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自己的近況,似乎從認識舞雪開始就一直在各種各樣的逃亡,逃離霸王集團護衛兵的追殺,逃離葉無常的魔掌,逃離自己平庸的命運,逃離瘋狂屠戮團的追殺,逃離烈焰軍蟻的巢穴,逃離眼前的赤油蟒……
張嵐每踏出的一步都讓他變得更加強大,但也會遇見更爲恐怖的對手。這就是命運嗎?如果是……張嵐受夠了!
奔襲中的張嵐遺忘了巖壁上羿方的勸告,突然急停轉身,揮舞起的開膛手百分百解鎖,從神石塵埃引擎中泄漏出的能量讓整條右臂的血管爆起,閃動着岩漿般的光澤,污染的血管一直延伸到他的脖子,猶如惡魔的指尖抓住了他的半張臉,讓他看上去異常猙獰。
“中!”
張嵐全力一拳,瞄準的是赤油蟒凹陷下去的眼窩,但這機靈的傢伙卻是將頭向上揚起了幾分,不是直角的衝擊,張嵐的拳勁被其身上的鱗片與粘液泄去了大半。
但半條蛇身還是跟隨着衝擊力甩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大地之上,一根長達1米的赤紅蛇牙都飛了出來,像刀一樣的插在了地上。
而張嵐也無法控制住身體,跟隨慣性的被甩向另一個方向,狼狽的在地上摔了兩個跟頭才重新站起來。
“再揍瓷實點就好了。”張嵐遺憾的舉槍瞄準又是一陣亂射。
背對大家的赤油蟒不動了,那驚天動地的一拳連裝甲車都能打成稀巴爛,更別說一條蛇了。理論上,衝擊波已經讓赤油蟒的腦花變成了漿糊,體內的器官會像生鏽的舊水管一樣哧哧飆血。
“OK!蛇膽是我的了!讓我來取!”藍凌興奮的一馬當先飛行衝了上去。
“別過去!”
張嵐和羿方是同時喊出口的,但還是晚了一步。那條任由衆人射擊的死蛇,突然全身鱗片睜開,附着在表面的粘液成噴射狀的投射而出。
藍凌的反應已經足夠快了,但震動的蟬翼還是卷帶起一陣含有粘液的氣流,附着在了翅膀上。
“操!”這是藍凌學會的第一句罵人的話,他的翅膀被粘液佈滿,再也震動不了,摔倒在地上。
斷了一隻牙的赤油蟒立刻轉過頭來,頗爲得意的向着藍凌所在的方向咬去。
“救人!”
夜鶯慌張的上前3步,切換成的捕捉球監獄爆射而出,那個曾經抓住過藍凌的球,現在卻變成了他的逃生艙,箭羽迅速包裹住了不能飛的藍凌逃離蛇嘴,到了安全區。
可是……她卻無形的跨進了赤油蟒的攻擊半徑圈,咬合的蛇頭根本沒有停下的意思,這是設計好的局。
赤油蟒迅速用龐大的身軀將夜鶯給圈在中間,並且一層一層的羅列,直到收到僅爲5平米的空間時,巨大的蛇頭從上方唯一的開孔垂落下來,那隻紅色的蛇眼死死盯着已經逃不掉的獵物,噴吐着短短的蛇信。
一連貫的攻擊,這赤油蟒思路異常清晰,能活到今天成爲一方霸主,靠得絕不僅僅是自己龐大的身軀。
逐個擊破的套路用得是駕輕就熟,攻擊目標的切換快且狠且準,夜鶯從未經歷過如同此刻一般的絕望。
“都說了,你們來,就是找麻煩的!”
羿方的平常心在被破壞,他本下定決心不去管張嵐一幫人的死活,可真動起手來,每一槍,每一個提醒又無不在考慮他們的存在。
或許是一個人太久?或許是對張嵐的一絲好感,都在影響着他的判斷。
這種時候,就該看着他們去死,再繼續保持巖壁狙擊的套路,一步一步穩紮穩打的走向勝利。可羿方卻是解除了磁場懸吊,平穩的落回到巖壁旁的大地上。
“狗東西!我在這!過來啊!”羿方以自身做餌的咆哮,還不忘射擊着反坦克彈藥轟開那巨蟒的皮肉。
它太厚了,以至於槍炮根本無法對它造成致命傷害,赤油蟒深知這一點,所以可以有恃無恐的專心等着品嚐懷中獵物的滋味,再去一個一個對付外面給自己撓癢癢的傢伙。
“想吃我嗎?畜生!姑奶奶一定撐爆你的胃!”
被密封在狹小環境中的夜鶯並未放棄,不斷從身後抽出的箭羽也不管是什麼功能,瘋狂向着上方的蛇頭射去。
爆炸形成的一點光亮,猶如賣火柴小女孩滑動出的火光,可以讓夜鶯稍微得到一絲的安慰。
“羿方,打中那傢伙的眼睛需要幾秒?”張嵐看向羿方問道。
“你在開玩笑,只要給我一個角度,露出0.2秒,它就要瞎了!”羿方拉動反坦克步槍的槍栓,將滾燙的子彈給彈射出來。
“好,就給你0.2秒。”張嵐收起了蝰蛇左輪,掏出手術刀徑直向着盤踞如一坨便便的赤油蟒衝了上去。
“你瘋了!投食嗎?”羿方鬱悶地叫道。
“誰是食,還不知道!”張嵐指尖的手術刀翻滾,跑得飛快。
赤油蟒身體外的石錘尾從側面揮舞而來,地面上的一片動物骸骨都被掀起,這只是爲了驅散外敵的恐嚇攻擊。
但張嵐卻是開啓了左手的堡壘離子盾,硬生生接下了那比自己人還要巨大的石錘尾攻擊,盾能擋下沉重的錘,卻擋不了透體而過的衝擊力。
張嵐的左臂整個粉碎性骨折,身體側滑出了10米,但他卻沒有退後一步,繼續拖行着震動手術刀衝到赤油蟒身前,全力開啓的一刀沿着巨蟒的鱗片縫隙唰得一下捅了進去。
“沙!!!!”
赤油蟒一反常態,痛得聲嘶力竭的叫出聲來,整個身體扭曲形成的牢籠崩解。
理論上,張嵐的手術刀對於赤油蟒來說,只是牙籤般的存在,誰能想到張嵐在刀刃上塗抹了最刺激的增敏劑,讓這怪物的局部皮肉痛感增加100多倍,看上去像被牙籤紮了一下,但赤油蟒的感覺完全是烙鐵扎心一般。
這種疼痛讓它失去理智,不光一甩蛇身將張嵐給拋了出去,更是將蛇頭甩到半空中。那提溜渾圓的赤紅蛇眼看清了不過百米開外,單膝半蹲在地舉槍的熟人。
“又見面了,該死的東西。”羿方呼吸吐納的扣動下扳機,當嘭得一聲傳播開來之前,子彈已經旋轉的飛了出去。
赤油蟒根本無從閃避,唯一能做的就是閉合上自己鐵幕一般的眼瞼,但14.9毫米穿甲彈的衝擊力可不是蓋的,直接打的眼珠裡視網膜爆裂,鮮血順着縫隙噴濺而出。
巨蛇嚎叫的再一次摔倒在地上,像一條被灑了鹽巴的泥鰍一般打滾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