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靜好,只待花開,蒲胥因從來都不是一個性格外向張揚的人,他內斂,含蓄,沉穩,成熟,不愛說話,總之所有關於沉默的詞彙都在他的身上得以體現過;以前無事時,他總是會喜歡看一些社會生物,自然與科學之類的書籍或者影視資料,然後寫一些評論,感想,觀後語什麼的。
但是現在對於科學生物他已經荒廢了很久,有事沒事時就喜歡研究那些古詩詞,詩歌之內的文學,有時候他總是會感嘆一聲,中華民族的文化博大精深。
關於結婚一事,當週依依說出口的那一刻,他是興奮的,是激動的,可同時他又爲此擔心,擔心周依依會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但另外一方面有害怕她無法接受,這才左右爲難,傷了她;
他只是沒想到,依依會那麼在乎這件事,這也讓蒲胥因更加的害怕,所以一整天他都陷入在陰鬱的情緒中無法自拔。
直到金院長給他打來了電話。
一開始他以爲是不滿他昨天的答案,故意失蹤,可打了她的電話接通後,心裡隱隱有些不安,便到了醫院確認此事。
與此同時,他正巧遇到同樣在尋找依依的韓木本;
韓木本正急的焦頭爛額,卻猛然在醫院的大廳遇到了趕來的蒲胥因,他跑了兩步,站在他的面前說:“你知不知道依依去哪了?”
蒲胥因搖了搖頭:“不知道,昨晚我們吃完飯我送她回家,就再也沒有見過她,怎麼了?這有什麼問題嗎?”
韓木本沉住氣說:“依依不見了,在醫院到處都找不到她。”
如果說周依依今天一天都沒有來醫院,而且昨天晚上蒲胥因送她回家時,又那麼晚了,她不可能大半夜的失蹤,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依依的家你去找了嗎?”
韓木本似是猛然驚醒,依依一沒了消息,手機也打不通,他的腦子就全亂了,心緒完全跟不上,只知道在醫院茫然的問着的同事,卻沒想到去她家看看。
“你不說我倒忘了,去她家看看。”
在駛車到依依出租屋的路上,正在開車的蒲胥因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你怎麼確定周依依就是失蹤了。”
韓木本正在焦急的一次又一次的撥着周依依的手機,可除了無法接通還是無法接通,他煩躁的測過頭看了一眼蒲胥因,對於他的疑問漫不經心的回道:“你可能還不瞭解依依,如果不是有什麼特殊的情況,她的手機絕對不會無人接聽,還有一點就是她這個人很執著,但同時對自己的工作責任感也很強,所以她也不會在未請假的情況下就不來上班,我是懷疑她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情。”
韓木本兩件事的具體分析,讓蒲胥因的心緒快速的顫抖,他甚至還心虛的偷偷瞥了一眼還在不斷打着電話的韓木本。
不得不說,他真的很瞭解依依,每一件事,每一句話都說到了重點之上,這也不枉費他們那麼多年的感情,也不枉費依依唸了他那麼多年。
但從這一點上,蒲胥因就覺得無地自容,他一直說自己愛着依依,做什麼事情都是爲了她好,處處爲她着想,同時又擔心着她終有一天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後會離開自己。
只是現在才覺得他的
這些想法是有多麼的自私,他不想讓人覺得這就是他愛她的方式。
連她的性格,做事風格,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都一無所知,這又怎麼能稱得上算是愛。
現在周依依得失蹤也是他一手造就的,其實愛情本身是很純粹的,它沒有那麼多的猜測,更沒有那麼多的勾心鬥角。
就只是簡簡單單的最好。
正在狂打電話的韓木本突然放下手機,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事情,扭過頭不可思議的看着蒲胥因,充滿疑惑的質問道:“是不是你們鬧了什麼矛盾?”
