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417 大結局篇(13)
公孫妙但笑不語的摸着鬍鬚轉向龍翌、遲暮,北堂嬈、北堂漓迅速的交換一個眼神,微蹙眉頭同樣看向二人,被他們這般盯着,遲暮有些心虛,但還是在龍翌目光深晦的示意下,從懷裡面掏出一個信封,放在了面前的賭檯上,推到北堂嬈面前,故意輕咳一聲清清嗓子,逼着自己去直視北堂嬈懾人的目光,強裝鎮定的道:“嫂子,賭注都在上面寫着,如果沒問題的話,麻煩您簽字畫押,我們已經簽過了。”
“誰是你嫂子?”北堂嬈面若寒霜,一個冷刀子剜過去,遲暮立時噤了聲,轉首哀怨的看向龍翌,然而某個男人卻神色淡淡的看着他們母子倆,抿着脣不說話,遲暮嘆息,一屁股坐下去,懶得再理會他們。
北堂嬈看了眼完好無缺的信封,柳眉高挑,搞什麼?不就是一個賭注嗎?直接說出來不就完了,居然還擺譜,擺譜就罷了,還弄的跟考試卷似的,直覺告訴她,這當中一定一定有貓膩。在衆人的矚目下,她面無表情的撕開信封,從裡面拿出一張白紙,摸着與平日裡沒什麼區別的紙,她將注意力放在了上面的黑字上,一個字一個字的讀完,並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妥,而且在右下角的地方還簽着公孫妙的大名,蓋着他專屬的印章,不可否認,這是一張沒有任何缺點的協議,可是爲什麼,她感覺有些不大對勁呢?
想到這裡,她下意識的看向公孫妙,而公孫妙恰巧在這個時候回過神兒來,兩道目光相聚的剎那,北堂嬈眸光半沉凝目看着他:“前輩,您拿整個無影樓與我賭,若是您輸了,無影樓屬於我,若是我輸了,雲裳閣屬於您,您不覺得,這個買賣,於我來說,並不公平嗎?”
公孫妙花白的劍眉高挑,饒有興味兒的看向北堂嬈:“丫頭,你覺得自己吃虧了?”
北堂嬈擡眼直望着他,眉目清然:“自然,您的無影樓有多少價值存在我不知道,可是我的雲裳閣可是囊括了雲上大陸東南北中區域內的生意,您覺得公平嗎?”
北堂嬈話音剛落,公孫妙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興趣盎然的從懷中抽出一枚令牌,遞了過去:“那麼加上這枚令牌呢?不知道夠不夠資格?”
目光落在賭檯上那個用黃金打造的令牌時,她的瞳孔猛然一縮,下意識的將它拿在手裡,仔細端詳着,良久,她僵硬着腦袋看向面前這位並沒有什麼與衆不同的老人,聲音中有種抑制不住的顫抖:“您,您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賭界神話‘黃金左手家族’,公,公孫家族?”
公孫妙彎了彎脣,慢慢擡起隱藏在袖中的左手,那雙佈滿皺紋的左手上,赫然戴着一枚象徵着公孫家族身份的黃金骷髏頭戒指,在這麼一瞬間,北堂嬈震驚了,如果說令牌上手指印讓她心跳加快的話,那麼這個骷髏頭戒指,卻是能夠讓她呼吸停滯,她垂眸,調整好呼吸後,眸色倏地變暗,越過公孫妙,直逼向龍翌:“你什麼意思?”
龍翌自嘲的彎了彎脣:“你認爲是什麼意思就是什麼意思吧!”
