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調子讓總督的親信侍從極度不爽,忍着情緒退出來後纔對旁邊的‘大老闆’發牢騷:“他們上頭覺得沒事兒,可我們成天提心吊膽,日子難熬哇。現在回去都不知道向總督怎麼交待!”聽‘大老闆’勸慰了幾句後,這些侍從又說道:“還有賬務上的事兒要說一下最近太陽王又要把年末分下來的稅金收回一半。您也知道,那些錢已經被拿去填以前的窟窿了。現在根本沒錢了,所以又要向你們貸些款,暫時救救急。”
大老闆笑了笑:“現在不好辦哪,你們每次要的數額都很大,還款也不及時。先生就在這兒,我不好擅自做主。”但總督的親信侍從可不好打法:“您得了利,不來吐苦水。要出點兒力,就馬上吐苦水啦?您的商行,那些應繳的稅,咱總督大人是沒嚴查的。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讓你們過去了。總督大人一心爲您,讓您賺了多少錢?現在有點兒困難就不幫忙了?”
大老闆也不好對付:“稅收不嚴,得利的也不止我們一家嘛。總督大人的親家公不是也得了很多利嗎?還有總督的門生、同鄉、舊好等等,總督大人門生故吏滿本地,他們建的大小商行不都得了利嗎?這些錢回過頭來不就進了總督大人自己兜裡了嗎?呵呵呵~~~開個玩笑啦,不用這麼嚴肅嘛。借錢還是能借的,我只說我們權限有限,只能借一部分。””“
送走這些侍從官僚後,大老闆轉身又回了地下室般的先生臥房,將剛纔借款的事兒也說了:“我們還需要總督的配合,而且他的親戚、門生、朋友等掌握了不少莊園、一些商行生意,勢力也算不小。所以還是借給他們比較好。”就見英俊高大的‘先生’說道:“如此看來,他已經通過各種關係控制了本地一些經濟?怪不得他成了貴族之神的牧師。剛纔左邊那個穿藍白外袍的也是個一階貴族牧師,剛纔介紹時,說是他侄子吧。”
大老闆有些吃驚:“貴族之神?這是太陽教會嚴禁的神祇。十年前就被全數驅逐了,這總督當年也是靠殺貴族而上來的,跟貴族之神仇深似海。他怎麼會~~~~”卻見‘先生’搖頭道:“你以爲只有頭上頂個‘貴族’的帽子,纔是貴族??你想想:過去的貴族。不就是掌握了一地經濟、政治、軍事權力的世襲精英嗎?現在他通過親戚、門生、朋友等組成了一個龐大的關係網,這個網已經掌握了本地大量的經濟,又通過官商勾結能影響很多政治,除了在軍事上差點兒之外,其他方面與貴族又有何異?而且他的財產甚至政治地位也可以世襲給他的兒孫,這樣就成了一股世襲的豪強勢力,這與貴族又有多大差別?所以他這幾十年頂多就是新貴族殺了老貴族。是個體與個體、個體與集團之間的仇恨。與貴族之神有多大關係?說不定就是他組建這關係網之後,貴族之神主動召喚他做了牧師。哼!太陽王啊~~~馬上能打天下,但治天下卻不能光用馬上的那一套。”
想到‘治天下’,英俊先生就立刻詢問最最關鍵的兩個事兒:“讓你們撰寫:私有財產神聖不可侵犯、政治權力應關在籠子裡,這兩方面的文章,你們怎麼到現在還沒動靜?”那大老闆恭敬的彎腰答道:“因爲您是要發動全國性的大聲勢、大討論。所以要多收集些素材、多準備各方面的論述文章,要做好前期的準備工作。爲了讓準備更充分些,所以就多花了些心思和時間。有部分文章和計劃已經做好了。馬上就給您過目。”…,
讓侍從去拿東西的時候,大老闆又插話到:“不過,如果真要發動全國性大宣傳。這費用~~~另外中間萬一有人反對,還要花很多錢收買或彈壓。只怕形勢不太好控制。是否把規模弄小點兒?而且聲勢太大,會讓那些官吏們集體反對的。”
卻見英俊先生連連搖頭反對:“弄小了,太陽王就沒壓力了。這樣吧,先宣傳:私有財產神聖不可侵犯,因爲這個最重要。順帶着宣傳大赦論,鼓勵太陽王赦免官吏以前的經濟罪行。這樣一來,官員們定會支持我們。等搞定了此事,再讓筆桿子多揭露那些官吏們的罪行,激怒國人的情緒。這樣就可以順勢提出:政治權力應關在籠子裡。尤其是不能涉及經濟領域,要當我們的守夜人。等到權力被關在籠子裡,就是我們用‘錢力’統治此國的時候了!哈哈哈哈~~~~”
很快三四十個魔力水晶棒就遞到了英俊先生面前,每個水晶棒中是各個作者的文章。看了一會兒後發現了幾篇好文章:“這個寫的不錯,這個人~~~好像上次也有他一篇好文。他就是彈琴出生的那個?”
