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同低着頭來到辦公室，敲門而入。辦公室裡空氣凝重，氣氛壓抑，甚至讓她感到不能呼吸。
“坐吧！”王老師指指自己對面的椅子。
李同哪裡還敢坐下，站在原地未動：“謝謝！老師，您找我有事？”
王老師沒有立刻回答，這讓原本就坐立不安的李同更加誠惶誠恐。她低頭偷偷望去，王老師臉色鐵青，好可怕！
“李同。關於夏纖凝月考作弊這件事，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李同垂下眼簾：“老師！和您知道的一模一樣......”
“聲音太小了，我什麼都聽不到。做都做了，還怕說話啊？”王老師大聲道。
“老師！我......我錯了，我不該拿倪施洛的錢，更不該陷害夏纖凝，請您原諒我這一次！”
王老師氣得拍案而起：“那你就把事情的經過再講一遍，讓我和王老師看看這裡面，到底誰的錯誤更大，誰的失誤更多？”
那拍案的聲音讓李同渾身發抖，聲音也隨之顫抖。
當兩位王老師聽着這既顫抖又可憐的聲音講述事情的經過後，心情也更加沉重起來。
“什麼？三千塊？不是一千多嗎？”王子亮差點兒沒蹦起來。
李同看到王子亮兇巴巴的模樣更是害怕：“她說是三千塊，可到現在，我只拿到了一千五。倪施洛說，我陷害夏纖凝的罪名是莫須有的，不能給我另一半。”
王老師催促李同：“繼續吧。”
當李同講到聯名狀的時候，王老師覺得脊背發涼：小小年紀，做事情居然這麼惡毒。
“王老師，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我......錢我已經花了......幾乎......全部......都花了。”
王老師長嘆一聲：“倪施洛、姬思思她們和夏纖凝有什麼過節？”
“我......不太清楚。思思好像是因爲夏纖凝的來的那天，把她們的禮物掛在了教室後面的黑板上。至於倪施洛，好像也是淩水曜有關......我真的不知道......我就是想着倪施洛的錢，也知道那種錢不能拿的。老師，我知道錯了。”
“你先回去，把倪施洛叫過來。”
“老師......”李同是想問問老師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
“怎麼？你還有話要講？”
李同突然發現自己好傻，即使是夏纖凝說的。那也是應該的。昨天，要是沒有她和淩水曜，媽媽還不知道怎麼樣呢：“沒......老師再見！”
在去辦公室的路上，倪施洛一直在想，李同什麼也不肯講，只是說老師喊她過去。如果老師是因爲夏纖凝作弊的事情，自己就把這件事推到姬思思身上，如果只是因爲聯名狀，說些冠冕堂皇的話就可過關。
當倪施洛筆直地站在王老師面前的時候，王老師還是不願意相信眼前的這個漂亮女生就是整個事件的始作俑者。
王老師指了指椅子：“坐吧。”
“謝謝老師。我站着就好。”
她不害怕，至少不像李同那樣。王老師只好開門見山：“你爲什麼要花錢僱李同陷害夏纖凝？”
倪施洛的身子微微一顫，但那顫抖只是一閃而過：“老師，這件事情我已經開始後悔了。我不應該聽姬思思的話，她們和夏纖凝有過節。覺得我可以利用，便設下這麼一個陷井。”
“陷井？還是姬思思設計你的？”
“是這樣的。那天她們約我去花房，說是有個陷害夏纖凝的好機會。我是有一點點忌妒夏纖凝，可我只是妒忌而已，我跟她又不熟，沒有過節。她們說，李同是做這種事情的老手。只要有人肯出錢，李同就會去做，她們還說，她們手裡沒那麼多錢，先從我這裡借些，等以後有了再還我。我想着這跟我也沒什麼關係。姬思思以前幫過我，我對她還是挺感謝的，想着她既然開口借錢，我還能說什麼，就把錢給她了。”
“你把錢給誰了？”王老師懷疑。
“給姬思思。”
王老師冷笑道：“是嗎？”
倪施洛在王老師眼裡看到一種懷疑與蔑視。她慌亂地糾正道：“給了李同，但是姬思思讓我給的，她說那是她暫借我的。”
“那簽名狀呢？”
“我也是跟着大家瞎起鬨，鬧着玩的。”倪施洛低下頭。
王老師指了指牆角：“你站在那兒。王老師，得勞你大駕，去把九班的姬思思喊過來。”
王子亮知道王老師是什麼意思。他也聽出來了，這個倪施洛不好對付，不像剛纔那個李同，一嚇唬，便竹筒倒豆子，什麼都講了。