遲暮一看,立馬站出來擋在龍翌面前,急忙解釋:“嫂子,你誤會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給我閉嘴,誰是你嫂子?我警告你,你若是再說一句,小心我對你不客氣!”北堂嬈霍然轉首,凌厲的眸子冰寒的看向遲暮,遲暮脖子一縮,噤了聲,卻又不知想到了什麼,還想開口,卻被一旁的公孫妙開口攔下了:“小丫頭,你莫不是不想與我老頭子比試?幹嘛這般兇悍的對待他們兄弟二人?我不管你與他們是什麼關係,老頭子只想好好比試一場,你若是沒興趣,咱們可以取消這場……。”
“前輩誤會了,這件事跟您沒有關係,您乃賭界的泰山北斗,晚輩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嫌棄?只是……罷了,罷了,晚輩的私事就等比試完之後再處理,讓您老見笑了,多有得罪,望您海涵。”嬈兒從來到這個世界上時,就首先研究了關於‘賭’的野史文化,其中特別有名的就是這個公孫家族,雖說剛剛在聽到公孫這個姓氏時,有了霎那間的猜疑,卻不敢往這方面想,真沒想到,事情會峰迴路轉,真的讓她有幸遇到了公孫賈的傳人,這樣振奮人心的消息,遠比見到她在現代的師傅與師哥還要興奮,中國古代的賭術千變萬化,自然不比現代遜色,只是可惜她這麼多年來,並沒有遇到真正的高手,而今……一想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賭界的傳奇人物,激動的手都在顫抖,更別提那顆敬仰的心了。
公孫妙冷哼一聲,收起了自己的信物,掃了一眼立在他身後的兩個臭小子,語氣不甚溫柔的冷嗤:“你們兩個還愣着幹什麼?趕緊去準備東西。”
遲暮率先回了神,拉着龍翌就跑了出去,看着二人鞍前馬後的背影,北堂嬈不甚理解的看向公孫妙:“遲暮他,真的是您的徒弟?爲什麼他的水平……。”
公孫妙坐在軟椅上,懶懶的哼了一聲:“那臭小子,不過是老朽雲遊四海的過程中偶然遇到的,看他癡迷於賭術,便帶在身邊教了一年,他所學,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不過這小子天資聰穎,能有如今這成就,也算是他的造化了。若不是看在他是七星老傢伙的徒弟,老朽還不屑帶徒弟。”口氣中雖然有着濃濃的不屑,但是細心的北堂嬈卻發現老者眼底的那抹光澤,恐怕他心裡對遲暮還是極其滿意的吧?
也是,僅僅一年時間就有如此造化,也難怪他會答應他們來與她比試,像他們這種久居山林的世外高手,向來就不喜這種場合,而她能有幸與一代宗師比試,也算這輩子沒有白活。不過,有件事她似乎忽略了,那就是這個老者的年齡,聽他的語氣,似乎與遲暮的師傅關係很好,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遲暮的師傅似乎與她的曾外公年紀差不多,那,那這位老者,豈不也是……長壽一族的得道高人了?
“前輩,您,您今年到底多少歲了?”實在按耐不住心下的好奇,北堂嬈下意識的問出了口。
沒想到公孫妙僅是掃了她一眼後,就摸着鬍鬚淡淡的問道:“聽說,你是百里笙那個老不死的曾外孫?”
“難道,難道前輩您,您與晚輩的曾外公是,是……一個年代的人?”公孫妙聞聽此言,似乎想到了從前,眸光中染上了一抹沉鬱,須臾退去,淡淡的道:“沒錯,我們年紀相仿,歲月不饒人啊,轉眼,已經過去百年時間……。”不知道爲什麼,他突然停下了回憶,目光灼灼的看向北堂嬈,脣角邊若有似無的掛上了一抹淡笑:“像,真是像啊!”
嬈兒莫名其妙,不知道他指的是誰,卻也沒打算問下去,恰巧這時遲暮二人走了進來,打斷了二人的思路,公孫妙收回目光,瞥了眼面前的賭具,抓起桌案上的協議,看向遲暮:“重新準備一張白紙,在原有的協議中加上黃金手令牌與戒指,只要這丫頭贏了我,我不但把我公孫家族的傳家寶送給她,還破例收她爲徒。”
北堂嬈心在這一刻似乎停止了跳動,她看着公孫妙,滿眼的不可思議,想要說什麼,卻有什麼東西卡在喉嚨深處,激動的說不出來話……
“不過丫頭,如果是你輸了,我可以不要你的雲裳閣,但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至於是什麼,等比賽之後我再公佈,你可有意見?”公孫妙的聲音不高也不低,卻足夠所有人聽清,北堂嬈詫異的看着她,有些不解爲何他會有這樣的一個條件,但想到前輩的資質,自然沒有理由去拒絕,於是慎重的點了點頭:“晚輩沒有意見,悉聽前輩教誨。”
公孫妙滿意的點了點頭,大手一揮,放在遲暮面前的骰盅眨眼功夫放在了賭檯中央,輕輕的一揮手,遲暮、龍翌還有小漓兒瞬間歸了位,檯面也被清理乾淨,不過舉手投足間就能做到這樣的地步,說實話,在那麼一瞬間,北堂嬈算是被他徹底收服,心服口服的、滿臉期盼的看着面前的骰子,第一關是比骰子的點數少,想到面前這位前輩出神入化的功夫,某女突然覺得眼前一片黑暗,爲毛,爲毛她有一種掉進陷阱的感覺?
