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鄙夷道:“你以爲什麼人都配我們王爺見,本管事勸你把那男孩給本管事帶走,本管事可沒有什麼耐心。”
管事說完還在心裡冷哼,瞧這夫人的樣子,怕是找藉口見他們王爺,他們王爺也配這樣成了婚的婦人見的。
呸,不知廉恥。
蘇玥不把管事的鄙夷放在心裡,狗仗人勢的人她見多了,她指了指身後的馬車道:“你看一下那輛馬車的主人,你覺得他有沒有資格。”
那管事這纔看到蘇玥身後不遠的馬車,馬車上有離王府的標誌。
當那管事看到離王府三個字時,他腿肚子立馬打哆嗦,撲通一聲重重的跪在蘇玥面前:“小的見過離王妃。”
男孩聽到是離王妃時,他眼神閃了閃,緊咬着脣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蘇玥只看他一眼,見男孩如此鎮定,一點也不慌亂。
她收回眼神看着管事:“現在可以說了嗎,爲什麼要抓這男孩?”
管事那雙驚恐的眼睛亂轉着,心裡急的要死,他該怎麼說?
他怎麼遇上離王妃,一個他不想遇見的人,不只是他,就是懷王也不想遇見她吧。
如今懷王在京城低調的很,若是被離王查到懷王府幹的那些事情,那懷王府就慘了。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雁過還留痕呢,懷王府有些事情做得再隱秘,那也是有痕跡的。
而且懷王府還打起了這片區域的孩子的主意,誰不知道這裡是皇室的禁忌啊。
天啦,他怎麼就這麼倒黴呢。
管事抹抹額頭上的汗道:“回王妃,既然這小子不跟小的回懷王府,那就算了,小的這就告退。”
管事在地上重重的給蘇玥磕了一個頭,爬起來就跑了。
蘇玥沒有理會他,在這種下人的嘴裡也問不出所以然來。
她這才問男孩:“你說說這是一回事?”
男孩被紅葉牽着,他雙腿一跪:“草民見過王妃。”
蘇玥點頭:“嗯,起來說話。”
男孩沒有站起來,而是望着蘇玥猶豫道:“王妃能夠幫得到草民嗎?”
蘇玥點頭:“只要你不是幹了違法亂紀的事情,本妃都可以幫得到你。”
男孩咬了咬脣道:“一個月以前,這管事找到草民家,說懷王府看上了草民,叫草民去給懷王當兒子,若是草民答應,他們就把草民孃親的病治好。
當時草民只想爲孃親治病,便答應了。
可草民進府之後根本就不是那回事,他們把我們當成下人,每天穿不暖吃不飽,還幹許多髒活累活。
這些都不重要,草民本就是賤命一條什麼都能夠忍受,但是草民忍受不了他們欺騙草民,他們不但沒有給草民孃親治病,當初說好的銀子也沒有給,所以草民就逃了出來。”
蘇玥聽了皺眉:“不止你一個人進懷王府嗎?”
男孩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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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玥望了一眼那片區域,問男孩:“你娘呢,現在身體怎麼樣?”
一說到男孩孃親的病,男孩一臉的愁容,他搖搖頭:“很嚴重,孃親已經咳血,聽大夫說這叫肺癆,若不及時醫治便回天乏術了,但是草民沒有銀子,沒辦法跟孃親治病。”
男孩說完,無聲的哭了。
蘇玥將男孩拉起來,摸摸他那雞窩頭:“能帶我去看看你孃親嗎?”
男孩睜着大眼睛望着蘇玥,滿臉的驚喜,連連點頭:“可以可以,王妃能救草民孃親嗎?草民長大可以報答王妃。”
蘇玥微笑道:“要看過你孃親的病症,才知道能不能救治。”
男孩一聽說要看過才知道,臉頓時一沉,只輕輕的哦了一聲,隨即才道:“那草民帶王妃去看看草民孃親吧。”
王妃有權有錢,說不定真的能冶孃親呢。
男孩吸了吸鼻子,掉頭就在前面帶路。
“好,你姓什麼叫什麼?”蘇玥上前牽起男孩的手,又問他。
男孩感受到蘇玥那溫暖的手,忐忑不安的心安定了不少,他道:“草民叫慕容安,是草民孃親取的名,孃親說,讓草民能夠平平安安的長大。”
“嗯,好名字,你爹呢?”
天下父母心啊,就沒有不疼自己孩子的父母。
慕容安低下頭,悶悶道:“死了,在草民兩歲那年,扔下草民母子。”
“不好意思,讓你想起傷心事了。”蘇玥連忙道歉。
慕容安搖頭,牽着蘇玥進入一條窄巷子。
這條巷子能容一輛馬車進出,且兩邊都是住戶,都是低矮的瓦片房,有的門口還擺放着垃圾桶,散發着惡臭,聞之作嘔。
慕容安已經習慣了,他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直往裡走。
有人看到他手牽着一個華服夫人,都好奇的站出來觀看。
想議論時,見到紅葉和紅玉那不善的眼神,大家都閉了嘴。
慕容安帶着蘇玥走到一個院子前停下,這院子看着很是破敗,年久失修,屋頂上的瓦片都少了很多。
院子門上的漆都掉光了,露出原來的顏色,門框也破了,看着搖搖欲墜的樣子。
慕容安輕輕推開門,邀請蘇玥進去。
蘇玥點頭,隨慕容安進入院子裡。
這是一個小四合院,院子很小,正房只有兩間,東西廂房各有一間,都很破敗,但收拾得挺乾淨。
跟慕容安身上格格不入。
其實這邊的院子全部都是這種結構,很小的四合院。
“孃親,安兒回來了,還帶了客人回來。”
慕容安一進院子,放開蘇玥的手,朝正房跑去,邊跑邊喊。
“咳咳咳……”
屋裡立即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似將肺都咳出來一樣。
“咳咳咳……安,安兒,什麼,客人?”
屋裡傳來一婦人嘶啞,斷斷續續的詢問聲。
“是離王妃。”
慕容安已經進入屋裡,他將婦人扶起來半靠着才說。
“咳咳咳……什,什麼,離,離王妃?”
婦人驚訝得不行。
慕容安伸出小手在婦人背爲,邊順氣邊點頭道:“嗯嗯,王妃說來看看孃親的病。”
“咳咳咳……孃親這病,治不好了,安兒,快讓王妃,走,走吧,那,那麼尊貴的人,不,不應該來這裡。”
婦人伸手順了順慕容安那雞窩頭,慈愛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