得到肯定回答後,英俊先生便說道:“有潛力嘛。將來做的好。就給他安排點兒人,以他的名義編個百科全書什麼的,讓他也做做大專家。要是堪用,將來還可以捧成個‘大哲學家’。再僱一幫子人寫寫解讀文,按照我的計劃解讀。”
“您真是英明大度。”大老闆恭敬的彎腰說着,就像卑微的臣子面對威嚴的國王。而國王又指着文章發表了一下改進意見:“這文章裡要多寫寫例子,比如一箇中等人家的財產被官吏們侵犯了,如何如何的慘等等,還要寫他們當初發家是如何如何艱難等等。要讓那些屁民覺得,我們提出‘私有財產神聖不可侵犯’是在爲他們說話。這樣才能讓聲勢鬧大些。”
大老闆心領神會:“等咱們奪了權,咱們的私有財產比他們多,咱們的‘錢力’永遠比他們大,要橫要豎就都是咱們說了算了。哈哈哈哈~~~高,實在是高!只不過~~~萬一有些明白人看出了其中奧妙,怎麼辦?”
卻見英俊先生嗤笑道:“發現了又如何?不是早讓你控制雜誌發行商和大小劇院了嗎?大嘴巴都被咱們的‘錢力’控制住,那些小嘴巴也叫不出多大聲兒。可以讓筆桿子多寫寫文章,多叫嚷些官逼民反的例子,讓那些兩腳羊覺得敵人始終是官吏。通過長期的薰陶,培養他們鼠目寸光、只盯官不盯富紳的習慣。還有,要讓那些大嘴巴始終盯着官吏,讓全國的人都覺得他們是天生的罪犯。比如死盯着他們的私德,只要有情況就給我整,一起轟上去整。管他是首相還是兵部大元帥,都往死裡搞臭。哪有貓兒不吃腥的。要是實在沒有,就弄個美女採訪政要不慎露底,政要偷窺什麼的,再來個王室成員開派對、赤果果搞事什麼的,反正就是打擊他們的聲望。要懂得引導民衆的憤怒,培養他們片面觀察和思維,這樣纔沒人關注我們。”
大老闆連連點頭,然後又道:“說道赤果派對,您要的派對,我們昨天已經準備好了。不知道何時下請帖邀請客人?”
“看到了吧。”布賽科凝視着旁邊有點兒發呆的康業斯:“你知道要怎麼做了吧。”見對方還是有點兒呆的搖頭,便直接提醒:“直接去查總督的帳!總督向上頭報的成績和上頭看到的成績只是一個方面。另一方面他已經欠下了很多帳。而欠賬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瀆職,就是因爲串通牟利,就是稅收失控!該收的富戶都成了他的親家、朋友,不該收的小民則被大肆收刮。而爲了填那些欠賬,又要借富紳甚至外人的錢。借了錢就要還利息,又用公家的錢去還利息。公家進錢的時候左手把錢截留給自己人,公家出錢的時候右手把錢遞給外人。這是在挖太陽王的牆角,是欺君大罪!是你立功的大好機會!”…,
康業斯這才稍微清醒了些:“他~~他~~我~~我沒人了~~對了,還有陪羅教會!可以去請他們幫忙~~~”卻被旁邊布賽科冷言制止:“不能找陪羅教會!教會舊居此地,跟本地的富紳、大商人和各種地方勢力多少都有往來。而這些人又跟總督的人連成一片。你一去神廟就會被打草驚蛇。你速速秘密返回王都,調來查賬的人員前來。”
康業斯的腦子漸漸靈活起來:“一去一來時間太長。而且王都裡也有他們的人~~”於是布賽科說道:“那就去最近的軍營!軍隊和他們的關係還不是很密切。你去了就公開欽差的身份,然後說自己受到謀殺威脅。調一隊人馬跟着,然後直接去總督府封帳!封了之後立刻報太陽王,讓他派人來查。”
康業斯走之前忍不住問道:“您到底是何方神聖?究竟爲何插手此事?”而高大魁梧的布賽科只是答道:“我是庫斯伯特神的牧師。幫你嘛~~你可以認爲我是要到這裡傳教。時間緊迫,你快去吧。”
康業斯立刻騎上快馬往五十哩外軍營要塞趕去。第二天到了要塞亮出身份,引了三十多個士兵外加四個奧法尖兵做護衛,馬不停蹄往總督府趕。但人力有限,雖然想星夜兼程,但還是在半夜累的半死,最後在一小鎮裡找了個酒館倉促住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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