那邊,遲暮已經用最快的時間寫好了賭注,在兩人開盤之前,一式兩份遞到了二人的面前,北堂嬈大眼一掃,沒有問題,迅速在上方簽了字,遞到公孫妙面前時,他眼睛裡的那抹寒光,讓遲暮下意識的緊張起來,幸運的是,公孫妙僅是掃了龍翌一眼,便在上面蓋了章,一切手續均已齊全,遲暮大喊一聲:“開始!”
公孫妙沒有動作,輕輕一擡左手,朝北堂嬈望去,“丫頭先來。”
北堂嬈有點緊張,卻還是點了點頭,骰盅很快就被拿來了,她親自檢驗手中的三粒骰子,沒什麼問題後才把骰子放進骰盅,深吸了一口氣,揚起骰盅,三顆骰子迅速在裡旋轉,發出清脆悅耳的撞擊聲。遲暮、龍翌對望一眼,都有些緊張的死盯着嬈兒的那雙手,默默無語。
反觀公孫妙,一直淡淡的看着她,偶爾與北堂嬈的目光短兵相接,離他們最近的北堂漓從母親的眼睛裡看到了奮不顧身,而公孫妙,自始至終,都很輕鬆,至此,北堂漓突然有些爲自家孃親擔憂了,很明顯,這場比試,玄啊,不過母親或許根本就不在意輸贏吧,她在意的是這場比賽的過程,與高手過招的機遇,怕是百年難得,更何況對方還是賭界的傳奇人物,這個機會可是絕跡不能錯過的。
嬈兒似乎想要在公孫妙面前展示一番,整個身體因爲她身體的和諧柔韌度,是以讓那小小骰盅無懈可擊的在自己的身體上滾動,無論是指間還是臂彎,亦或者是後頸,無一不例外的將骰盅控制得得心應手,面前的北堂嬈好似不是在賭,而是在舞,優美的身體曲線搭配着有節奏感的骰聲,讓這一局比賽顯得樂感舞感十足……直到最後,當她“啪”的一聲將手中的骰盅拍到賭桌上時,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那一點。
“請前輩指教。”北堂嬈手握骰盅,目光恭敬的看向公孫妙。
公孫妙神色淡淡的往賭檯上的骰盅裡隨意看了一眼,輕聲道:“零。”
北堂嬈詫異的看向他,抿着脣不說話,遲暮與龍翌激動的走過來,北堂漓卻已經迫不及待的上前,揭開了那隻骰盅——
映入衆人眼簾的,是三個單腳直立迅速旋轉着的骰子,的確如公孫妙所說,零點。面前的骰子尖角着地,又在迅速的旋轉中,自然沒有點數,小的不能再小。
“你不錯。”公孫妙鮮少有讚賞人的時候,對於面前這個容貌、人品俱佳的娃娃,他是打心眼兒裡喜歡,不自覺間聲音已沒有剛剛那般冷漠。
隨即也不廢話,大手僅是那麼一伸,原本還在北堂漓手中的骰盅突然跑到了公孫妙的手下,沒有花哨的招式,沒有優美的聲音,他僅是把骰盅高高舉起,漫不經心的搖了幾下,重重的,頓在了賭桌上,然後看向北堂嬈,淡然而隨意。
嬈兒抿了抿脣,突然彎腰朝他施了一禮,“前輩,晚輩輸了!”
北堂漓詫異的看向孃親,連帶着遲暮、龍翌也是一臉的不解,怎麼還沒打開,就輸了呢?
反觀公孫妙,卻高深莫測的笑了,剛開始淡淡的笑,而後變成了開懷大笑:“哈哈哈,不錯,不錯,你這女娃娃,當真是不錯,不愧是她的曾孫,這麼短的時間內,能在眨眼間就有答案,女娃娃,你真的讓老夫開了眼界!”笑着笑着,他揭開那隻骰盅,所有人目不轉睛的望過去——
原本應該有三個骰子的骰盅下,卻空無一物!
