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都快結束了,陳子陽和皇甫雲瀾纔回來。
陳子陽倒是神色自如,而皇甫雲瀾就跟小媳婦似的羞羞怯怯地跟在陳子陽身後,面上已經不見了之前的凌厲之色,身上也沒了森寒之氣,感覺整個人都柔和了。
陸小寧心裡默默感嘆: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太尼瑪偉大了。
希望皇甫雲瀾就此沉溺愛河,少來找她的麻煩。至於陳子陽是不是真的喜歡皇甫雲瀾,她纔不操這份閒心,就憑陳子陽分分鐘搞定皇甫雲瀾這隻刺蝟的本事,她敢斷定,這傢伙絕對是個情場高手。
嗯,她還是想想今天晚上皇甫少燁會帶她去哪兒?兩個人怎麼過生辰?
想了好一會兒也沒想出個所以然,皇甫少燁也是個不太按常理出牌的人,陸小寧就索性不想了,待會兒還要考試呢。
現在考試都不是考一整天了,而是下午半天,就考針法。
陸小寧都覺得顧大人和薛御醫這麼安排就是怕她太忙,醫理跟不上,索性就取消了,而針法是她的強項。
哎,黑幕啊黑幕,難怪皇甫雲瀾在得知取消醫理考試的時候大喊不公平。
下午的考試很順利,陸小寧完成的早,可以早點離開,一出宮,紀九已經駕着馬車等着宮門口,一上車,夕霧就告訴她老爺早上去找老夫人了,不過談話很不順利,老爺是被老夫人吼出來的。
陸小寧嗤鼻一笑,父親昨晚肯定是個無眠夜吧,以爲發現了個天大的秘密,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去找祖母揭穿她的真面目,呵呵,想來是揭發不成,反倒碰一鼻子灰。
她是算計了怎麼着?一窩的虎狼,她不算計等死啊?以爲她做事會像婁氏那麼蠢嗎?處處留證據?合理利用情勢,順水推舟,不露痕跡,這才叫高招。
“小姐,還是先去藥鋪嗎?”紀九問道。
“不了,今兒個不去藥鋪了,回家。”陸小寧道,今兒個就歇歇,養精蓄銳。
“好嘞!回家。”紀九手裡馬鞭一揮,車軲轆輕快地滾動起來。
皇甫少燁此時正在紫宸殿。
皇上溫和地問道:“明日的禮服都試過了?”
“回皇上,已經試過了,賢妃娘娘親自督辦的,肯定合適。”皇甫少燁道。
賢妃笑嗔道:“你就嘴上說的好聽,小吉可是告訴本宮了,說你拿禮服往身上一比劃就算好了,皇上,您可得管管他,他呀就知道忙公事,自己的事兒一點都不上心。”
皇上虎着臉,但眼底藏着笑意:“燁兒,弱冠禮是大事,不可馬虎了,來人,去把禮服取來,現在就試試,孤替你看,合適不合適。”
皇甫少燁哭着臉道:“皇爺爺,您就饒了孫兒吧,那禮服很複雜的,裡三層,外三層,天太這麼熱。”
關鍵是,太耽誤時間,晚上他還跟小寧有約呢。
“嗯,這事兒沒得商量。”皇上忍笑道。自己這個孫兒啊,確實如賢妃所言,就知道忙公事,自己的事兒一點都不上心,哎……是該給他許門親事了,行了弱冠禮就已經成人了,婚姻大事得張羅起來,身邊有個可心的人照料他,他才能放心啊。
只是這個人選真不太好找。就少燁那脾氣,他看不上的人,根本就別想管得住他,他看上的人……
皇上腦子裡不由的浮現陸小寧俏皮的模樣,不由嘆了口氣,時間不對啊,這個時候,少燁更需要的是一個能真正幫到他的人。
不一會兒就有太監把禮服送過來,皇甫少燁到偏殿去試禮服。
賢妃娘娘剝了個葡萄喂到皇上嘴邊,邊說:“皇上,明日就是燁兒的弱冠禮了,朝臣們都眼巴巴的等着看皇上您到時候會給出怎麼個旨意,這些天,天天有人跑到臣妾這兒來打聽,臣妾被他們煩的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皇上失笑:“該知道的時候自然就知道了,他們有什麼好急的?”
他纔不會給那些個居心叵測的人反對的機會。
賢妃娘娘心說,皇上您自個兒當然不急,這盤棋是您在下,可對手們能不急嗎?
“皇上說的是,臣妾也是這麼跟他們說的。”
“過了明天,燁兒就要正式開府了,燁兒府上的人愛妃可都安排好了?”皇上問道。
“皇上交代的事兒,臣妾怎敢馬虎?早就已經安排好了,昨日就過去了,臣妾還讓素雲過去幫忙打理。”
“嗯,素雲過去倒是穩妥,愛妃調教出來的人,信得過。”皇上點頭道。
說話間,皇甫少燁穿戴好回來了。
皇上看到穿着一身玄色繡金絲螭龍禮服的燁兒,身姿挺拔,顏如舜華,氣宇軒昂,一雙鳳目如星辰朗月,含威不露,有那麼一瞬,皇上以爲向他走來的是太子,不禁有些失神,再定睛一看,才發現不是。少燁和他父王的容貌有七分相似,但氣質卻是完全不同,太子是溫潤含蓄,謙謙君子,而少燁更具帝王的威嚴和霸氣。
看着這個孫兒,皇上心中甚感欣慰,同時也不免有些蒼涼。他真的是老了,是該把江山交給一個真正能扛得起的人了。
“皇爺爺,您覺得怎麼樣?孫兒都快熱死了。”皇甫少燁怏怏道。
賢妃娘娘笑嗔道:“呸呸呸,不許說不好的話,再熱也忍着,讓皇上好好看看。”
皇上微然頷首:“不錯,高公公,你瞧着如何?”
高公公眯着笑眼道:“適才太孫殿下穿這一身禮服走進來,老奴還以爲自己眼花了,看到了當年皇上行弱冠禮時的模樣呢。”
皇甫少燁和賢妃娘娘俱是心頭一凜,高公公這話可是頗有深意啊。
皇上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起來,道:“好,孫兒像祖父,應當的,燁兒,來,上前來,讓祖父好好看看。”
皇甫少燁又是一愣,皇上可從沒在他面前自稱祖父,便依言上前。
皇上起身,圍着少燁轉了一圈,又退開幾步,上下打量,問高公公:“孤年輕的時候就是這個模樣麼?”
高公公陪笑道:“老奴瞧着,當真是像,尤其是那幽怨的神情,跟皇上是一模一樣,老奴還記得,那時候,皇上剛試了禮服給先皇太后瞧了,剛脫下來,先皇那邊又傳旨讓皇上穿了禮服去給先皇瞧,皇上也是嫌麻煩,也是這個神情,像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