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都紛紛表示同意。太子斟酌一下,也立即道:“按照先帝遺詔,雖然一切從簡,但是,畢竟皇帝大行,不能太過簡陋,一切法器皆在平城,我們必須在平城舉行。各位愛卿,馬上上路。”
“遵命。”
黑夜裡,朝臣們熙熙攘攘的魚貫而出。
他們並非是不曾在黑夜裡趕過路,多次戰爭的時候,爲了急行軍,這樣的夜路完全是常事;但是,這樣的陰影籠罩下,每一個人心底都非常沉重。因爲,陛下死得如此突然,而且,屍體又去了北武當,兩相是分隔的。
前面,是開路的御林軍,張傑一言不發,走在前面。
隨後,便是新帝的座駕,是他昔日太子府的幾十名親信侍衛。後面,是浩浩蕩蕩的大軍,大臣們按照官銜排開,沒有任何人喧譁,只有馬蹄聲在黑夜裡滴答,滴答。
當芳菲從昏迷中醒來時,已經是第二日早上了,身在顛簸的馬車上。
四周那麼昏暗,彷彿在一個無邊無際的空蕩蕩的世界裡。
她下意識地拂開窗簾,外面,是一個暗沉的陰天。陰風怒號。
“陛下,陛下呢陛下”她瘋狂地站起來,幾乎馬上就要跳下馬車。
兩名侍女急忙拉住她:“娘娘,您醒醒娘娘”
她頭一暈,昏沉沉地躺在馬車上,既不覺得悲哀,也不覺得疼痛,只是非常茫然。
只有嗜睡的感覺。
頭挨着枕頭,侍女們端來牛乳,因爲在路上,一切都是冷冰冰的,她甚至聞到那種冷牛乳的腥味,一陣噁心,就昏睡了過去。
這一路上,芳菲都是昏昏沉沉的,半夢半醒之間,只知道馬車不停地往平城的方向走,速度那麼快,幾乎日夜不停地在趕路。這是北國急行軍的慣例,沿途,隨時更換馬匹,所以馬車,馬匹,一直保持着高強度的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