終究還是被他看破,他的眉眼不自然的動了動,目視着前方認真的開車,靜默了一會,而後開口說:“昨晚我們在商量結婚的事,我沒答應她。”
蒲胥因之所以會選擇把這件事告訴韓木本,一是,他足夠坦然,而且也想好了接下來該怎麼彌補,二是,他根本不會撒謊。
他想好了解釋的話,卻沒有料到韓木本的接下來的動作,他猛地抓住蒲胥因的衣領憤怒的吼道:“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依依那麼喜歡你,你連給她一個婚禮都做不到?你是不是男人。”
轎車極其不穩,在橫衝直撞了兩百米之後終於被鎮定的蒲胥因給停了下來,他一把扯掉韓木本抓着自己衣領的手,雖不似他脾氣那般暴躁,但鏗鏘有力的話語絲毫不落下風:“我就是因爲考慮了所有的前因後果,所以纔沒那麼輕易的答應結婚,一個婚禮很簡單,可婚後的生活,那漫長歲月;我有自己的考量,怎麼才能給她一個更好的生活。”
韓木本突然有些頹廢,他大力的靠在後座上,看着手機上備註的名字說:“她根本就不會在乎這些,不管你是誰,不管你窮富與否,她愛上的是這個人,爲了愛她可以放棄一切,只要兩個人是真真切切在一起的,什麼都可以一起打拼,你以爲依依就那麼在乎那些奢靡的生活嗎?相比較於這些她更喜歡平平淡淡,簡簡單單;當初,當初如果不是我年輕氣盛,名利心太重,我怎麼可能會放開依依的手,可是當我明白時卻發現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人生啊,如果太完美,便就不允許你犯下一件錯事,她太美好,而我所能給予她的就算用盡全部力氣也無法去實現。”
這一番掏心掏肺的話時蒲胥因先前鬱結的心思一下醍醐灌頂,終究是他顧忌的太多,而依依要求的太少。
她想要的只是一句簡單的話,而他卻偏偏給予了他太多的沉重負擔。
如果見到了依依,他一定會不顧一切的向她說一聲‘嫁給我吧’然後好好的道歉。
重新發動車子,一路上兩個男人再沒說一句話。
直到到了周依依住所的小區大門外,蒲胥因才把車子停下來,兩人疾奔而去,在上電梯等待的空隙,他們的心裡是充滿忐忑的,可當下了電梯,敲響房門的那一刻是完全沒有動靜的,門是鎖着的。
韓木本以爲依依是故意把門鎖上,所以一直在邊敲門邊呼喚着她的名字,直到這劇烈的響聲引來了房東:
“你們是誰啊?”
蒲胥因立刻向前說:“我們是依依的朋友,她手機也打不通,請問她現在在家嗎?”
房東老太太充滿警
惕的的打量了蒲胥因一圈,直到確定周依依是曾經領回來這麼一個人時,才放鬆了芥蒂說:“在沒在家我是不知道,不過我一直有晨練的習慣,早上到現在,倒是沒看見這門打開過。”
韓木本繼續追問:“那您知不知道昨天晚上依依有沒有回來?”
房東老太皺着眉頭回憶了半天說:“好像是回來了,又好像沒回來,因爲昨天晚上只聽到了電梯聲及腳步聲,動靜還挺大的,爲此我還出來瞧了一眼,感應燈在亮着,電梯的門剛剛關上。”
可以確定的是昨晚周依依確實是回來過,可是如果她在家,聽到外面這麼大的動靜,又爲什麼不出來看看。
於是蒲胥因又立刻接話道:“房東太太,您有依依這間房的備用鑰匙嗎?我們現在聯繫不上她,因爲昨晚我們發生了點矛盾,怕她出什麼事。”
房東太太猶豫了一番,最終點點頭說:“等着,我去給你們找去。”
進了房間,裡面是無可預知的空無一人,臥房的杯子還是整整齊齊疊好的,兩人立馬意識到了什麼,對望一眼再次疾奔出門。
在保安室門前停下了腳步,韓木本率先開口:“大爺,請問你今天看到周依依出去過嗎?”
保安大叔正在戴着眼鏡看着手裡的報紙,聞言看了看急切的兩人,又在腦海中搜索了一遍周依依具體是誰時,把目光移向了蒲胥因說:“昨天不是這個小夥子送她回來的嗎?”
蒲胥因立刻點頭:“是,但今天我們都聯繫不上她。”
保安大爺把他昨天看到的奇怪事向兩人說了一遍:“我倒是沒看見過周依依今天出去,不過昨天咱們小區上午進來一輛非常奇怪的黑色轎車,就停在那棟樓的樓下。”
順着保安指的方向,兩人順勢把目光投去,正是周依依所在病房的樓下;
“一直到半夜十一點才離開。”
記得他送周依依到達小區時,蒲胥因還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時間,正是十點四十分,難道真的有什麼貓膩。
“大爺,咱們這小區有監控錄像嗎?”
精明的蒲胥因看了一圈這保安室的擺設,一臺電腦,一臺電視,怎麼說現在的小區也會裝上個一兩個攝像頭。
保安大爺立刻說道:“有,有兩個,一個在小區的花園裡,一個在樓上的走廊裡,我現在就給你們調。”
時間倒回到昨天晚上十點四十,小區外的情況倒是沒怎麼拍進去,大概在十點四十五左右,周依依出現在攝像頭裡,也就是小區的花園,她似乎仍在氣頭上,在花園裡逗留了一會,看着天空中黑茫茫的一片發了會呆。
然後就進了電梯,僅僅兩分鐘的時間便出了電梯,她正在低頭從包中翻着鑰匙,這時從後面來了一個體型健壯,渾身黑衣,看不清表情的的男子,他突然捂住依依的口鼻,只是掙扎了不過十秒,周依依便失去了意識,徹底了癱軟了下去。
那名健壯的男子左右張望了一番,見無人就急忙拖着周依依進了電梯。
然後就看到小區中的攝像頭裡,那名男子肩扛着周依依一把把她扔進了車裡,坐上車快速的駛離了小區,視屏上顯示的時間正是半夜十一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