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鋒利的匕首對上了後頸,蒼溟心如刀絞疼痛,眼裡的淚明顯覆蓋了深邃眸子,他從未如此心痛。
語氣格外淒涼,透着滿滿的心寒:“爲了一個凡人,你居然拿刀對着我的命門?蒼荷......在你心裡,他對你的情意都是真情實意,我蒼溟對你的就是虛情假意了嗎?”
蒼荷看着他的背影,她知道這樣的舉動勢必傷害了蒼溟,但是爲了救漠塵,她只能豁出去了。
蒼荷:“對不起哥哥,我已經求了你,你從不會給我爲難,但是,這次你給了我難處,我只有出此下策。”
眼了掛懸眼眶,他強忍着心裡升起的酸楚,控制着語氣不變調:“我就問你,他死了你是不是生無可戀?”
蒼荷:“是”回答得毫無猶豫。
蒼溟:“那好,你殺了我,我說了我不會救他。既然我沒有活路,那我願意和你死在一起。”
蒼荷絕望的眼淚滑落,對蒼溟氣怨無奈,舉着匕首的手無力滑落:“哥哥絕情起來當真沒有一點感情,我就是死也不願意死在哥哥旁邊。”落寞的轉身離開。
蒼溟的臉龐已掛了兩行清淚,轉身看着她無助的單薄身影,冰冷的說到:“他既然這麼煞費苦心的得到你,那我就讓他早日顯露目的。你是龍,你身上任何一物都是珍寶,他缺什麼你給他補什麼就行了。”
蒼荷沒有回頭看他,直徑快步的離開,連回頭看一眼蒼溟都沒有,心急如焚的趕着回去救漠塵,身後蒼溟看着這般癡迷漠塵的她,即心痛又無奈。
大雪紛飛,落了他滿頭,滾燙的眼淚融進雪地,化了一攤攤的水。
回到山洞,寒風凜冽,蒼荷着急的跑回漠塵身邊,看着一動不動的漠塵,焦急的直哭:“到底缺什麼,我有什麼可以給你?”
心急火燎的她只能着急的看着他,晃眼間她看到漠塵流了滿地的血,突然想到蒼溟的話,龍身上都是珍寶沒錯。
拿出匕首看着自己的手腕,想了想最後眼睛緊閉,狠狠的劃了一刀在自己的手腕,鮮紅的血液如泉眼直冒。
她也來不及考慮,只能胡亂試試,把流血的手腕放在漠塵的脣上,血隨着漠塵的口中流入,很快他的面色就有了改變。
而且昏迷的他開始出現躁動,像個幼兒一樣貪婪的吸吮着她的血液,隨着血液的流失,蒼荷的臉明顯更加煞白,額上冒着絲絲痛汗。
夜晚,蒼荷將自己的手腕簡單包紮,昏迷的漠塵還是沒有醒來,她守了他整整一天,他的面色雖然改善,但是神志還是昏迷不醒。
蒼荷越發着急,只想着把自己身上所有珍寶都給他,想着想着覺得哪裡做的不對,將漠塵的衣裳解開。
當她解開他最後一層以上時,看到滿身的刀劍傷時目瞪口呆,漠塵的肌膚新傷舊傷到處都是,肌膚都是血肉模糊一片。
她看得觸目驚心,難怪漠塵會虛弱到這種地步,如果不是自己的血液救了他,她怎麼也不相信傷得這麼重的凡人還能活下來。
站立身子施法,將自己的下半身變成了龍尾,舉起冰冷的刀子,看着自己的龍鱗,蒼荷許久下不去手。
她比誰都清楚,拔鱗之痛,鱗片是龍的皮,就如凡人的指甲,那種痛錐心刺骨,根本不能忍受,更何況還要自己動手去拔。
但是看着漠塵滿膚的傷,蒼荷猶豫片刻,最後還是緊咬着汗巾,自己獨自忍受着錐心刺骨的疼痛,拔了自己兩片鱗片。
她舉刀的手顫抖得不能穩定,自己的臉色已經痛得煞白毫無血色,她看着他,手拿着自己削下來的兩片鱗片,激動的心情許久不能平復。
將自己的鱗片用石頭搗碎,將粉末用於藥引給他包紮傷口用,自己的衣裳也是撕碎得亂七八糟。
滿滿寒冷長夜,她將他挪至自己懷裡抱着,一同靠着石壁睡着。
那晚雖然生了火,但是眼皮沉重的她只感覺四周寒冷,潛意識裡只有將身子緊緊的貼着漠塵。
但是不知是自己太疲憊了,在她沉睡時,她總覺得有人在她周圍,她並不覺得寒冷。
蒼溟看着手腕割破,雙腿處印出一片血跡的她,自然是知道她都做了些什麼,那夜蒼荷已經傷重的半昏睡,她的身子冷得一直蜷縮發抖。
他看着揪心的心疼,最後對着她施法替她療傷,他似乎意識到,自從蒼荷跟隨漠塵,蒼荷便滿身的傷和狼狽,而這只不過是纔開始。
他對着火苗施法,將火苗拉向蒼荷,蒼荷被凍得顫抖的身子,漸漸平定了自己的發抖。
翌日清晨,蒼荷睜開雙眼,外面已經是白茫茫的一片,天與地已經“鑲嵌”鏈接,看不到任何盡頭。
她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起身觀察漠塵的情況,輕輕的解開其中一個包紮傷口,蒼荷的嘴巴驚愕得張大,可以放得下一個雞蛋。
