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外清幽的山林之中,坐落一座茅草屋,屋子旁有着一顆很大的槐樹。風兒陣陣,槐花香味兒四處飄溢,片片白色花瓣飄落,就如孤寂的美人兒。
靈瑤從夢中嗆咳醒來,“咳咳”翻身微微吐了南風一些藥水,南風臉色沒有多大變化,只是拿着汗巾擦了擦自己手上她吐的藥水。
靈瑤一臉的歉意,聲音有些中氣不足:“對不起南公子。”
南風把藥放在桌上,冷漠的輕淡到:“把藥喝了吧。”說完走出房門。
直覺告訴靈瑤南風不像是壞人,畢竟是救過她的人,她沒有理由懷疑他。起身猶豫的端起藥碗,最後還是一飲而下,嗆咳了兩聲便收了聲。
當靈瑤走出房門時,不敢相信自己身在山林裡,在她眼裡,山林是個荒蕪的地方。但是眼前的山林美得讓她陶醉,槐樹下的南風隨時一臉的冷漠,在花雨中卻儒雅得好看。
若不是接觸過南風,知道他家情況。此時的靈瑤也會認爲,樹下的南風就像個仙人,幽雅清止,像極了修真仙人,遠離世俗,斷絕凡塵俗事,無慾無求。
南風放下左手的書籍,回頭看着她:“這裡沒有人,你就暫時住在這裡吧。”
靈瑤:“敢問公子姓名?是何身份?救命之恩靈瑤無以爲報,倘若日後有機會這份人情,靈瑤是一定會還的。”
南風:“南風,相思南國的南,風情萬種的風。”
靈瑤尋看了看四周:“這裡是你的地方嗎?”
南風:“這裡離城不遠,屋子前後一條路,分別是臨海城的西門和東門,你可以呆到傷好爲止再離開。”
靈瑤:“謝謝南風公子”。
南風:“不用一直說謝。”說完轉過身,繼續看着手裡的書籍。靈瑤看着他既不離去,也沒什麼好說的,轉身回房。
晌午時分,靈瑤端放了兩碟菜在樹下桌上。南風顯然有些錯愕,看着靈瑤面色說不出的不自然。
靈瑤看他一臉的錯愕不自然,微微淡笑到:“無以爲報的救命之恩,靈瑤只能出其所有報答恩人,雖然我做了六年的飯菜,但是......從未有人吃過,不過你別擔心,應該還行吧。”
在靈瑤說話間,眸子劃過暗暗的憂傷,被南風看進眼裡,南風生硬的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野菜吃下,沒有表情變化的看着靈瑤,“這樣的菜怎麼會沒有人吃?”
靈瑤:“總之我做的飯菜,永遠都不會有人吃的,你還是第一個,來,多吃點。”在南風來不及錯愕的情況下,靈瑤夾着菜餚放進他的碗裡。
在南風看來,還沒有人敢這麼放菜在他碗裡,靈瑤這親切的做法讓他心裡不但沒有反感,反而有一些心裡暖潮涌動。
他端起碗筷品嚐了靈瑤的飯菜,靈瑤見狀也端起碗吃了起來。看着靈瑤吃飯時有些微微急促,南風也知她是餓了。
南風不動聲色的放筷,把剩下的飯菜讓給了靈瑤。
靈瑤似乎看出來南風的謙讓,表示歉意,吞吞吐吐的說到:“我夠吃的。”
南風起身舞劍:“我吃飽了。”
不知爲何,南風好像擁有着很多的故事,在他的心裡好像是痛苦的。天色漸差,下起了淫淫細雨,南風並未收回揮舞的長劍,還是一直練着劍術。”
不知何時,頭頂懸着一把傘,南風回過頭看到了靈瑤撐爲他撐傘遮雨,他只是片刻錯愕,繼而沒有搭理靈瑤,轉過身繼續舞着劍。
看到南風如此執着,靈瑤只好作罷,無奈走進房內休息。
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夜長空拿着靈瑤畫像一個一個的詢問,處處碰壁。就在他心灰意冷時,一隊母女乞丐走進他的眼裡。
他匆忙兩步跑上前,從乞丐碗裡拿出佩玉細細打量,吃愣的緊盯着玉佩,疲憊的臉頓時欣然喜悅。
也沒有顧及乞丐的想法,匆忙問到:“給你們玉佩的人呢?”
女乞丐搖頭欲搶回玉佩,夜長空手拿着玉佩不容別人侵犯,一手夾持着乞丐的手,臉色很是難看:“我問你給你們玉佩的人呢?”
女乞丐支支啊啊的半天說不出一句話,顯然她是啞巴。旁邊的乞丐小女孩緊張的開口到你:“那個姐姐朝那邊走了。”
夜長空放下女乞丐的手,小乞丐看着他瑤把玉佩拿走,雙眼已經漫出了淚。夜長空看了小女孩一眼,最後取下了自己髮束上的白玉簪子給小女孩,便匆匆離去。
傍晚時分,電閃雷鳴,風雨交加。練劍中的南風臉色突變,整個人入魔一般,畏懼的蹲下了身子抱頭捂耳。
大雨傾盆而下,往事如噩夢一般在腦海裡翻頁,每每聽到雷鳴大雨聲,他總會畏懼得害怕,一個人默默孤寂的忍受。
花着傘遮擋頭頂上方,爲他避開雨水的打擊,靈瑤蹲下身,輕輕摟他靠近自己,安撫到:“沒事的,都過去了,我也有害怕的過去,我特別害怕水旁,每次看到湖水我都害怕,因爲我看到了太多的人死在了裡面。沒事的,有我陪着你。”
漸漸的,雷雨聲停歇,南風慢慢的恢復了情緒,頹廢的靠着靈瑤的肩,眼淚滑落,什麼也沒說就那麼靠着她。
夜晚,夜長空化身獸身奔馳在各個街道,偷偷打開了每到房門,窺看裡面的人,無論他怎麼找,就是沒有看到靈瑤的身影。
翌日,臨海城傳言出城內出了妖,有人說半夜看到了妖獸徘徊在房門口看屋內情況,走在人羣中的夜長空毫無心思理會這些傳言,不管怎樣,靈瑤既然在臨海城,他沒有找到她就不會離開。
山林之中,靈瑤依舊給南風做了一桌家常便飯,南風的臉卻沒有往日那般冷漠,甚至他看靈瑤的目光也發生了改變。
靈瑤見他久久不動筷,柔聲問到:“怎麼?不餓?”
