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殷禎幸是被令狐鷲殺死,他在臨死之際把自己畢生的修爲全部輸入到一個淨瓶之內,放在一個只有他們父子知道的秘密之處,然後留下一封書信,交於弟子,囑咐他們等殷配天回來把此封書信交給他。這信裡暗喻了那支淨瓶的所藏之所。待殷配天拿到書信,找到淨瓶,得到裡面父親的畢生修爲,便潛心修煉。
再說這呂尚忠回到黃山見師父又收了一個三師弟,並對他是細心教導,偏愛猶佳,便知師父用意,遂心中憤恨,不想自己將要得到的東西以後被這麼一個黃毛小子佔據。遂不露聲色的暗中對秀兒是百般打壓與陷害。此是後話,我們暫且不表。
只說這念光完結這裡的事後,得知其餘在外的魔人已被殷配天他們盡皆收服。便與去病和青琳告別後急急的向小隱山趕去。在途中,正好遇見尋找他的汝萍。
姐弟二人回到小隱山後,念光得知胡不歸逝去的消息,是悲痛欲絕,遂來到墳前拜祭,過後就和汝萍商量着把這些魔人安放在什麼地方。
汝萍道:“就把他們放在與我們天欲崖隔海相望的海之角吧,哪裡鮮人少足,是個安全的地方。”
到了次日,念光就要和姐姐商議着去海之角,可是哪裡還有汝萍的人影,最後他發現胡不歸的骨灰罈和牌位都不見了,始知姐姐不辭而別。當下心傷不已,便把那些魔人安排在海之角後,就去尋找汝萍的蹤跡。
每年的六月三日是母親的祭日,念光想着姐姐這天必定回來拜祭母親,可是在這一日,一直沒能等到姐姐的蹤影,可他不氣餒,不恢心,既是用盡一生一世也要找到姐姐。
再說去病和青琳離開碎葉城繼續西行,向大妄山無極宮趕去。
這日他們來到一座山麓下。此山有鬼斧神功之妙,絕壁峭崖之險。扶疏喬木常翳日,奇峰峻嶺高摩雲。潺潺溪水環山繞,喈喈鳥鳴助山幽。橫看南北無邊際,縱看西東日月鄰。人生在世不稱意,深居此山解塵憂。
這旁山建有一個村莊,在村頭有兩位老人坐在一棵大樹蔭下的木墩上下棋,在他們不遠處還有三個垂髫小孩在嬉戲玩耍。這兩位老者一個姓白,一個姓徐。
只聽那白老道:“老東西,你快點行不行啊,每下一個子都磨蹭這老半天,下次啊我可不跟你下了。”
那徐老聽後哈哈笑道:“你這老東西居然嫌我慢?你下子倒是快,可是從開始到現在一把都沒贏我,竟是浪費我的時間,還說不跟我下,真不害臊。”
說話間,徐老已經丟下一子,這白老拿起一子隨手丟下道:“這下棋原本就是用來消遣娛樂的,若是太看重結果,豈不失去了它的本質。所謂‘輸贏不拘泥,生死皆逍遙’,我啊是心明如臺鏡,萬物不纓心,只要開心就好。”
這時,他看着那三個玩耍的小孩,笑指道:“你家那兩丫頭太頑皮了,都欺負到我家小子頭上了。”
徐老笑道:“少廢話,這一局你要是能贏我,趕明我就請你和霍老頭一起去村頭的百草園裡喝酒。”
卻說他們口中說的霍老漢便是那邊在歪樹之上盤膝危坐的老者。你看那霍老也不管白、徐二老下棋如何?只把七絃古琴橫放膝上,洋洋灑灑的任意彈唱起來。其詞曰:
逍遙遊
日暖和風,心暢天地寬。勝負隨濤浪,生死一笑逍遙間。憑風,憑力,紛紛俗事累心田。清風,明月,談笑醉臥山林邊。功名拋卻久,善孝白首伴。悠悠綠水,隱隱青山,人生自此逍遙漢。歸自然。
無常生
兩相歡,一生情,原來前世早註定。別離愛恨應時有。自言生活能掌控,叵耐無常頻侵科。可憐煞我!
名利累
名利場,是非窩,誰人能逃脫?日日爭,夜夜奪,到頭一場空琢磨。情謎謎,性噩噩,不能看破親鎖額。可嘆生前身後聚無多,白忙活。莫癡迷 皆看破,逍遙自在我。
這時只聽那白老喊道:“你別在那裡彈唱了,快過來給我下一把,這徐老頭下棋慢的跟什麼似的。”
這霍老聽後便拄着柺杖緩緩的走了過來,而那徐老則笑着拿起那七絃古琴,隨意的彈奏起來。
這白、徐、霍三老漢在這裡下棋彈琴說笑, 不期去病和青琳從那方走了過來。他們來到三老跟前,去病施禮道:“三位老先生好雅興啊。”
這三老見是兩位陌生的年輕人,亦還禮道:“兩位有禮了。”
去病道:“適才聽得老先生琴聲音韻古樸,亦揚亦挫,故而尋音前來,還望三位老先生恕晚輩造次之罪。”
這三位老者笑道:“公子客氣了。”
繼而只聽白老問道:“二位打哪來?”
去病道:“我們是從翠屏山而來。”
霍老道:“翠屏山離此近千里之遙,你們不辭辛勞到此不知欲何爲?”
這時青琳答道:“三位老先生,我和我家定康欲要去大妄山無極宮去求醫問藥。”
這三老聽後皆搖頭道:“大妄山?沒聽過。”
去病問道:“敢問三位老先生,貴處叫什麼名字。”
徐老漢道:“這兒叫蛇鶴嶺,這個村叫蛇鶴村。”
白老漢道:“若提起這蛇鶴嶺來,還有一個美麗的傳說。”
青琳施禮道:“願聞其詳。”
白老道:“說是起先上界有位白鶴童子,有一天,他打這裡經過,突然他發現有位被冰封的姑娘,”
去病道:“那姑娘怎麼被冰封在這裡?”
白老漢道:“原來這姑娘不是平凡之人,乃是一位修煉成人形的蛇妖,有位道士貪她美貌,欲要與她成魚水之歡。”
這時霍老道:“雖然這女子身爲異類,卻志氣可嘉,她是寧死不從。於是這個道士就在她身上施下咒語,要把她永遠的冰封起來。可巧被路過的白鶴童子發現,見她可憐,便要救她脫離苦海。叵耐那咒語十分厲害,必須用鮮血才能徹底解除。最後這位姑娘得救了,但是這位白鶴童子卻爲救她精血耗盡而亡。這位姑娘爲報答白鶴童子的救命之恩,也隨他而去。後人爲了紀念這段悽美的愛情,就把這裡喚做蛇鶴嶺。”
去病和青琳聽完甚爲感觸,他們不明這是爲何?只覺的自己的血液和全身的感情好像都互相融入到對方的身體裡,密不可分。
這時徐老緩緩說道:“這世界上每個人都很怕死,但是心存感情的人卻不會懼怕死亡,因爲他們會帶着別人的對他的感情安詳的離去,同時活着的人也會帶着對故去人的思念繼續的走下去。”
去病和青琳離開了蛇鶴嶺,繼續趕路,繼續朝着西方而行,朝着溫和、無限美好的夕陽降落的西方而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