昨日還是一片血肉模糊,今天全部傷口大大好轉,有的傷口甚至已經癒合,蒼荷不曾知道原來龍身上的東西會有這樣的神效,她現在有明白爲什麼會有屠龍人。
但是想到屠龍人,她便看到漠塵,似乎對蒼溟所說開始又些質疑,再看着他身旁的淵寂劍,思慮了片刻她將長劍拿起。
帶着滿心憂慮的拔開了劍鞘,晃亮亮的長劍印出她的臉龐,鋒利的劍刃像冰封一樣刺痛了她的眼睛,心裡頓時升起一種恐慌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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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那樣的反應,她有些錯愕詫異,那古劍似活物一樣,叫她心生畏懼,她相信蒼溟所說的,那把劍就是屠龍劍。
但是,她就是不相信漠塵是屠龍人,即便想到漠塵手拿屠龍劍,她心裡自是難受不通,可她堅信漠塵是真心喜歡她,等着他解釋。
就在她滿心困惑時,漠塵“咳咳”兩聲,她即刻恢復神緒,將面紗掛上臉起身欲走。
漠塵看着她的背影,虛弱的喊到:“你是誰?”
她站定身子沒有回一句話,漠塵:“姑娘是救了我嗎?”
蒼荷這才薇薇轉身,點了點頭。
漠塵略微錯愕:“姑娘不會開口說話嗎?”見蒼荷不語,他繼而溫和一笑,那是蒼荷從未見過的溫和微笑。
漠塵:“姑娘的救命之恩無以爲報,如果我一句交代的話都沒有,就這麼死了,我也死不瞑目。因爲我的家中還有個讓我日夜牽掛的人,我能活着回去見她,全拜姑娘之恩。”
蒼荷方纔糾結困惑的心,頓時涌入一股暖流,叫她不再迷茫。她將目光放在他的長劍上,漠塵似乎看懂了她的想法。
漠塵:“姑娘是喜歡這把劍嗎?姑娘的大恩我也無以爲報,這把劍名叫淵寂,是我武藝師父盜墓時找到的,雖然算不上什麼震今古劍,但是也是赫赫有名的屠龍劍。我倒是從未見過龍這種東西,只當這劍上陣殺敵用的,如若姑娘不棄,我願意贈與姑娘此劍,也報救命之恩。”
蒼荷看了他最後一眼,漠然轉身離去,一切都如她所盼,漠塵心思就是那麼簡單,是蒼溟對他不瞭解。
蒼荷飛身回將軍府,她明知道蒼溟在山巔之處,連一句告別和招呼也懶得和他說,對他的態度越發冷漠。
蒼溟看着已然冰冷絕情離去的她,滿心苦水只能往肚子裡藏。
回到將軍府的蒼荷,看到了下人們的驚慌和虛僞無奈,她亦懶得向其他人解釋這幾日去了哪兒。
在府裡等了幾日,終於聽到門外下人說“少爺回來了”,雖是很小聲,她卻聽得清清楚楚。
帶着滿心的掛念,激動欣喜的走出房,下人即刻上前阻攔跟隨,嘮叨一通,她爲此直覺厭煩,將軍府像牢籠一般禁錮了她。
朝着一路小徑走去,步伐沒有一刻停滯,遠遠的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她駐停腳步,錯愕的看到漠塵從幽閣方向出來。
漠塵的臉色很是凝重悵然,當他看到她時,即刻喜露一臉朝着她走來,激動的將她擁入懷裡,撫摸着她的頭:“怎麼知道我回來了?”
蒼荷皺眉看着他:“我聽到的,你怎麼出那個地方出來?那個地方不是禁地嗎?”
漠塵的臉微微凝重:“禁地?”
蒼荷:“難道不是嗎?你家裡丫環告訴我的,說是那個地方不能去,在我家也有個這樣的禁地,也是不能進去的。”
漠塵輕微一笑:“你還有家人嗎?怎麼沒聽你提起過。”
蒼荷神色一變,眼神恍惚:“不......不是.......以前家還在的時候有這樣的禁地,後來沒有家了。”
漠塵又是寵溺的摸了摸她的側臉:“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對的,幽閣也是我家的禁地,切記不要踏入就行。”晃眼間他看到她手腕包着白巾,頓時神情愕然凝重。
他猛然抓起她的手腕,她頓感吃痛,“啊”的痛叫出聲,他即便又鬆開了手。
漠塵一臉的冰冷難看:“我......我不是故意的,你怎麼會受傷?我說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
看到漠塵爲她的傷這般着急擔憂,她心裡很是安慰,欣喜的自覺她並沒有看錯人:“沒事,我自己貪玩,不小心跌倒割在了銳利的石頭上了,快好得差不多了,你別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