姬思思當然不承認了，不是她做的她爲什麼要認：“我這人做事情喜歡明槍明箭，不像某些人，總喜歡陰的。王老師，我承認我討厭夏纖凝，她敢把我姬思思的東西亂放，我就得讓她知道我姬思思的厲”
姬思思話沒講完，王老師便疾言厲色：“知道什麼？老師面前還用這種口氣講話？你想幹什麼？”
姬思思將聲音放低：“沒什麼......老師，您誤會了......我就是一是氣急，那真不是我的主意。您也看到了，我就是這急脾氣，不會使計謀。有什麼講什麼。倪施洛忌妒夏纖凝，她覺得夏纖凝搶了她的男朋友，就想背地裡整人，我不過是介紹李同給她。我姬思思討厭夏纖凝，但從來是針鋒相對，面對面，光明磊落，不信你可以問夏纖凝。”
“你說呢？”王老師轉向王雨桐。
王雨桐都想哭了：“是倪施洛......的主意。那天她發短信......約我們在花房見面......問我們有沒有......整夏纖凝的......好辦法，我和......思思，我和思思說沒有......她說她有，當時，我們，我們還聽不明白......什麼是被作弊，她給我們解釋了之後......王老師，我們就是一時糊塗，請你原諒......”
“你，你們倆個，站到那邊。”王老師指指倪施洛對面的牆角。
姬思思不屑地站過去。
二位王老師一前一後走出辦公室。
王老師直搖頭：“子亮，你看這事兒，誰更像主謀？”
“我看十有八九是那個倪什麼，錄像上是姬思思說的那樣。你看呢？”
“我和你的看法一樣。她倆不管誰是主謀，都是慣犯。你看看那個姬思思，那表情、那態度、那聲音，就沒一點兒認錯的意思。另外那個女孩子好像很害怕。”
“唉——，現在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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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仲讓氣急敗壞地將手機摔在地上：出了這種事情還在袒護自己的女兒，都已經開始‘買兇殺人’了，還在派別人的不是。讓他這張老臉往哪兒放？
秘書吳小心翼翼地拾起散落在地上的手機，輕聲道：“老總？心情不好？”
“小吳啊！做爲父親我很失敗。”倪仲讓說完，癱在椅子上。
“孩子嘛，有幾個省心的，長大以後就好了。您先消消氣，孩子再氣人，她總歸是個孩子，能錯到哪兒去，一定是您對孩子要求太高......”
“要求太高？我都講不出口。給我撥通德馨高中校長明書的電話。”
秘書吳看着手中四分五裂的手機：“您稍等，我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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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書聽完二王的陳述，更加爲難。原來，他還妄想這中間會有些出入，現在，當事人都承認了，他還能怎麼辦？
“你們倆個覺得應該怎麼處理？”
“按規定處理唄，還能怎麼樣？”王老師看校長爲難的樣子，有些納悶，校長這是怎麼了？處理夏纖凝的時候也沒看見他說怎麼處理？不是直接就簽了字嗎？
王子亮看出這事兒有蹊蹺：“校長？是不是很爲難啊？有人施壓？”
“嗯。那個倪施洛她父親不僅僅是個銀行家，關係網也很龐大，華陽、省城、甚至上面，都有他的關係網。我......”
“只是一個小小的學校處分公告，至於這麼爲難嗎？她父親既是做大事的人，就應該宰相肚裡能撐船，這點兒小事兒不至於......”王子亮覺得即使是這樣也不至於這麼爲難。
王老師在一些看不下去：“教書育人，我們必須嚴懲。這是對他孩子的負責，是我們做爲老師的責任！是您身爲一校之長的職責！”
“我也想做個好的教書人，公正的校長、學生的偶像楷模校長。可電話已經打過來了，我能怎麼說？”
“什麼？這麼快？”
“嗯。還有主抓教育的李副省長。”
王老師聽了直搖頭，官大一級壓死人。更何況......明書校長和兩位老師商量了半天，最終決定讓倪施洛、姬思思和李同她們向夏纖凝當面認個錯，再出個澄清公告，僅僅是澄清，公告上沒有倪施洛她們四個人的名字，這樣兩邊都好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