不顧龍翌、遲暮、北堂漓三人見鬼的目光,公孫妙左手輕輕一揚,在骰盅和手指之間的間隙中,三枚骰子正靜靜的停在那裡。北堂嬈笑了,發自內心的笑了,她脣角微微向上,露出一個淡然而心悅誠服的微笑:“早就在書中瞭解到,公孫家族有一種袖底收骰術,原本以爲這只是傳說,沒想到還真的存在,今日有幸一飽眼福,就是死了,我也甘願了。”
“前輩高明,晚輩輸的心服口服。”北堂嬈面露崇拜,再一次,深深的向公孫妙鞠了一躬,公孫妙含笑受下這一禮後,拍了拍她的肩膀:“眼力不錯,這麼快的速度居然也沒能瞞住你。”
嬈兒臉上微紅,“前輩快別取笑晚輩了,這第二場比試……。”
“怎麼?你想棄權不成?”老人家說變臉就變臉,剛剛還目光含笑,眨眼間就沉了眸色,不悅的蹙着眉看向嬈兒,嬈兒面露尷尬,趕緊解釋道:“前輩誤會了,晚輩的意思是,可以開始第二局了。”
公孫妙臉色微微緩和,遲暮眼疾手快的將骰盅撤走,每個人面前放了一百粒骰子,不給兩人猶豫的空檔,立馬高聲喊道:“開始!”
北堂嬈深吸一口氣,袖頭僅是那麼輕輕一甩,雙掌猛地拍上桌面,一百顆骰子在內力的催使下一躍而起,美眸快速的在百顆骰子間移動,不過眨眼功夫,便挑出了三顆有瑕疵的骰子,隨着其餘骰子的隕落,她漂亮的玉手夾着三顆骰子擡眸看向公孫妙,然,當她注意到他手中的骰子數量時,面色倏地一變:“前輩,這,這是……?”
公孫妙清淡的眉目落在北堂嬈的身上:“丫頭,賭檯之上瞬息萬變,雖說要求的是三顆,但是這些骰子裡卻不止是三顆,如果一味的墨守陳規,那豈不是要讓其餘的兩顆壞了整盤賭局?不管你是沒看到其餘兩顆,還是奔着三顆所去,這一局,你照樣輸了!”
北堂嬈震驚的站在原地,手中的骰子何時脫落都不自知,反而一瞬不瞬的望着公孫妙手裡的骰子,良久之後,她擡起那雙漆黑如墨的美眸,黯然道:“前輩教訓的是,晚輩,晚輩受教了。”的確,賭桌之上的規矩向來因人而異,碰到公平的賭場或許還會按規矩來,但若碰到那些按拳頭辦事的,她這種死腦筋的人或許會死的很慘。有時候,真的要按天時地利人和來辦事,她雖然輸了這場比賽,卻贏了經驗,值得!
連輸兩局,這第三局比不比都是一個結局,那就是向來無人能贏的北堂嬈,輸了,雖敗猶榮,未來,她還有半輩子的時間去研究賭術,有了公孫妙前輩的指點,她相信她的未來,會更加的精彩!雖然這一輸,輸掉了一個完美無缺的師傅,但卻沒有任何的遺憾,今日這一幕,將會讓她一輩子都難以忘記!
“前輩,您的條件是……?”輸就要輸的有骨氣,嬈兒調整好自己的心情後,擡眸望向公孫妙,提到了之前公孫妙所說的條件。
公孫妙眸光含笑的看着她:“我說了,你不會生氣?”
北堂嬈雖不解,卻還是鎮定的點了點頭:“前輩放心,無論您說什麼,晚輩都不生氣。”
“好,爽快,暮兒,還不快將你手中的賭注拿給你嫂子看看,到底是什麼內容!”掃了一眼縮着腦袋恨不能讓自己消失的遲暮,公孫妙一派輕鬆的坐了下去,可憐的遲暮在自家師傅警告的目光下,緩緩的攤開剛剛的那份賭注,當北堂嬈疑惑的眼神落向那不知何時多出來的一段話時,突然之間她明白了什麼,一巴掌拍在賭檯上,對着龍翌的方向就是一聲吼:“王八蛋,你們居然敢玩兒我?”