南風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平淡的語氣講述着自己的經歷:“在雷雨交加的夜晚,我親眼目睹了妹妹的離去,她和你一樣,有着一張憔楚的臉,這也是那天我會救你的原因。”
靈瑤微微淡笑了一下:“是嗎?看來是上天垂憐,讓靈瑤遇到了你。”
南風:“其實,我會救你第二次,完全是因爲你自己,你自己身上明明沒有了錢財,還要把身上唯一的貴重物品給那對母女乞丐。我也不知道該說你什麼好,你這種人也就只適合生活在山林裡。”
靈瑤:“靈瑤不曾嚮往過榮華富貴,從小我就生活在水深火熱的明爭暗鬥中,我看到了太多的陰謀算計。我從來的心願都是遠離塵世喧囂,能和自己喜歡的去往世外桃源,過着自己想要的生活,即便粗茶淡飯也夠滋味。”
南風:“那你的那個人呢?”
靈瑤眼裡藏不住的悲哀:“他......還沒有碰到。”繼而強顏歡笑。
南風似乎全然看明白,也沒有再問什麼,只是端碗吃着飯菜。
站在西城門,夜長空已經是一臉的憔悴疲憊,雙腿連續奔跑了幾晚,站立時明顯的有些顫抖,他卻不以爲然。
逼迫自己強行冷靜,用自己的思維判斷,既然兩天夜裡,滿城他都找過,那麼他現在只能試試找找山林,即便機會渺小,他也要去找找看,他寧願多跑徒勞無功,也不會選擇漏查一處。
化身獸身的他奔跑在山林,風中飄來槐花的香味,卻夾雜了那熟悉的菜餚味兒。靈瑤爲他做了六年的飯菜,他是不曾當面吃過一口。
但是他能分辨,靈瑤做的飯菜是什麼味道。心裡滿懷激動加速奔跑,恨不得立刻能看到那個讓他日思夜想的人。
最後趕到,他遠遠的看見,靈瑤與一相貌姣好的男子相對吃飯,槐花飄落靈瑤頭上,靈瑤正欲去拿,男子擡手欲止,溫文爾雅的輕淡了一句:“挺好看的。”
靈瑤微微淡笑迴應,放下了手,什麼也沒說卻咳嗽了兩聲。南風進屋端來藥碗:“把藥喝了吧?”
靈瑤接過藥碗,一臉的難受,仰頭正要一飲而下時。南風含蓄的制止,冷漠的語氣中全然關心:“別急......慢點喝。”
不遠處的夜長空看到此時此幕,心裡狠狠刺痛刀絞一般,不過才幾天,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靈瑤會這麼輕易信一個男人。
而且看眼前就一座茅屋,他不敢去想靈瑤與南風如今的關係,他只願他的靈瑤還是以前那般聽話委曲求全。
雖然他不知靈瑤心裡是否有過自己,但是他自私的想要用婦德捆綁靈瑤,在他心裡,只希望靈瑤是屬於他一個人的,無論身與心,都必須是他夜長空的。
突然,背後利器飛馳的聲音響起,後背猛然刺痛。夜長空調回獸身,幾個修術人拿着長劍看着他,其中一個正拿着弩。
夜長空氣怒的撲身上千,兩記爪子將對方殺死,夜長空雙眼燈籠一般的深邃,那樣的眼睛卻散發着絲絲烏煙,可見他已發狂的怒氣。
夜長空掉頭撲身就朝南風撲去,南風即刻推開靈瑤,胸脯被夜長空的利爪劃得皮開肉綻,可見隱隱白骨。
幾個人頓時圍攻而上,夜長空徹底被激怒,毫無手軟的狠撲亂撕人,就在他向南風狠撲而去時,南風被推倒地上,他揮起利爪狠狠而下時。
冰冷的長劍刺在他的身子裡,夜長空惱怒的回頭,揮起的利爪停留在半空中,他錯愕不敢置信的看着靈瑤,靈瑤雙手顫抖的握着長劍。
她呆楞在原地,“妖獸”揮起的利爪就穩穩的停在她的側臉旁,“妖獸”的雙眼頓時烏煙消散,它的眼睛乏起一層淚花,緊緊的盯着她。
不知道爲什麼,靈瑤覺得眼前這雙攝人寒冷的眼睛那麼的熟悉,當她用長劍刺了“妖獸”,她即刻就感覺到心裡隱隱的痛,特別是看到了“妖獸”眼裡乏起的淚,靈瑤總覺得它是通人性的。
夜長空並沒有向靈瑤撲擊報復,只是惱怒的拔了身體裡的長劍,調轉獸身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