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盛霆,又在搞什麼鬼?
阿蘿心中警鈴大作,戒備提防的瞥了滿面笑容的霆哥兒一眼。
霆哥兒個頭又高又壯,膚色略黑,相貌十分英俊。平日這張英俊的臉孔總稍稍擡着看人,看着欠扁得很。今日眉眼柔和一臉笑意,看着倒是意外的順眼多了……
笑得這麼殷勤,心裡不定在想着什麼捉弄人的壞主意呢!
阿蘿搶在一雙手足無措的好友張口前說道:“霆堂兄以前說過,男女有別,直呼其名不妥。芸表姐,妍姐姐,霆堂兄說的客套話,你們不必放在心上。”
梅芸和劉妍各自鬆了口氣,笑着應下。
霆哥兒:“……”
霆哥兒心裡那個氣悶就別提了。
相比起七情上臉的霆哥兒,霖哥兒表現的就含蓄內斂多了。彬彬有禮,熱情中帶着幾分自持:“梅姑娘劉姑娘是阿蘿堂妹的好友,相識於幼時,情分不同旁人。見了我們也不必拘謹,隨意些便可。”
這樣的態度就讓人易接受多了。
梅芸和劉妍初次進宮,難免有些緊張,此時緊繃的神經舒緩柔和,各自舒展眉頭笑了起來。
霆哥兒心裡有些泛酸,忍不住瞥了霖哥兒一眼。
霖哥兒生得俊秀不說,性情舒朗隨和,頗有親和力,令人一見之下便易生出好感來。往日在宮中還不明顯,如今進了松竹書院,接觸的同齡少年郎也隨之增多。霖哥兒身在其中,依舊是最出色最優秀的一個。
以前他一直以霖堂兄爲傲來着。今兒個不知怎麼回事,有些淡淡的酸意。
這個小小的插曲,無人放在心上,也無人留意到霆哥兒突如其來的失落低沉。
阿蘿笑着招呼衆人:“父皇母后都在殿內,我們進去給父皇母后請安。”
衆少年少女齊聲笑着應下。
……
今日的主角,毫無疑問是梅芸和劉妍。
兩個少女並肩而立,盈盈行禮:“芸兒(妍兒)見過皇上,見過皇后娘娘。”
謝明曦含笑道:“免禮,平身。”
然後,親切地詢問了兩人進京的始末。
謝明曦在數年前隨盛鴻離開蜀地,兩個少女對她的印象早已稀薄。再者,兩人自阿蘿的口中沒少聽聞過謝夫子的嚴苛無情,以爲今日見到的會是威儀又冷淡的謝皇后。
萬萬沒料到,皇后娘娘這般溫和可親平易近人。
梅芸性子活潑一些,笑着說道:“我爹孃一直在蜀地,自去年起便命人送我回了祖父祖母身邊。一來是令我承歡祖父祖母膝下,二來便於我溫習書本。今年蓮池書院的入學考試,萬幸我考上了,不然我可真是沒臉來見皇上和皇后娘娘了。”
阿蘿笑着接了一句:“雖然是最後一名,好賴考上了。”
梅芸一笑,臉頰上露出兩個梨渦:“可不是麼?由此可以想見,我這個人頗有些好運道。”
衆人都被逗樂了。
相比起活潑愛笑的梅芸,劉妍便斯文少言多了,微笑着說道:“蓮池書院名動天下。我自少時起便心生嚮往。所以去年來了京城。僥倖考中,也算對得起家中長輩的一片期望苦心了。”
阿蘿笑着噓了一聲:“父皇,母后,你們可別聽妍姐姐這般謙遜。她可是以新生第一名的成績考入蓮池書院。我若不是佔了公主的身份優勢,這舍長之位,十有八九是妍姐姐的。”
劉妍抿脣一笑,聲音柔和:“阿蘿妹妹若一同參加新生入學考試,第一名如探囊取物,哪裡輪得到我。”
阿蘿也不謙虛,挑眉笑道:“過些時日,便是我們第一次的月考。到時候我和妍姐姐一較高下。”
蓉姐兒和芙姐兒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笑道:“還有我們哪!”
自信美麗的阿蘿,活潑動人的梅芸,清麗斯文的劉妍,再加上溫柔婉約的蓉姐兒氣質嫺雅的芙姐兒,一衆少女風采各異,令人心生歡喜。
謝明曦忍不住笑着輕嘆一聲,轉頭對盛鴻說道:“見了她們,我才覺得自己年齡漸長,不再年輕了。”
盛鴻低聲笑道:“你韶華正盛,風華猶勝年少之時。在我心裡,永遠都年輕。”
謝明曦笑着啐了他一口:“當着孩子們的面,亂嚼什麼舌頭。”
盛鴻咧嘴一笑,伸手握住謝明曦的手。
一衆孩子還算機靈,各自扭頭,只當什麼沒看見什麼也沒見。
……
梅芸是梅禛的女兒,論血緣,是盛鴻的表侄女。也是梅太妃的孃家侄孫女。
謝明曦特意令湘蕙領着梅芸劉妍去了寒香宮,給梅太妃請安。
俞太后一死,梅太妃便成了宮中身份最長最尊貴之人。不過,梅太妃在後宮掙扎求生十數年,早已厭倦了後宮爭鬥。也毫無和兒媳謝明曦爭權的興致。
俞太后死後,梅太妃的病不藥而癒。每日在寒香宮裡悠閒養老,閒來無事就和靜太妃賢太妃端太妃閒話解悶,過得頗爲安逸。
見了孃家侄孫女,梅太妃頗爲歡喜,厚賞了梅芸。對劉妍也有厚賞。
兩個少女在宮中待了大半日,直至申時正才告辭離宮。
阿蘿親自送兩位好友出了宮門……順便將佑哥兒等人也送出宮門。
被冷落了大半日的佑哥兒,和阿蘿告別時忍不住流露出了一分委屈:“阿蘿妹妹進了蓮池書院後,結交了許多好友。我也爲阿蘿妹妹高興。”
話外之意十分含蓄。
你有了新的好友,也別忘了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佑哥哥啊!
阿蘿啞然失笑,俏皮地眨眨眼:“芸表姐和妍姐姐今日第一次進宮,我總要多照拂幾分。免得她們兩個拘謹。對佑哥哥有些疏忽了,佑哥哥可別生我的氣。”
阿蘿笑起來的樣子,既明媚又好看,帶着些許嬌嗔。
被阿蘿妹妹這麼一撒嬌,佑哥哥心裡如喝了蜜一樣甜,之前些許委屈失落一掃而空:“當然不會。我怎麼會生你的氣。”
霖哥兒霆哥兒堅持一起來送行,因人多之故,說話多有不便。佑哥兒依依不捨地上了馬車,心裡暗暗奇怪。
今日霖哥兒霆哥兒怎麼這般殷勤熱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