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如果只是這樣的話。”芙莉蓮答應了下來。
作爲老朋友,她很願意幫助海塔。
但帶着菲倫去旅行,實在不是個好主意。
她喜歡收集失落在歷史中的魔法,因此總是出沒於一些危險的地方,包括但不限於史前遺蹟、地下迷宮、怪物巢穴。
菲倫的實力太弱,跟在她身邊,很容易受傷甚至死亡。
她沒法跟海塔交待。
不過,菲倫確實有讓她眼前一亮的魔法天賦。
她願意在破譯魔法書的同時,教菲倫一些魔法知識,幫助菲倫在魔法這條道路上走得更遠一些。
“那就拜託你了。”海塔笑了笑,眼裡閃過一絲狡黠。
燭光搖曳,遮住了這絲狡黠。
芙莉蓮並未察覺。
海塔拄着柺杖,離開了書房。
樓上的房間裡,菲倫坐在鄭斐的牀邊,好奇地問道:“艾倫,你剛纔去找海塔大人了嗎?”
“嗯。”鄭斐點了點頭,“最近研究出了能治療海塔的魔法,找他實驗了一下,治好了他的病,最近幾年不用擔心他病死了。”
菲倫睜大了眼睛:“真的?”
“嗯。”鄭斐點了點頭,神色平靜。
治療癌症罷了。
在聯合政府的時候,街邊隨便一條自助醫療機器,都有這項功能。
治完癌症,還能彌補身體虧空。
魔法終究有些不便。
但在這個世界,魔法已經算是捷徑了。
他總不能從零開始發展科技,再造一個聯合政府那樣偉大的文明。
有那功夫,不如等聯合政府來找他。
根據MOSS的監測,聯合政府的信號越來強烈了,按照這個增幅,再過二三十年,就能跟聯合政府通上話了。
二三十年,說短不短,可說長也不長。
菲倫走到鄭斐桌邊,她超級認真地說:“艾倫,我想學習你的魔法。”
“之前不是告訴過你,你學不了我的,太複雜了。”鄭斐搖了搖頭,“就連我自己,學起來也很吃力。”
聯合政府積累的知識太多了。
多到科學家們只靠自學,學幾千年都學不到學科前沿。
後來,聯合政府研發出了學習機器。
把人放到機器上,利用類似思想鋼印的技術,把知識打印到人的腦子裡。
他當初就藉助了學習機器。
直接把知識裝進腦子,省去了背誦記憶的千年苦功。
菲倫可沒有這樣的條件。
“就沒有簡單的嗎?”菲倫面露倔強,“不管有多難,我都願意學。”
鄭斐啞口無言。
菲倫願意學,他也得有時間教才行。
“教不了。”他再次拒絕。
“我不管,我要學!”菲倫堅定地說,“我很聰明的,你不要小看我!”
她伸手,遮住鄭斐筆下的稿紙。
鄭斐感受着菲倫的決心,微微蹙眉:“好吧,讓我想一想。”
鄭斐的身體跟菲倫差不多大小,但他的心理年齡比海塔還要大一些。
他把菲倫看作一個可愛的後輩,像女兒一樣。
他伸出雙手。
左右手同時迸出繁密的魔法術式。
這些魔法術式在半空交織,共同勾勒出一個複雜至極的網絡。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鄭斐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魔法是想象的藝術,靠着來自聯合政府的知識,他可以研發出各種匪夷所思的魔法。
但他的魔力十分有限。
他騰出一隻手,打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塊湛藍色的水晶握住。
他深呼吸着,枯竭的魔力又充盈起來。
魔力電池!
又過了一會兒,由魔法術式帶來的光明熄滅。
噗!
白煙騰起,一個巴掌大的黃色盒子出現在桌上,看着就像用斧頭劈出的一截木塊。
“這是什麼?”菲倫從鄭斐身後探出小腦袋。
鄭斐擦了下額頭的汗水,雲淡風輕地說:“教學機器人,小苔蘚。”
咔咔——
盒子伸出兩條腿,站了起來。
“你好,菲倫。”
“我是教學機器人小苔蘚,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將由我教導你基礎理論知識。”
菲倫盯着小苔蘚,大眼睛裡充滿了好奇。
“行了,帶它走吧,我還有事情要做。”鄭斐擺了擺手。
“喔。”菲倫抱起小苔蘚,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鄭斐低下頭,繼續未完成的工作。
稿紙上是一座城堡。
這座城堡和普通的城堡不同,底部長着四條腿,上面還有一對大翅膀。
可能要外出旅行了,總不能風餐露宿吧?
陽光穿過樹梢,在地面灑下斑駁的碎金。
“三角形是一個由三條線段首尾相連構成的封閉圖形。”
溫泉邊的石頭上,小苔蘚握着教鞭,在地上劃出一個標準的等邊三角形。
“這種結構使得三角形在受到外力作用時,其形狀和大小不易發生改變。”
“也就是說,一旦三角形的三條邊長度確定,其形狀就是唯一且固定的,不會因外力作用而發生顯著變形。”
小苔蘚在講三角形最穩定的原因。
魔法是想象的藝術。
魔法使瞭解三角形穩定的原理後,就能用魔法創造出穩定的三角形,用於攻擊和防禦。
“其次,當外力作用於三角形的一個頂點時,這個力會被三角形的兩條邊分散到另外兩個頂點,形成一個穩定的平衡狀態。”
“這種力的分散和平衡作用也使三角形具有很高的穩定性。”
簌簌簌——
筆尖劃過紙頁的聲音不絕於耳。
小苔蘚面前跪坐着兩個人,一個是菲倫,另一個是芙莉蓮。
她們兩個聽得同樣認真。
雖然穿着泳裝,但身上一滴水也沒有。
一直在聽課,壓根沒下過水。
溫泉裡,海塔和鄭斐靠在石頭上,頭頂敷着白毛巾。
“艾倫,我本來想請芙莉蓮教菲倫魔法的。”海塔頓了一下,“現在成了你教菲倫和芙莉蓮了。”
鄭斐眯着眼睛,不以爲意地說:“本來是爲菲倫準備的,不過,芙莉蓮是你的朋友,想聽的話就一起聽吧。”
“不過,我教菲倫的不是魔法知識,而是萬物之理。”
“萬物之理?”海塔重複了一遍。
鄭斐點了點頭,飽含深意地說:“你也可以叫它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