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我可不是因爲韓離治好了步驚雲和小白就說他的好話,他就算沒治好他們,我也覺得他是個挺不錯的人,這一路相處下來,看得出他是個仁德的大夫,有一晚我們錯過了歇腳的客棧,是韓離敲開了一戶農家,韓離十年前救過那農夫的性命,一分錢都沒收人家的,還送醫送藥,那農夫都跟我說了。”陸小寧嘟噥道。
扶風先生悻悻道:“或許他就救過這麼一個,故意帶你去的。”
陸小寧無語,好吧,師父已經先入爲主了,那個曾經的師兄給師父留下了太大的陰影,以至於師父覺得鑽研蠱術和毒藥的都不是好人。
她是有心幫韓離在師父面前說說好話,韓離雖然沒有求過她,但看得出來,韓離還是很想從歸師父門下,第一次她叫韓離師兄的時候,她看到韓離的眼睛裡泛起了淚光。
可師父固執己見,她要說多了,反倒適得其反,還是等有機會,讓師父親自見見韓離,解開這個心結。
“算了,先不說韓離了,師父,那東西沒了。”陸小寧弱弱地說道。
扶風先生錯愕道:“沒了?沒了是什麼意思?”
“就是無心大師親自把玉匣子裡面的東西給毀了,我就帶回來一個空匣子,還在蒼山縣遇險的時候叫包不知給扔到火場裡去了。”陸小寧怏怏道。
扶風先生捋着鬍鬚,蹙眉感嘆道:“沒了也好,那東西早就該毀了。”
陸小寧之前跟無心大師說那番話,完全是她自己的想法,就不知道師父還有七大家是怎麼想的,聽無心大師說,當年前太子就讓他們那地圖給毀了的,但他們心裡還存着一絲希望,不願毀掉,這麼多年來一直保守着這個秘密,守護着這兩份地圖,所以,她也擔心師父會責怪她慫恿無心大師把地圖給毀了。
現在聽師父這麼說,她就沒有負擔了。
“是吧,我也這麼覺得,留着那東西,終究是個隱患,反正咱們也用不到,還不如毀了,大家安心。”陸小寧俏皮一下。
扶風先生薄嗔道:“無心大師雖說是個高僧,在有些事情上反倒是執着,看不透,你沒少費口舌吧!”
看她眼底狡黠的笑意,扶風先生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狡猾的丫頭,還跟他裝可憐來着,定是她慫恿的無心大師。
陸小寧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笑嘻嘻地說:“也沒費多少口舌,我就隨口那麼一說,誰知道無心大師大笑三聲,拿出東西就給毀了,我還沒來得及看上一眼呢。”
“沒看見很遺憾?”扶風先生揶揄道。
“有點,不過,那東西不看也罷,看了反倒添堵,師父您知道的,我記性好着呢,這萬一要是記住了,我好奇心又重,說不定哪天閒來無事就跑去找什麼龍脈玩了。”陸小寧嬉皮笑臉地說。
扶風先生忍不住彈了她一個腦崩兒:“你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什麼德性。”
陸小寧吃痛,齜牙咧嘴的,師父下手還真不輕。
“哎,師父,陳子陽今天給燕王下套了,把燕王誆到了紫雲山上,試圖行刺。”陸小寧轉了話題,說起重點來。
扶風先生冷哼一聲:“我看他三劫教被滅後就沉不住氣了,賊心不死。”
可惜了這個人才,不走正道,身爲十一皇子的後人一心想要復國他可以理解,但早年的三劫教不是這個樣子的,陳子陽接手後才變成了這副德性,借彌勒之名行***擄掠之事,雖說壯大起來,但也是惡事做盡。
這樣的復國之道,他們不敢苟同。
身爲人的底線都沒有了,這種人要是當了君王,不知會把老百姓禍害成什麼樣子。
“嗯,他可能察覺到今天的行動失敗,已經跑了,我晚了一步,沒能抓到他,師父,我在想要不要把陳子陽就是三劫教的教主的事告訴燕王?”陸小寧徵詢師父的意見。
明成大哥是已經知道了。
扶風先生道:“這事不用你開口,陳子陽既然跑了,等明天御醫院找不到人,燕王他心思敏銳,還能察覺不到?順其自然就好,你去說,又要費一番口舌去解釋。”
陸小寧深以爲然,馬屁道:“還是師父聰明。”
今天她跟明成大哥說的時候,明成大哥就問她要證據來着,她用直覺搪塞過去了。
明成大哥是不好意思追問她,皇甫少燁可不一樣,一說陳子陽,搞不好他又要追問北上的真正目的了,到時候她可真沒詞兒了。
其實她也沒把握自己那番說辭有沒有矇住他。
反正他不問,她就當他信了唄!
“好了,你剛回來,也累了,早點去歇息吧。”扶風先生道。
小丫頭,這一趟出去,變黑了也瘦了,可見是吃了不少苦的。
“我還想去看看皇上呢。”陸小寧說。
“還有,賢妃娘娘問我北上可是找到藥了?師父,是不是弄顆大補丸什麼的交代一下?”
扶風先生道:“你搗鼓的什麼大補丸還是留着自己當糖吃好了,對皇上的病情沒有用處,更何況皇上現在很虛弱,不宜進補,這事兒就交給師父好了,師父這裡還是有些好東西的,屆時就跟賢妃娘娘是你尋來的。”
“哎,皇上的病,拖不了太久了,少則隨時,多也就是大半個月,爲師儘量拖延到科舉開考吧,不然,那些遠道而來趕考的學子真的要瘋了。”扶風先生嘆氣道。
那些學子們也確實可憐了。
“你跟燕王也提一下,讓他早做準備。”
“嗯。”陸小寧情緒有些低落,雖然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但她還是很捨不得那個和藹可親,對她很是信任的老皇帝。
陸小寧正要行禮告退,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問道:“師父,陳丞相的家世您瞭解嗎?”
扶風先生詫異道:“怎麼問起陳丞相了?”
“因爲,今天燕王殿下出城,正是陳丞相向燕王殿下稟報,說紫雲山上挖出一塊石頭,上面寫了對我不利的預言,燕王殿下這纔出城去的。”陸小寧說道。
也許這是巧合,正好這件事報到了陳丞相那,此事關乎她的身家性命,陳家與她又淵源頗深,爲謹慎起見,陳丞相親自向皇甫少燁稟報也說得通,可她就是覺得哪裡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