着。
“算了吧,你們兩個人之間的貓膩全都寫在了臉上,除了你們自己沒有察覺到,誰看不出來。”葉易一針見血地道。
“就是。”琥珀拿着衝好的奶粉從廚房走了出來。
“他是殭屍,我是抓殭屍的,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馬小玲的神情有些落寞。
“凡事不要那麼絕對,我以前也是很看不上葉易的。”琥珀開解着馬小玲,順便紮了葉易一刀。
“你什麼時候看不上我的。”葉易聞言,狐疑地瞅着琥珀。
“你從天而降來到崑崙的時候,那時我就在想,這是哪裡來的愚昧生物,竟然擅闖崑崙。”琥珀很是自然地說。
葉易癟了癟嘴,瞬間面無表情,這天人該死的高傲。
馬小玲看了看葉易,看了看琥珀,決定趕緊撤離戰場,否則又要塞自己一嘴狗糧了。
……
暴君盤着龐大的軀體,蜷縮在灰霧之中,一朵巨大的三瓣劫花在背後搖曳。
暴君睜開巨目,紅光照耀着四方,山支和吳選一出現在劫花之上。
“葉易,來,和我們並肩戰鬥吧。”山支向葉易伸出一隻手,面帶微笑地道。
“葉易,讓我們繼續禁忌時代未完成的偉業吧。”吳選一也向葉易伸出了一隻手,臉上掛着淡淡的微笑。
就在葉易糾結的時候,一道龍炎從暴君的口中吐出,瞬間籠罩了葉易全身。
葉易一下子從夢中驚醒,額頭都有冷汗滲出。
“你怎麼了?”琥珀忙起身問道。
“做了一個噩夢,夢到山支和吳選一同時出現。”葉易回想着。
“那不應該是美夢嘛!”琥珀說道,又翻身睡下,空氣中縈繞着淡淡的一股醋味。
……
通天閣之中,女媧的元神甦醒,葉易、將臣分別坐在她的兩邊。
五色使者藍大力,紅潮,黑雨,白心媚,黃子站在一邊。
至於李維斯和徐福,他們是沒有資格在此的。
“這麼多年過去了,人類還是一點兒長進沒有,貪婪,嫉妒,憤恨。”女媧怒氣衝衝地說。
自她甦醒這幾日,觀察人類世界的變化很是讓她失望,人類的惡念不僅沒有消失,反而因文明的進步愈演愈烈,對金錢,對權力。
既然這個文明還是不行,那不如推倒一切,再創造一次文明罷了,反正崑崙的古神也不是第一次這樣做了。
“所以說可以考慮考慮我的建議,我們可以共創一個永恆國度出來,讓萬靈沒有爭鬥,沒有慾念地存在。”葉易瞥了一眼怒火中燒的女媧,適時地提出自己的建議。
“不如我們來三場賭約吧,一人主持一場,看看人類到底還值不值得存活在這個世間。”將臣提議道。
女媧想要毀滅世界,讓天地歲月,由此重開,而葉易想要創建一個永恆國度,削除人多餘的慾望,讓人向草木一樣,日沐陽光,渴飲雨露,而將臣看得很開,什麼都不想做,世界是什麼樣子就讓它是什麼樣子,讓它自我發展,無論是走向更繁榮,還是走入毀滅的深淵。
“好,就來三場賭約。”女媧爽快地答應着,“那麼由誰先開始?”
“我先來吧。”葉易主動道。
“好,就由你先開始。”女媧應着。
將臣笑了笑,坐等好戲的開場。
五色使者站在旁邊,各懷心思。
藍大力看着葉易,女媧,將臣三人如此幾句,輕描淡寫地就決定了世界的命運,心中對於力量,對於權力,更加的渴望。
紅潮則很迷惘,覺得三個人說的都有道理。
白心媚對人類的命運並不關心,只是想着怎麼保全自己的家人。
黃子偷偷地用眼角餘光掃着白心媚,女媧是他的主人,女媧要他做什麼他便做什麼。
黑雨則是對女媧有一種天生的憎恨,她所代表的本來就是人類劣根中的憎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