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極——我的“必殺技”,那個完美的黑白球體,我一直把它用到了錯的地方。
嗯...其實也沒有錯太多。
因爲我一直把它向別人那裡扔,不過我一直該做的,是將它召喚出來,然後把它往自己身上扔。事實證明,它可不會像對待別人一樣把我打成麻花或者撞飛幾十米。
它會讓我被惡魔打進地底掉進岩漿之後還完好無損的飛出來——我是在掉進岩漿之前出於意外這麼做的。
而且還有更多。
在懸空狀態面對這惡魔的同時,我也在消化我的所得。
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大道無名,長養萬物。吾不知其名,強名曰:【道】。——老子,道德經。
這無形無情無名的道便是我的所得,清濁動靜,天地萬物,都可以從那簡簡單單的太極裡面推算而出,不過與其說太極就是道,還不如說太極是道的景象,一個...具象化。
我也明白了爲什麼海之女神會說太極是她的同類了。現在,太極徹徹底底的融入進了我的身體,那種感覺就像是我也融入到了整個世界中去一樣——那可是一種奇妙無比的感覺,第一次,我和世界擁有了共鳴,不管是何物我都可以看到聽到聞到感覺到,四周的一切我都可以理解,一切的一切都有所意義。
我看到了一切的意義。
當然也包括了惡魔。
我現在可以一劍解決掉他,這是我的“感覺”告訴我的,但是我卻不能這麼做,因爲這樣做的話,就會破壞道的運轉。他的存在的確是必要的......
惡魔的存在是必要的,因爲所有的生物都需要天敵,讓他們不會停止前進,就是這麼簡單——簡單到殘酷,這就是惡魔的存在道理。
但是與此同時,惡魔也發現了我的變化,並不像是我的有所猶豫,他僅僅是扯了扯嘴角就帶着巨大的氣勢在其進攻了過來,一上來就用了全力。
面對着襲來的黑色彗星,我眯了眯眼,然後輕輕地向旁邊挪了幾步。期間風的流動、惡魔攻擊的速度、甚至是我自己腳步的大小都恰到好處,雖然只是簡單的那麼一個動作,但是就像是奇蹟發生一樣,我以最小的偏差嗆嗆躲過那漆黑長劍。
然後我揮動了大劍。
再一次的,就像是命運都在幫助我一般,一切的變量都推着我的大劍向惡魔揮去,這一擊發揮了原本應有效果的幾十倍。毫不誇張。
於是,惡魔的背後出現了一道巨大的傷口,連他的骨翼也有一處受損,當然,他沒有鮮血可以流出。
哐!這一次換成他隕落到地面上並且砸了一個坑。
“喂,回去吧。”我大聲的說道,我知道他能聽得見,而我也想要立刻結束這樣的戰鬥。每一秒我和太極的融合都讓我處於大道運轉的中心,這樣做的消耗簡直大無法想象,生命力正從我的身體裡迅速流失,雖然外表根本看不出來。
惡魔沒有回答,他從坑裡面站了起來,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傷口,只是露出了更爲瘋狂的表情,然後重新飛了起來。
他手裡面的漆黑長劍對準了我,我感受到了可以劈開整個世界的力量——現在的這個世界,我是指這個星球。啊啊...這傢伙毫無保留啊,話說回來,這可是惡魔,誰又能期待別的呢。
黑色霧氣沖天而起,無數靈魂在其中哭號慘叫,任何人面對着這樣的力量都不可能還保持冷靜——不嚇暈過去就算是有值得吟遊詩人寫詩讚頌的勇氣了,不過可以看到更多的我都沒有往害怕那個方向去想......
我揮出了一劍,黑色霧氣削弱一分,毫不停頓的,我揮動着手中的大劍,每一劍都讓黑色霧氣由集中衝向我轉而飄飛到其他方向,霎時間,本來聚集成一道的黑色霧氣散佈到了我身邊的整個區域,而且他們還在不停的消散在空氣中,沒有對我造成哪怕一絲傷害。
當命運也在幫助一個人的時候,的確也沒什麼能夠傷害那人了。
“快走。”我的聲音穿透了霧氣,傳到了惡魔的耳朵裡面。
可他還是不肯放棄。
惡魔突然從原地消失,然後出現在了霧氣裡面——也就是我的身邊。雖然黑色霧氣的可見度很低,但是我們兩個人還是通過各自的方法看到了對方。
然後,一個人揮動黑劍,一個人揮動大劍,兩把劍碰撞到了一起,沒有任何聲音發出,有的只是將霧氣衝散並且還蔓延出去的衝擊波。
黑劍無聲無息的消散,我的大劍抵在了惡魔的喉嚨上。
惡魔第一次表情平靜的看着我,我不知道他的心裡面到底在想什麼,但是不管如何......
他消失了,同時消失的還有那堡壘盡頭極其不穩定的惡魔裂縫。
我緩緩的落到了地面上,依然駐足觀看裂縫消失的地方很長的時間才轉過頭來,然後我就發現,米婭撲到了我的懷裡。
“嗨。”摸了摸她的頭,我解除了與大道的鏈接。一股失落感席捲了我,就彷彿曾經你掌握了一切,但現在你又一無所知了一般。
“你沒事吧?”拉邦替所有人如此問道,雖然他也被惡魔摔的不輕。
我搖了搖頭,同時甩去了那種失落感:“...啊啊,咱們也該走了。”
我說的是依然在緩緩傾斜的堡壘,我打賭在我們搭乘鐵球進來的通道里,已經灌了不少岩漿了。
泰博爾特有些失神的看了看自己的盾牌:“這麼多年來的戰鬥,終於結束了......看來我們的宿命就是要和這個不可封印的裂縫一同消失。謝謝和抱歉,不可思議的地面人。”
轉頭看向泰博爾特,我擡起眉毛說:“嘿,別就這麼放棄。叫上所有人,來這裡...我有一個方法能讓咱們都安全的跑出去——所有人。”
說完,我低下頭,然後默默呼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