驗證夢境

果不其然,過了幾天,管家帶着成家的劍客又找來了。

桃子被劍客的劍指着脖子,眼睛裡充滿恐懼。

管家湊近了一點,問桃子:“說,小姐到底有沒有來過?”

桃子嚇的一句話不敢說,使勁的點頭。

“小姐人呢?現在去哪兒了?”

“成姐姐說,她要去江南,找她姑媽去。”

管家一聽,大喊了一句:“糟了!”

說完,轉身就向外急匆匆的走了。劍客一看大管家走了,收了劍轉身趕忙的跟上。

劍客如風趕上管家問:“管家,怎麼了,小姐去找她姑媽哪裡不對?”

管家縱身躍上馬背,回頭大喊一聲:“小姐根本就沒有姑媽,一定是犯病了!快去通知老爺。”

跟在後邊的桃子,聽了一下就慌了,一歪就倚在門上。

沒有姑媽,那成全在騙自己嗎?難道成全真的有病?爲什麼看上去完全不像呢?究竟是怎麼回事?

畫面一轉,成全已經上路了。前方不遠有一個茶鋪子,正好坐下來歇歇腳,喝口茶解解渴。

成全放下她的包袱,扶了扶腰間的劍,喊了一語:“小二,過來。”

店小二也不用等她叫,早就候着她了,一臉的笑:“這位女俠,要點什麼?”

成全一笑都有人叫她女俠了:“有什麼好的都拿過來,吃的,喝的,酒肉饅頭,我有個朋友馬上就來,快些上菜。”

小二一聽趕緊的收拾去了。

說着朋友要來,話音剛落沒多久,鋪子外邊一個女子,騎着一匹黑馬,頭上戴着面紗,腰間別着一把劍,着一身淺藍衣裳,右手裡還有繮繩,牽着一匹白馬。

她走進了,衝着成全喊:“不用等了。約了這個時辰就是這個時辰,我可是從來不遲到。”

這個女子也不是旁人,是成全的堂妹,叫做成鴛芸,一把流雲劍使得很好,年級雖然小,才十八歲,但是江湖上小有名氣,人稱流雲君子。

店小二正正好端上來一壺茶,幾個大饅頭,一盤子醬牛肉。

成鴛芸把馬交給店小二,拴在一旁的樹樁子上。伸手把一個包袱放在桌子上。

“都帶來了?”

“帶了,除了你要的追星馬,舒筋活血散。我還給你帶了銀票呢,兩件衣服,還有別的藥!我能想到的我都帶來了。”

“你身上的包裹呢?”

“我身上這個啊,跟你的一樣啊!這雙份的,我就跟着你,浪跡天下啊!只要我跟着你,大伯他們就不會派人在追你回去了。你就省的躲來躲去了!”

成全喝了口茶,想了想:“也好,你跟着我,有個照應。”

成鴛芸一聽能跟着了,不用回去聽她父親和大伯的調遣了,開開心的不得了啊。

成鴛芸使勁用手拉拉身上的包袱,問了一聲:“那我們去哪裡啊?”

“江南”

“去江南幹嘛?”

“找姑媽。”

成鴛芸一聽,臉上一下子不耐煩了:“都說了多少次了,我們沒有姑媽。奶奶就生了大伯和我爹,我們哪裡來的姑媽啊!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你怎麼就是不信呢!怪不得大伯老說你病了,總是想着莫須有的事情。早知道出來的時候給你帶幾貼李大夫的藥了!哎!”

成全放下筷子,嘆了一口氣:“我總是做夢,夢到江南有個姑媽。我開始也以爲是個夢,可是我夢見的很真實,她的音容笑貌我全記得啊。她也使得一手流雲劍,比你的妙多了。我只是想去看看,是不是江南那裡真的有那麼一個人。我就是想驗證一下,結果全家人就當我瘋了,當我臆想症。真無趣!”

“不管怎麼樣,反正大伯讓我跟着你!你要去江南看夢,就去看;你要去大漠看夢,那就去大漠。反正不用關在家裡,我去哪裡都行!”

