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雪朦朧中睜開雙眼,透過歐式落地窗灑到臉上的陽光讓她眼神迷離。
逐漸清晰起來的世界,是一間四處掛滿了油畫的公主臥室,純金鐵藝的牀頭,比任何一部歐式宮廷劇裡使用過的還要奢侈,就連舞雪身上穿的那件純白色睡衣,都是真絲材質。
要知道這可是一個所有生物都異變成怪物的世界,還能圈養蠶寶寶去吐絲,那一根絲線都比黃金甲還要貴重。
舞雪對這種奢華沒有概念,如果可以選擇,她更希望睜開眼第一眼看到的,是張嵐那張乾淨又害羞的臉,而不是……古軒。
身着最筆挺的雪白西裝,古軒猶如古希臘雕塑一般的坐在牀頭,迷戀般欣賞着舞雪的睡姿,多少次,他想擡手去觸碰自己的女神,卻都不忍去打擾她的安眠。
“親愛的,早。”古軒露着潔白如貝的牙齒,微笑打着招呼。
舞雪從牀上坐起身來,四顧看了看,根本無視眼前站在世界頂點的男人。當她確認張嵐不在時纔想起,那個願意擋在她面前和全世界爲敵的男人,已經永遠不在了。
舞雪將額頭埋在雙膝間,身體顫抖的哭了起來,那哽咽的背影,看的古軒的心都揪着在痛。
“關於你和那個男孩的故事我已經聽說了,很抱歉,發生了讓你不開心的事情。”
古軒抽出自己上衣口袋中的手帕,遞向了舞雪。這一刻就在隔壁房間,透過一面巨大單邊鏡,正觀察房間裡一切的衆人都驚呆了。
因爲……他們從來沒有聽古軒說過抱歉兩個字,大家一直覺得他是道歉困難症患者,就算毀滅地球,他也不會說這種話的。
葉無常正站在這羣人的中間,這羣護衛一共7人,全部穿着整齊的黑色緊身皮衣,手臂上佩戴着銀色的勳章,分別爲“叄”“伍”“柒”“捌”“玖”“拾”“拾壹”。
葉無常就是“叄”……
在貴族的世界裡,沒有人不知道這勳章代表的意義,它是天級半神族的標識。雖然7大集團一直在積極培養屬於自己的半神族部隊,但對於半神族的能力判定使用的是統一體系。
直到今天,被公認最強的天級半神族也只有12位,而僅霸王集團一家便擁有其中的7人,足可見其實力是何等雄厚。
但即便此刻7位半神族集合在一起,大家也是異常緊張,畢竟他們要守護的主子,正和心核碎片待在一起。
舞雪暴走時的錄像他們都已經看過,真動起手來,7位聯手也不知道勝算有多大,但九成九古軒會死於非命。
“心核碎片是在爲你殺死的那個男人哭嗎?聽說那個男人狠狠揍得我們的無常兄滿地找牙。”臂章戴着柒標識的是一位火紅長髮的女人,那前拱後翹的身段,好到難以形容,特別是眼角那邪魅的笑容,嫵媚至極。
“尤娜,不要去挑釁我們的老大,會死的喔。”一個雙眼戴着眼罩的少年微笑提醒着,他的腦後留着一條長到垂地的黑色麻花辮,他的臂章爲“伍”。
“破魂,你這話就見外了,我們只是好奇,什麼男人可以讓心核碎片心動,又能打得我們的老大滿地找牙?”笑嘻嘻的“捌”是一位老頭子,佝僂着脊背感覺不到150公分,風燭殘年的舉着柺杖,牙都不剩幾顆了。
“王爺,你們能專心點嗎?我他嗎都快緊張死了,還在這兒扯皮。”骨瘦如柴“玖”的高男不斷咬着手指,像焦慮症犯了一般。
“卡斯特,別咬手指了,再咬就要啃到骨頭了。”編號拾的黑長直妹子就叫“拾”,身後揹着一把長達150公分的武士刀,上前拉開了卡斯特的手。
“老大,他們這麼沒有禮貌,需要靈兒幫你把他們都殺了嗎?”最後一位粉紅色頭髮的“拾壹”小蘿莉湊在葉無常的身旁賣萌道。
“如果你們對我老大的身份不服,隨時都可以挑戰我,但現在都給我閉嘴。BOSS出一點問題,我們都要死。”葉無常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現場全安靜了下來。
“話說老大,看BOSS對那小妮子已經超過對物質的喜好,跟在談戀愛似的。如果那小妮子要求殺了她男人的你死,你覺得BOSS會不會就讓你去死呢?”“柒”尤娜靠着玻璃,看着葉無常,似乎這比屋子裡發生的言情劇更有意思。
“我們都是BOSS的資產,生或死,只隨BOSS的心情,但你們的生死對我來說,只是實力的體現,想要我的位置,或者這臂章,來就好。”葉無常瞟了尤娜一眼,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也是閉嘴站到了一旁。
“如果你有什麼要求請跟我提,我一定會去滿足你。請你不要誤會,我不是你的敵人,當你被冰封於火星之時,是我派遣開採艦隊將你帶回地球。如果不是被壞人從中作梗,還有張嵐,我們的相遇會更美好一些。”古軒有些羞澀的解釋着。
舞雪卻在這一刻擡頭直視着眼前的男人,那梨花帶雨的雙眸,惹人無限憐愛,但鏡子後的7位卻是在召喚着體內的異能,隨時準備救主。
“你……不配提他的名字。”舞雪在覺醒之後,已然恢復了聲線,可以說話了,“你還活着,只因爲他叫我‘不要反抗’。”
“你就這麼聽他的話嗎?”古軒臉上的怒意只有7位跟隨他的半神族看的出來,這種信號,換另外一個人早就被挫骨揚灰了,但此時此刻,古軒竟在壓抑自己的怒火。
“是的,對我來說,你們沒有任何意義,只是一羣貪婪,渺小,噁心的生命體。他是唯一存在意義的生命,可他也被你們殺死了……你們,毀滅了我對這個世界一切的期待。”舞雪吐詞清晰,毫不隱瞞自己的情緒,她是神,自然無需對人類說謊。
“這只是誤會,我相信你會明白,這不是我的本意,如果可以彌補,我願意犧牲一切去彌補你的心傷。”古軒誠懇道。
“那麼,我讓你去死,你願意嗎?”舞雪直言不諱道。
“……”場面一度尷尬。
“你剛剛恢復,好好休息一下,我等下再來找你。”古軒嘆息的站起身來,走出大門。
門外兩名黑西裝的守衛恭敬行禮。
不舒服的古軒撐着牆壁一度要昏倒的樣子,一名守衛立刻上前攙扶道,“大人保重。”
“謝謝,再幫我一把吧。”古軒突然一把抽出守衛腋下的手槍,對着他的腦袋就是嘭!嘭!嘭!一口氣將彈夾中的子彈全部打光,那守衛的腦袋都變成了篩子,鮮血濺了古軒一臉。
“現在,終於舒服點了。”古軒隨手丟下手槍,用剛纔舞雪沒有接的手帕擦去了指尖的鮮血,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