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特如此驚慌地跑了出去——我還從未看到過這個男人如此脆弱的表情,那樣子完全和之前的懶散甚至有時候冷酷的漢特一點都不同......這樣的漢特,還有他臉上的驚慌表情讓我都不忍心直視。
看來我低估了那件事對於漢特的改變程度,漢特在那之前,是一個如此正直的年輕人啊。
“漢特?嘿~漢特?”我繼續尋找着漢特的身影,匆忙避開了幾個也在船艙裡走着的水手之後,我撞上了海風。
海風連忙攔住我,如此問道:“哇哇,發生什麼事了?”
“漢特他跑了出去!呃...我有點擔心他。畢竟他現在的情況......”我沒有說什麼,而是繼續大聲的喊了起來“嘿!漢特!!”
海風嘆了口氣,四處看了看,然後再次試圖安撫我:“好了,甲板上有我的人,他不可能跳下去的啦,所以他也就只能在這裡,耐心點一定會找到他的。”
我愣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但是表情依然焦急——漢特也許想起了什麼?他那麼匆忙地跑出去,真是讓人擔心到家啊!這個傢伙......
但是我們也只能耐下心來找了,我和海風在船艙裡四處尋找着...但是怎麼也找不到。
“也許他真的去甲板了?去看看。”
我如此提議——而果然,重新脫下了賞金獵人外套的漢特捲起了袖子,呆呆的看着大海與天空的交界,他因爲汗水而扭曲在額頭上的頭髮,讓他看起來同以前的他更加渺小。
“漢特?”我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然後如此說道“你...沒事吧?”
“嗯?”漢特轉過了身,然後點了點頭“啊,沒事。剛纔抱歉了...我好像出現幻覺了——非常討厭的幻覺...如此可怕的幻覺。”
我沉默了起來,該死的,誰都好啊,告訴我我能怎麼做吧?難道只能告訴他這些可怕的幻覺其實是已經發生過的事情,告訴他現實就是如殘酷?
......我可狠不下這個心。
海風已已經從拉邦口中得知了事情原委,所以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向漢特撇了撇頭。
終於,我嘆了口氣,然後才略微有些猶猶豫豫的說道:“漢特...你相信我嗎?”
漢特愣了一會,張了張嘴才帶着苦澀笑容說道:“你知道嗎?很奇怪,我——相信。明明我對你一無所知,陌生人...但是我就是奇怪的相信你。”
我笑了笑,一直繃着的臉也鬆了下來。
“那麼,我接下來告訴你的,請你完完全全的相信我,也不要打斷我,好嗎?”我看着漢特,等他點頭表示同意後才繼續說道:“咱們,你和我,還有其他人都是同伴...哈,其實你和我簡直可以稱得上是生死兄弟了!而一切的起因,是因爲一次決鬥,咱們之間的決鬥,不打不相識,我們就那樣認識了。而之後真正讓我們成爲兄弟的,卻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復仇。我幫助你復仇,然後你才和我一起去旅行,而你需要復仇的起因是......你的鎮子被強盜毀滅了。”
漢特張大了嘴,他的臉色再次變得蒼白,我連忙繼續說道:“嘿,抱歉,但是聽我說,你最後得到了復仇,可是我知道,那件事情永遠是不可磨滅的,是如此痛苦的,我想這樣是你爲什麼在潛意識裡自主封閉它的緣故吧。但是——也許有點自私——但是,這是咱們還有你許多朋友認識的契機,就像你的師傅,蘭道爾,那把槍就是他給你的......漢特,該死的,漢特!兄弟,堅強一點!我想要那個漢特回來啊!那個我們認識的漢特,回來啊!!”
漢特渾身都在顫抖,他額頭上的汗水已經匯聚成流,而此時他用同樣無血色的手捂住了腦袋,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但與此同時,他的另一隻手,雖然顫抖,但是卻堅定的摸向了腰間的槍套,然後從那裡取出了那把漆黑左輪——甜蜜的復仇。
“漢特......”
漢特睜開了眼睛,把眼神完全的聚焦在了那把槍上,彷彿天地之間只剩下了槍還有他一般。
最後,他看了我一眼,然後就直直的向後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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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啊,醒醒!!!”
聽到了我拼命的叫喊還有搖晃,漢特眯着眼醒了過來。
“漢特?呼......”我看到漢特醒過來,鬆了一大口氣,因爲剛纔漢特直直的倒下去後腦袋也再次重重的磕在了甲板上,嚇了我一跳——但是,這一次他不會把自己是誰也給忘記了吧?
“哈,我還在擔心你呢。”海風也拍了拍手“好,既然你沒事,我該去看看其他的船員啦——他們也傷的不輕啊。”
海風走了出去,而這時候老範就跳了過來,他用他的大嗓門吼着:“嘿!亡命徒!你到底咋了?”
漢特揉了揉耳朵,抓住了老範的牛角頭盔一下子扣了下去,擋住了老範的眼睛,老範氣得哇哇大叫,而漢特卻一下子翻了起來。
“漢特?”
而他看了看我,露出了笑容——那熟悉的,懶散的笑容:“啊?怎麼,我才離開一小會,你們就擔心成這個樣子了?”
漸漸地,我露出了笑容,其他人也是。
“孩子,看起來,你回來了。”拉邦笑着說道。
“嗯哼~”漢特晃了晃腦袋“其實也沒真正地離開過,我全都記得...謝謝你,兄弟。”
我用力的捶了他的肩膀一下:“哈!你這傢伙,差一點把我嚇死啊!”
“喂喂,”漢特揉了揉肩膀“別管那些無所謂得小事了,總之,謝了...那種事情我居然忘了,真是軟弱。哈...好了,讓我們去喝一杯吧,我等不及要去感受一下海盜朗姆的完美口感了呢。然後,我要把這些事情銘記,爲了我的鎮民,我的小鎮,即使多麼悲痛,那也是我需要承擔的——這是我的責任。” wωω◆ тт kдn◆ ¢ o
說完,漢特拉起大衣搭在了肩上,扣上了牛仔帽走了出去——漢特回來了,是的,真的是他,我們帥氣到極點的漢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