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這川流不息的人羣,看着儷影雙雙的男女,看着那或甜蜜、或幸福、或滿足的笑顏,我竟產生了迷茫的感覺。
“清塵!”
我慢慢回頭,微笑。
“哥哥!”
“怎麼一個人出來了,今天是中秋節,跟我回家吧!”夜長明上前牽起了清塵的手。
他的手還是一如既往的冰,這也是他第一次主動牽我的手,他的手竟有些顫抖,彷彿怕我會鬆開般,緊緊的握住。
街道一個不起眼的轉角處,一個孤獨的身影獨自望着那漸漸遠去的兩道身影,眼神暗淡下來……
八月十八,秋高氣爽的日子,王宮中都在忙碌着,雖然只是封了美人,但由於賈相國及其幾位士大夫的上奏,所以場面竟絲毫不遜當初我成親的時候。
“你說什麼?要我去?”吳元不可思議的看着吳君。
“大哥說軍營中今天剛好有急事,匆匆忙忙就去了,剛纔侍衛來報,說大哥說事情尚未解決,一時半會兒回不來,所以讓你帶他去迎親。”吳君詳細的又說了一遍。
“我不去!誰愛去誰去!”吳元氣鼓鼓的往客廳中的椅子上一屁股坐下,開玩笑,他自己都還沒成親呢!這事若是讓紅藥心中有芥蒂了,那他以後的日子更難過了,再說了,他也一點都不喜歡那個什麼賈淽柔。
“你不去?那好啊!大哥可說了,你若不去的話,現在就讓你去軍營找他,若是你不去的話,等他回來,就親自帶你去,而且會在軍營一直陪着你!”吳君坐在客廳另一邊的椅子上,喝了口茶,很淡定的將吳臣傳來的話,一字不落的告訴了吳元。
吳元一聽,立馬瞪大了眼,親自帶他去?還要一直陪着他?那不是要他命嘛!他可一直記得上次大哥親自帶他去時的場景,大哥只在軍營“陪”他十天,可那十天裡,什麼列兵、佈陣、野戰、水戰等等,這樣的訓練,那樣的訓練,白天黑夜的訓練,若是有一點點懈怠的話,那就真的軍法處置了,特別是對他這個弟弟。
若是這次大哥帶他去的話,聽他那意思就不是十天半月了,他纔不要去呢!
“那好吧。”吳元極不情願的說了句。
承賢急匆匆的向清塵總在的涼亭裡跑。
“大娘!大娘!”
“怎麼了,賢兒?”老遠就聽到他的喊聲,看他的樣子很是興奮。
“五叔去接那個假柔美人了!”承賢幸災樂禍的說。
“怎麼是他去?你大伯呢?”我好奇的問,剛纔還想着今天要不要送他份“大禮”呢!
“軍營有急事,大伯去軍營了,說是回不來了,所以就讓五叔帶他迎親!”
“那你五叔肯?”這到出乎我的意料。
承賢狡黠的笑了兩聲,便將吳臣所說的向我說了一遍。
“嗯!是個好辦法!”我讚歎道,這吳元,整天無所事事,什麼都不想,什麼也不問,整個吊兒郎當模樣,讓他在房間中一天都是難事,何況是那麼艱苦的軍訓,他怕是最不服管教了!
一想到吳元有苦不能申,有怨不能說的臭容,我頓時心情大爽。
“清塵!那我們晚上準備放火的事還幹不幹了?”紅藥出聲問。
“什麼放火?大娘!你們要在哪放火?”承賢不明所以的看向清塵。
“咳咳!”我潤了潤嗓子,淡定的說:“沒什麼,就是想着若是這王宮某處走水了,那今晚就更熱鬧了,可惜啊!好戲看不成了!唉!”我很是失望的長嘆一口氣。
“啊?大娘!你不會來真的吧?”承賢不可思議的問。
“現在沒了!”我攤攤兩手,很是無辜。
“這樣也未嘗不是辦法!可是大娘,那這王宮燒了,我們住哪裡啊?”承賢先是一副老成的模樣贊成了一下,轉而又憂愁的問。
“啪”的一下,我敲上他的腦門,“你傻啊!要燒肯定只燒他們的洞房,我們當然好好的了!”這個承賢大多都挺聰明的,有時又傻的可愛。
“嘿嘿!”承賢乾笑兩聲,是啊!大娘怎麼會連他們一起燒呢!不過大娘也真夠狠的,竟想出了這個辦法,女人啊!難怪人們總說“最毒婦人心”,他以後一定不要得罪女人,尤其是像大娘這樣的女人。
大婚在熱鬧而又遺憾中進行,當然王宮是熱鬧的,只是這遺憾的不知是何人?
吳臣直至第二天早上纔回來。
清塵和吳臣一起坐在主位上,下面跪着的是淽柔。
“王,請喝茶!”淽柔恭敬的奉上茶水。
“姐姐,請喝茶!”淽柔很是乖巧的奉上了一杯茶。
我接過茶,一飲而盡了!這是給長輩的茶水,不喝白不喝!
淽柔嘴角抽了抽。
“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你要好好侍奉王,多爲姐姐分擔點心!”我拉着她的手,很是真摯的叮囑。
“我會的!姐姐!”淽柔乖巧的應道,然後嬌羞的看了吳臣一眼,不過吳臣自始至終都未睜眼看她。,這讓她有些失望。
今晚,聽說他要在柔美人那就寢。
“表姐!都準備好了嗎?”我趴在牆角一處,小聲的向後詢問。
“好了!我讓吳元去將侍衛們都引開了,承賢也引開了幾個侍女,就是不知道里面還有沒有?”紅藥亦小聲的說。
“那你在這給我放風!將火把給我!”
紅藥遞上尚未點燃的火把。
我小心翼翼的走到淽柔所在的“佳柔殿”牆角,看看四下無人,吹燃火摺子,然後將火把點燃。
“該從哪裡下手呢?”我到處打量了一番。他們應該是在臥房,這偌大的前廳竟一個人也沒有,這讓我不得不佩服吳元和承賢了!
“就這了!”我當下便決定,悄悄的走到紗幔前,剛將火把靠近紗幔,便聽到一聲厲斥。
“誰?”
幾乎還未等我再有所動作,一個人影已經從裡面踏出,我忙將火把背後。
“你怎麼在這裡?”他冷淡的問。
“嘿嘿!路過!路過!”我乾笑了兩聲。
“將火把丟出去!”他淡淡的說了聲。
火把?是啊!這麼明顯,不過突然聞到了燒焦的味道。
不好!是我自己的衣服!
吳臣亦看到了,他大驚,彷彿再次看到了曾經那場怎麼也揮之不去的夢魘般。
他一個箭步衝到清塵身邊,將依然還在傻愣清塵手裡的火把奪下扔掉,然後爲他將火撲滅,再抱起她火速的跑了出去。
說實在的,我並未感覺到害怕、疼痛,躺在他的懷中,看着他焦急、生氣的面孔,我伸出手附上他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