遲暮被她這一嗓子吼下去,縮在龍翌後面,戰戰兢兢的道:“嫂子,嫂子息怒啊,嫂子,我,我們這不是被您逼的沒辦法了,纔想到了這麼一招?”趁北堂嬈渾身冒火無暇顧及桌面上的賭注時,遲暮伸手就去奪,卻沒想到有個小胖手動作更快,搶到了遲暮的前面,將賭注收入懷中,在遲暮擡起頭看的時候,某小傢伙拿起一旁的骰盅一下子砸到了遲暮的手上,隨着嗷的一嗓子,某男踉蹌着軟癱在地,抱着自己的豬蹄手掌,不停的呼呼,小漓兒得意的擡高下巴,站在賭檯,居高臨下的看着自己的姨夫,不屑的哼道:“沒想到你們居然使用這種下三濫的招式,還想將賭注偷走,卑鄙,哼,我們是不會妥協的,不會!”
遲暮一邊呼呼,一邊恨恨的瞪了眼這個驕傲如孔雀的臭小子,潑他涼水:“小子,你別得意,別忘了,這份賭注一式兩份,我們手裡還有一份,即便你毀了一份,也還有一份,上面可是有你孃親親自畫押的地方,你們賴不掉的。”
“你……壞人!”北堂漓氣的直跺腳,鼓着腮幫子站在賭檯邊,縱身一躍砸到了遲暮的身上,小手不停的嘶他的衣服,口中大聲的嚷嚷着:“把那張破紙拿出來,拿出來……。”一大一小兩個人瞬間打成一團,呱燥的聲音讓公孫妙皺起了眉頭,他站起身,拍了拍龍翌的肩膀,意味深長的道:“小子,若不是因爲你有着與我同樣的際遇,我說什麼也不會幫你的忙,而今忙幫過了,至於你們是否還能走下去,就要看你小子的造化了。別怪老夫沒有提醒你,有些事,再一再二不再三,你已經是最後一次機會了,若再讓他流逝,你這輩子,就出家當和尚去吧!”
龍翌面色微紅,慎重的點了點頭:“前輩教誨,晚輩定當牢記在心。”
公孫妙轉首看向一臉冰冷的北堂嬈,略感歉意的道:“丫頭,你也別怪我老頭子多事,你們既然彼此都愛着對方,爲什麼非要互相折磨自己呢?他曾經是做了不少無法彌補的錯誤,可是他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並且願意用自己的下半生去償還,你爲什麼不能給他一個機會呢?常言道,浪子回頭金不換,他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並且要加倍的補償你們,這是好事啊,更何況,你們的孩子還小,理應有一個完整的家庭,這樣兜兜轉轉,打打鬧鬧下去,什麼時候還能是個頭呢?這份協議,權當是我老頭子強加給你的一個要求吧,如果你實在不願意,我不強求,不過……你該知道我說一不二的性子,既然你比賽輸給了我,自然也就讓左司辰的人以及他的勢力輸給了我,今後,他的人生將由我全權主宰……。”
“夠了,別說了,你們這是脅迫,這是威脅,你們太過分了。公孫前輩,晚輩敬佩你,敬仰您,卻沒想到您會和他們一起同流合污,這樣做有意思嗎?有嗎?居然在原有的協議上瞞天過海,你們以爲加了這條協議,就能逼我就犯嗎?你們做夢,我北堂嬈決定的事情,沒有人能夠改變,沒有人!”
“好啊,你可以不同意,那我就將這份協議公諸於衆,讓他左司辰被世人所恥笑,你覺得怎麼樣?”公孫妙嚴肅的看着她,語氣中帶着少有的威脅:“丫頭,你不小了,也該有自己的主見。左司辰對你什麼心思,是個人都知道,可是你愛他嗎?你捫心自問,你愛他嗎?既然不愛,爲什麼還要待在他的身邊,讓自己的兒子,讓龍翌的兒子管別的男人叫爹?還佔用他大皇子與皇后的位置,三年五年可以,那麼一輩子呢?你能跟着他一輩子嗎?你能守身如玉一輩子嗎?能不能?能不能?”
