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思瑤拉了陸小寧坐下,從荷包裡摸出兩張銀票給陸小寧:“這是我娘讓我帶給你的,我娘聽我爹說你們還缺銀子,我娘說,如果不夠的話,要多少,讓我回去拿,本來我哥也要給我,我已經拿了我孃的,就沒要哥給的。”
陸小寧看了看手裡的銀票,一張五千兩面值的,一張三千兩面值的,總共八千兩。趙寅成一頓胡謅,從皇上那訛了八千兩,皇甫少煊又巴巴的送來八千兩,現在陳思瑤又送來八千兩,不過,這八千兩是最讓她感動的,皇上那份是賞賜,皇甫少煊送錢是有目的的,只有陳家,那是真以爲她有困難,想幫她。
陸小寧把銀票折起來,塞回到陳思瑤手中,莞爾道:“思瑤,銀子的事情昨兒個已經解決了,謝謝你,你也替我謝謝你娘,你爹,還有你大哥。”
“不是,小寧,你真的不用跟我們家客氣,再說了這銀子也不是就說給你的,等你什麼時候賺了銀子,手頭寬裕了再還就是。”陳思瑤以爲陸小寧是不好意思要。
“思瑤,真的是已經解決了,多出來的我又沒用。”
“真的?你怎麼解決的?”陳思瑤一臉懷疑。
陸小寧無奈,看來她不拿出證據,陳思瑤是不會相信她的,說:“你稍等一會兒。”
陸小寧出去找趙寅成。
“趙寅成,把昨天那張收條給我。”
“收條?你說的是皇甫少煊的?”
“是啊,趕緊給我。”
“哦哦。”趙寅成趕緊去賬房把收條拿出來。
“小寧,這個幹嘛用?”
“還不是你昨天哭窮給鬧的,現在陳家要給我送銀子。”陸小寧白了他一眼,拿了收條回茶室去。
趙寅成錯愕,又來一個送銀子的?這兩天財神爺附體了?
回到茶室,陸小寧把收條給陳思瑤看:“你看,我沒騙你吧!”
誰知陳思瑤一看收條,急了。
“你怎麼能向皇甫少煊借啊?他這個人從來都是無利不早起的,他的銀子也能要?趕緊的,把銀子還給他,你寧可跟皇甫少煊借,也不要我娘給的,我娘知道了,肯定會很生氣。”
陸小寧啞然,訕訕道:“即便他另有所圖,這白紙黑字寫的清楚明白,他也圖不了什麼吧!”
“人情,人情就是最大的圖謀你懂不懂?陸小寧,你收了他的銀子,就是欠了他一份人情,我不管,你必須把錢還給他,你欠他的人請還不如欠我的呢。”陳思瑤堅決道。
皇甫少煊就不是個好人,陸小寧欠了他人情,誰知道將來他會提出什麼要求。
陸小寧心中滿滿地感動,陳家人是真真正正地在爲她着想,她從來都不是迂腐的人,對君子,她以禮待之,以信諾之,對小人可沒那麼多講究,她也想過皇甫少煊或許是想買她一份人情,但這份人情她認不認她說了算。
其實,她誰的人情都不想欠,欠人情跟欠錢一樣糟糕。
陸小寧知道今天她不把話說清楚,陳思瑤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好吧,我跟你說實話,其實,我這藥鋪並不缺銀子,你想想,我外祖家可是紀家,我來回金陵之前外祖母可是給我我一大筆銀子,別說開一間藥鋪,便是三間四間我也開的起。昨天趙寅成之所以在皇上面前那麼說,是不想皇甫少煊拿太孫殿下出現在藥鋪的事情做文章,趙寅成才說太孫殿下是過來送銀子的,你也知道再正常的事,到了別有用心的口中都成了不正常。”
陳思瑤這才冷靜下來:“原來是這樣,可你爲什麼要收皇甫少煊的銀子呢?”
“不收能行嗎?趙寅成都在皇上面前哭窮了,人家主動送銀子上門,你說不要?那肯定不行,不要那豈不是證明趙寅成之前是扯謊?要不就是不給他面子,咱們不想跟這種人深交,可也不好太得罪人是吧?所以,就先收下了,按銀莊存銀的利息算給他,寫了借據,三個月後再還他。”陸小寧分析給她聽。
陳思瑤點頭道:“是這個理,只是……我回去該怎麼跟我娘說啊?”
陸小寧好笑道:“這還不簡單,就說我從紀氏綢緞莊調了銀子過來週轉,已經把問題解決了不就行了?”
陳思瑤失望地把銀票裝回荷包裡,不甘地嘟噥道:“我姑且信你一回,但你以後若是有困難,一定要記得找我。”
“知道了,我的陳二小姐,如果真有需要,我還會跟你客氣?”陸小寧撒着嬌保證道。
好不容易纔解決了思瑤硬要給她塞銀票的事情,陸小寧趕緊轉了話題。
“你和沈姐姐這幾日有沒有去看過若雨?”
陳思瑤嘆了口氣,怏怏道:“我是沒敢去,不過,沈姐姐去了一趟,後來沈姐姐來我家跟我感嘆,說若雨就跟變了個人似的,生分的不行。”
“這人的心思一旦變化起來,真的讓人很無奈,我們那麼多年的姐妹情誼,說淡了就淡了。”陳思瑤的語氣裡透着說不出悵然。
陸小寧心裡也怪不好受的,定是思瑤她們幾個站在了她這邊,幫她說話,若雨纔跟她們生分了的。
“不過,我想她只是一時想不開,換做是誰要嫁給一個自己討厭的人,心情都好不起來,時間久了,認命了,也就看開了,不管怎樣,我和沈姐姐她們還是會把她當成好姐妹的。”陳思瑤道。
陸小寧沉吟道:“思瑤,如果有辦法讓若雨退了這門婚事,你說若雨會不會開心一點?”
陳思瑤愕然道:“退婚?這怎麼可能?那是皇上下了聖旨的,金口玉言,無可更改。”
“萬事無絕對,我跟你說件事,你回去跟你哥商量看看,看可行不可行。”陸小寧道。
她已經通知了孫掌櫃,聽她的命令行事,使這一招,她還是有些猶豫,吃不準,就怕萬一林家退婚不成反倒失了顏面,那林若雨不得更恨她,所以,她想先看看情況再說,最好也聽聽陳彥禹的意見,陳彥禹看問題比她深刻,也比她考慮的更周全,也比她更瞭解林大學士的行事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