成全和成鴛芸就這麼結伴上路了。

沒到夜晚,路過村莊就借宿,有旅店就租住,要是到了荒山野嶺,就把馬栓在樹上,兩個人依靠着睡覺。一路走着,眼看又要日落了,也還沒找到落腳的地方,看來又是一夜睡路邊了。成鴛芸把馬拴好,撿了些柴火,生起火。兩個人把饅頭插在樹枝上,把昨天包好的燒雞拿出來,準備好兩個人的晚飯。

兩個人烤饅頭,吃雞,無聊了,夜裡總是要說說話的。

成鴛芸看了看兩匹馬,馬都臥在地上了,看來馬也累了。

“姐姐,我本來以爲你跑出來是其找大伯母的 。沒想到,你真的帶着我往江南走啊!”

“我娘就在歸雲山上,歸雲莊裡。找什麼!唐唐歸雲莊主還能跑了嗎?”

“我以爲大伯父不讓你見大伯母麼!”

“爹就算有這個意思,也攔不住我!”

“大伯母走的時候我還小,才幾歲,記不清了!大伯母爲什麼離開啊?”

“娘本來就是個要強的人,爹這種安於平凡的人,留不住孃的。”

成全的孃親就是現在歸雲莊的莊主慕歸雲,歸雲莊也不是多大的莊園,江湖上也就是個小莊子。早年間,慕歸雲嫁給成全的父親,也就是平陽府的一個普通家庭。這位成老爺,年少時,讀書還是神有名的,天資聰穎。可惜家道中落,讀了沒多久就放棄了。也會些拳腳功夫,不過在江湖上也是不出名的。娶了慕歸雲後,慢慢的也遇到好光景,建了個成府。府邸也是一般般的大,養着幾個江湖俠客,日子勉強過得去。可是慕歸雲是個心高氣傲的女人,有志向,想練一身絕世功夫,總是結交江湖人士,向人家討教。這就讓自己的丈夫十分不滿了!得不到理解,慕歸雲就出去闖蕩,建了個歸雲山莊。成老爺說慕歸雲水性楊花,是個江湖浪**人,爲了學功夫,不息做個娼婦。歸雲莊就是妓院,就是她慕歸雲的老巢。即便如此,這位成老爺還是日日送信到歸雲山區,要麼索要銀錢,要麼就是問起功夫秘籍。慕歸雲前期還好,要銀錢就給,要秘籍就送,但是這位成老爺想讓慕歸雲回成家,再把歸雲莊給賣了,全部給了成府。慕歸雲最終不肯放棄多年的心血,更因此招致成老爺的謾罵。

一日,歸雲莊的婢女青雀送回來一個錦盒。成全的父親不在,成全自己拿回去了,打開盒子一看,全是父親的寫給母親的信。內容大同小異,有的是索要銀錢不得,罵慕歸雲用錢養男人,不知羞恥;有的就是無理取鬧,硬生生的罵人。此後,成全就發現,每天都有信件送出去,每過一個月青雀就會送回一盒信。父親會把來往信件全部燒了,不讓自己發現。後來成全多次勸父親,放下執念,不要糾纏,成全母親,也成全自己。結果成老爺對她也破口大罵,說她是慕歸雲的人,不分黑白,不明道理。

從此以後,成全就活在父母無休止的爭吵中。

算起來,這種日子,也過了七年了。

去年,一位少林和尚借住成府,成全與和尚討教方法,求解脫。

三日而後,成全恍然大悟,不再糾結於此。

還給自己改了名字,原本她叫成鸞芸,結果給自己改個名字叫成全。

而後的她,不再過問父母的事情,精進劍法,逍遙快活。

半年前,她常常做夢,夢見江南水畔有位姑媽。所以她存有疑惑,追問父親,成老爺以爲她瘋了。

多方求醫問藥的,也不見效果。江湖傳言說,成全是被妖僧下咒,練了邪門劍法,走火入魔,神志不清了。越是如此,成全越是夜夜做夢,夢裡的人夜夜叫她去江南。

成全因此,逃離成家,決定前往江南。

去見那個,夢裡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