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返回2B星前,艾茉葉去了一趟農業部。
受戰爭影響,農業部的某些農業活動也被迫中止,所以農業部長正淚眼汪汪地跟皇帝訴苦。
秘書敲門後,皇帝那邊找藉口先斷了投影通話。
農業部長只好收起眼淚,先接待艾茉葉。
艾茉葉這次帶熊壯研究員一起,來給農業部送百合花。
一看到漂亮的花朵,聞到幽雅的香氣,農業部長眼睛瞪大。
“這這這,這就是傳說中的百合?”
艾茉葉點點頭,“由我開發出來,植物研究院共同努力之下,培育出的古地球花卉。”
熊壯研究員如今成了艾茉葉的“小弟”,專程照顧百合,聞言不自在地轉移視線。
他以爲艾茉葉會瘋狂報復他,沒想到這女人很大度,不但給予諸多百合信息資料,放手讓他去研究,還專程帶他來見農業部長。
相較之下,他是如此的小心眼,氣量狹小得讓人生笑。
農業部長繞着盆栽走了好幾圈,就像是中毒頗深的癮君子,不斷吸取百合的香氣。
“多麼優雅迷人的身姿,多麼沁人心脾的香味,一旦上市,國民們必定會爲它癲狂!”
艾茉葉好笑地說,“您的說法太誇張了。”
她攤手爲農業部長介紹熊壯,表示這位研究員將隨農業部人才一起,前往農業基地種植百合。
深處於空虛乏味中的人們,急需一些有意義的事物,來增強對枯燥生活的期待。
而擁有香味,純真自然的漂亮花卉,是人們重燃生活期望的一部分。
農業部長很快去安排,送走熊壯後,繼續接待艾茉葉。
艾茉葉說,“其實還有一件事,我很想拜託您。本來該請元帥幫忙,但如您所知,那位不在我身邊。”
農業部長立馬說,“只要是我能幫得上忙的,請儘管開口。”
半小時後,艾茉葉抵達國家藏書館。
她告訴部長,她需要找一些古地球的書籍,來深入研究農學內容,但苦於以她的身份,借不到珍貴藏書。
農業部長立馬把自己的身份卡借給她,讓她得以隨心所欲找書。
但艾茉葉真正的目的,並不在於此。
她進入藏書館,直接轉向歷史檔案區——一座藍光縈繞的高塔。
這邊需要掃描芯片進入,帝國大臣以上纔有權限。
進去後,數層藏書讓艾茉葉目瞪口呆。
這該從哪開始找?
不管了,逐層搜索吧。
應該在八十年到六十年前左右,幸好資料是按年限分類整理的,能縮小搜索範圍。
艾茉葉在裡面待了很久,不知道幾個小時過去,連八十年前的資料還沒找完。
眼看藏書館快關門了,艾茉葉已經打算放棄,扭頭卻被突然出現的男人嚇一跳。
“啊!”
“葉葉,你在這幹什麼?”男人有一雙寶藍色眼睛,胸前象徵帝國最高權力的金穗紋章很顯眼。
“陛下,您還真是,哈哈,鬼鬼……神出鬼沒啊。”艾茉葉努力將後半句形容詞,描述得不那麼負面。
皇帝笑眯眯地從書架一側繞過來,說,“這邊是資料區,應該沒有葉葉你想找的藏書。或者說,你走錯了?”“感謝您給的臺階,但是我不想下。”艾茉葉不想就這麼被趕出去,開門見山地說,“我來找關於帝叔叔,或者步簡州的蛛絲馬跡。”
皇帝欣賞她的直白,“很可惜,我們那位艾瑪夫人特意叮囑過,不讓現在的你觸碰這些黑暗。”
“不讓我知道,我會胡思亂想。”艾茉葉回答。
“知道了,你又能做什麼?”皇帝問。
艾茉葉一時語塞,垂下頭去。
皇帝反而笑了笑,“不用覺得自己無能,那是連我都解決不了的問題,更何況你這個,小孩子。”
不管從年紀還是外表,艾茉葉是真真正正,只有十九歲,還沒跨出校門的小孩子。
皇帝轉身往電梯口去,爲照顧艾茉葉,腳步特地放緩。
“以農業大臣的權限,調集不了密封的檔案,跟我來吧。”
艾茉葉連忙跟上。
進了電梯,紅色數字在跳躍。
艾茉葉側頭看着皇帝,越發覺得,這個人跟帝冽很相似。
字面意義上的五官相似,寶藍色眼眸,高挺的鼻樑,立體深邃的輪廓,俊朗到不可思議的地步。
說出去,親兄弟也會有人信。
艾茉葉問,“您跟帝叔叔有血緣嗎?”
皇帝笑着說,“你應該聽說過古老聯姻的約定,所以大貴族間多多少少有點血緣關係。”
“近親結婚會增加遺傳病概率。”艾茉葉說。
皇帝惆悵說,“不用擔心這個問題,星際生育率已經低到令人髮指了。”
艾茉葉糾正,“這個成語不是這樣用的。”
皇帝放聲大笑。
高塔的頂層,距離地面應該有上千米。
皇帝說,帝國最機密的檔案,都化爲紙質資料,永遠塵封在這裡。
“我不確定能找到多少,這些東西是我父親,也就是先皇親自整理封存的。”皇帝掃描了權限,尋找資料。
這些資料連帝國主腦裡也沒有,全部以紙質形式封存,就是避免系統遭攔截侵入,被惡意散播出去。
同理,即便是皇帝,也不能將其帶出高塔。艾茉葉要看,只能在高塔內閱讀。
皇帝每找出一份,艾茉葉就抓緊時間迅速翻閱。
第一份資料裡,是關於帝冽的往事。
大意是,費利克斯家與蒙頓家的聯姻,以費利克斯小姐死亡爲終結。
也因女性死去,兩個家族關係徹底破裂。
作爲聯姻產物,帝冽·蒙頓,無法測出異能,於少年時期正式被宣告爲無異能者,遭蒙頓家秘密流放。
資料中附上一張照片,是帝冽少年時代的影像。
動態照片裡,陰鬱的少年不耐煩地驅趕圍繞於他身側的蝴蝶,眼神比桀驁的野獸更狠辣決絕,像是隨時要將周遭人撕咬成碎片。
跟艾茉葉熟知的人完全不同,少年臉上還帶着傷,嘴角有血,被限制在一個法陣裡,像是屈辱地被拍下照片。
艾茉葉不由緩緩撫摸少年的臉,彷彿能透過時空,觸碰到那時滿身尖刺,暴躁叛逆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