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陸小寧去御醫院點了個卯,把醫署那邊整理出來的方案,以及申請朝廷撥款的事宜跟方院使彙報了一下,便出宮了。
沒到濟仁堂就看見陸芳藹在外面轉悠。
陸小寧吩咐紀九停車,下了車便朝陸芳藹走去。
“芳藹,你是來找我嗎?”
陸芳藹一直盯着藥鋪呢,冷不丁的身後響起大姐的聲音還嚇一跳。
“大姐。”
“進去說話吧。”
陸芳藹跟隨大姐進了藥鋪,趙寅成正好在藥鋪裡,見到陸小寧,趙寅成道:“我還說讓人轉告你呢,正好自己跟你說了,今兒個我大哥就到金陵,晚上家裡有個宴會,也沒別人,都是自己人,我家老爺子讓你也去呢。”
趙寅成知道少燁和小寧這幾天鬧矛盾,就想借這個機會讓他們兩碰個面,宴席過後,少燁可以送小寧回家,到時候少燁再說說好話,哄哄,說不定就沒事兒了,又怕小寧不肯來,便擡出了老爺子來說事兒。
陸小寧亦知道今兒個的接風宴,皇甫少燁肯定也會去,便想推辭,但轉念一想,安平伯老爺子都特意請她了,不去似乎不太好,再說,她對趙明成這個人也很好奇呢,於是只好應下:“什麼時辰?”
趙寅成一聽有戲,笑呵呵道:“寅正,就這麼說定啦,你一定要來啊,我家老頭子早就想見見你了,老爺子說,我跟你合夥開藥鋪後人都出息了,其實,我本來就挺有出息的,就是沒有給我表現的機會,小寧,你到時候一定要幫我在老爺子面前多誇我幾句,不然,我大哥一回來,我在老爺子眼裡更加連個屁都不是了。”
身後的杜若等人忍不住掩嘴偷笑,趙公子實在是太有趣了。
陸小寧莞爾道:“好處費拿來,一切都好說。”
趙寅成無語:“小寧,咱們什麼交情,你還好意思開口要好處費?”
陸小寧不跟他廢話:“給不給?”
趙寅成忙道:“給,給還不成嗎?等你成親,我給你包一個巨大無比的大紅包。”
陸小寧甩他一記白眼,道:“芳藹,我們進去。”
陸芳藹好生羨慕大姐,有這麼多的閨蜜好友,也能跟男子處的這般自然融洽。
陸小寧帶着芳藹進了雅室,杜若去沏了茶來。陸小寧道:“你找我可是爲了筆墨齋的事?我這幾日忙,但已經吩咐下去找木匠和泥水匠,過些天應該就能進場了,進貨的渠道也在聯繫。”
“大姐,我來不是爲了這事兒。”陸芳藹弱弱道,她都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來,但是有些話不說的話,心裡憋的實在是難受,她也沒處說,只能找大家說,相信家中只有大姐最能體會她的鬱悶。
陸小寧心思一動,既然不是爲了筆墨齋的事,那就肯定是渣爹的事了,是不是渣爹讓芳藹來說項的?朝廷現在還沒對渣爹做出新的安排,一直這麼吊着,渣爹肯定急的不行了。
“是陸有仁讓你來的?”陸小寧不客氣地直呼渣爹的名字。反正現在渣爹都不認她這個女兒了,斷了父女關係了。
陸芳藹搖頭:“不是的,大姐,我是實在心裡太憋悶了,想找大姐說說話,除了大姐,我都不知道該找誰說。”
陸小寧心裡微訝,難不成芳藹也受不了渣爹的作了?找她訴苦了?
“大姐,昨兒個二姐回家了。”
芳藹開了個頭,陸小寧目色微凝,到不覺得意外,陸芳華自己作死,估摸着是林若雨出手了。
只是,單單就把芳華趕出桂花巷那宅子嗎?
“那天我和大姐您去看鋪面,回家的路上在望仙樓外遇到了司琴,等回到家,父親說大姐被趕出秦王府了,着急的不行,一定要讓我去找人,我便讓荷香去望仙樓問出了送餐的地址,再找宋將軍幫忙查到了城北桂花巷,原來二姐被秦王世子當做外室養在那了。”陸芳藹說到宋毅的時候,臉上浮了一層淡淡地可疑的紅暈。
陸小寧看了芳藹一眼,低頭喝茶,不動聲色道:“然後呢?”
“本來這事我是打算瞞着父親的,結果荷香和迎香兩人說話的時候沒留神被父親聽了去,昨兒個一早,父親便帶着朱旺找上門去了,更驚悚的還在後頭呢。”
“哦?驚悚?”陸小寧對這個詞很感興趣。
“嗯,昨兒個我做好了繡活準備去金陵城各家書筆齋逛逛,摸摸行情,結果,就看到朱旺抱着頭破血流的司琴,父親抱着半死不活的二姐回來了,大家好一陣忙活,請了大夫給二姐和司琴診治,司琴頭上的傷是自己撞水缸撞的,撞的挺嚴重的,醒來就一直在吐,說頭暈。”
陸小寧心說:腦震盪了,估計還是比較嚴重的腦震盪,當然會暈會吐。
“最慘的是二姐,二姐被人灌了啞藥和紅花。”
陸小寧撩着茶蓋的手一頓,灌了啞藥?即便治好了,嗓子也不復從前了,至於紅花,如果濃度夠,分量足,加上陸芳華近期又小產過,恐怕今後再難生育了。
這手段倒是狠辣,是林若雨做的?
“朱旺說,幸虧他們去的及時,不然二姐就被陶姑姑帶走了,屆時人都找不到。”陸芳藹繼續說道。
陸小寧心想:陶姑姑出手,那便是王妃的意思了,看來林若雨還是挺有心機的,自己不出手,讓王妃出手。
“那秦王世子不是很喜歡芳華嗎?怎麼?他不攔着?”
“估計是瞞着世子的,聽司琴斷斷續續地說,之前都好好的,世子隔三差五地去桂花巷看二姐,還許諾,等他保住了世子之位,將來有機會當上太子,登基做皇帝,一定要封二姐一個貴妃噹噹呢。我呸,我看就秦王府那樣,想當皇帝,只能在夢裡當了。”陸芳藹鄙夷道。
“二姐也是傻,這種話她也信,這下好了,出事兒了,秦王府這次是想要二姐的命啊。我雖然對二姐有意見,但並不表示我就認同秦王府的做法,這還有沒有王法了?可恨的是,當時父親爲了把二姐帶回來,還寫下了保證書,把一切過錯都認了下來,保證以後不去找秦王府的麻煩。所以說,這個虧,二姐是吃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