“人活一輩子,圖的是什麼?還不是找一個柴米油鹽醬醋茶一起過日子的丈夫,生一堆健康可愛的孩子,倖幸福福的過日子?其餘的錢啊名啊利的,重要嗎?你告訴我,重要嗎?在我看來,你一點都不稀罕,你寧願坐在茅草屋裡哭,也不願坐在金碧輝煌的宮殿裡笑,對不對?孩子,人生在世,能有幾個十年讓你們揮霍?得過且過,且行,且珍惜,你們已經老大不小了,沒有多少時間讓你們這般揮霍了,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找一處世/外/桃/源,過上幸福和美的日子,這樣多好?”
“龍翌消失的這些年,他已經告訴我了,而我也替你證實了,這一點你的父母兄弟姐妹都能證明,他不是故意要隱瞞你,他是心疼你知道後會擔心受怕,會嫌棄他,爲了讓他恢復容貌,你的公公滿頭黑髮硬是愁白了頭。當年,他與那個人同歸於盡,雖說在最後關頭脫離了他,可是對方有毒的血液卻侵蝕了受傷的部位,若不是他本身的體質百毒不侵,你現在怎麼可能見到他的人?即便這樣,他在落水後被人救起時,渾身上下被毒血濺到的地方仍然起了雞蛋大小的膿包,慘不忍睹。三年,三年裡他每日所受的煎熬,一點也不比你小,你的公公整整爲他做了十次手術,期間的實驗更是百次有餘,才勉強讓他恢復了容貌。你現在看到的這張臉下面,還是有瑕疵,但爲了能讓你看到完美的他,他寧願頂着厚厚的脂粉,孩子,當我一個外人聽了他的講述,就感到了心疼,更何況是你這個讓他摯愛一生的人?”
“如果你聽了,仍然不爲所動的話,老朽不再多說什麼,你想怎麼選擇,就怎麼選擇吧,這件事,到此爲止!”話落,意味深長的看了二人一眼,拂袖離去。開門的瞬間,看到站在門外怔愣在原地,清俊不凡的男人時,公孫妙下意識的想到了一個人:“你就是左司辰?”
“前輩有禮了。”左司辰瞬加回神兒,朝他淡淡的點了點頭。
公孫妙瞥了眼身後,再看看他略顯失落的神色,讓開了道:“進去吧,也是時候該說清楚了。”話落,也不管他願不願意,直接將人推了進去,‘咔’的一聲順道關上了門。
突如其來的人,讓在場的所有人爲之一愣,尤其是北堂嬈,更是詫異:“司辰?你怎麼來了?”
左司辰走到遲暮身邊,將北堂漓攔腰抱起,在遲暮怔愣的目光下將他給拉了起來,隨後指着面前的桌椅,示意其他人也坐,而後目光淡然卻又堅決的看向龍翌:“前輩的話我剛剛聽到了,咱們今天不防開誠佈公的說個明白。”
遲暮眉頭微蹙,倏地站起身:“你們四個談吧,我先出去轉轉。”這個時候他在,明顯不合規矩。
北堂漓嘴角動了動,卻在掃到龍翌時,沉默了下來,默默的窩在左司辰的呃懷抱中,垂眸看着腳。
北堂嬈如蒲扇般的長睫毛遮蓋住眼眸,掩蓋住她眼中異樣的情緒,齊整的劉海兒在她絕灩的臉上投下一縷陰影,她脣角微勾,勾着自嘲的笑容:“真沒想到,有朝一日,我們會如此平靜的坐在這裡。”
左司辰看着她臉上的諷意,瞥向龍翌那雙如黑夜般平靜的眸子,抿了抿脣,率先打破了沉默:“嬈兒,不管你有什麼想法,或者什麼選擇,我都無條件的尊重你。至於那份賭約,你可以視而不見,就算你將我輸給了公孫前輩,也有很多種補救的方法,你不必放在心上。”言外之意自然就是,你不用在意這份賭約,沒有人能威脅的了你。
龍翌不動聲色的掀起一抹冷笑,須臾退去,再度沉默中。
北堂嬈擡眸,左司辰恰巧朝她望過來,目光相觸的那一瞬,北堂嬈看到了他眼底的那抹心疼,心疼?他這是在心疼她嗎?“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對待我?在這場比賽中,我明明輸掉了你,將你的身家全部輸掉了,你難道,難道就不恨我嗎?”
第一更,二更在五點前,今日儘量儘量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