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艾茉葉埋頭翻資料,試圖找出更多關於阿米蟲的信息。
安妮靠在一旁,聽見遠方天際雷鳴不斷。
“安妮姐,是我耳鳴還是怎麼樣,總感覺在打雷?”
狂風肆虐中伴隨刺耳雷聲,讓艾茉葉煩躁得難以集中注意力。
安妮說,“的確有雷聲,吵到您了嗎?”
“是有點吵。”艾茉葉起身將窗戶關緊,在這之前,她看到樓下攤位都被風給掀翻,海民追着貨物跑出老遠。
她和蘇契已經回到旅館,不過處於護衛隊監視下,方便跟潘森教授等人討論阿米蟲的事。
就是這風雷聲太過於讓人心煩,連街邊路人們也有同感,厭煩地望着遠方天際黑壓壓的烏雲。
艾茉葉聽旅館的服務員說,這個國家很少有狂風暴雨。
海上非常危險,巨浪會吞噬過往的船隻和一切生物,卻因爲有女王的守護,始終無法摧毀這個國度。
女王已經許久不曾露面,加之暴風雨越來越近,敏銳的國民憂心忡忡。
等艾茉葉重新坐下,埋首於翻找資料中時,安妮看了眼時間。
已經過了凌晨十二點,大街上行人越來越少,連夜市都已撤了。
“恕我直言,艾小姐,”安妮低聲問,“您跟那位傷患素不相識,爲什麼要費心搭救?”
只要艾茉葉願意,他們可以立即離開這裡,不受任何限制。
艾茉葉注意力集中在資料上,說,“畢竟我看到了,沒法見死不救是不是?”
安妮笑起來,“真是簡單的理由。”
艾茉葉擡起頭,認真說,“即便只是爲了將來能有個好工作,可醫學生最終還不是要救死扶傷?所以哪怕我還夾雜着些小小的私心,最後結果依然是治療傷患。”
她外公家是醫學世界,從外公外婆,舅舅母親,以及一干表姐弟妹們,幾乎都從事醫學相關。
在這些人耳濡目染下,艾茉葉自小對醫學很感興趣。
家族傳承的理念也刻在她基因裡,讓她想成爲國醫聖手,能爲醫學界做更多貢獻,拯救更多的人。
所以不管理由有多複雜,真正的初心依然在於此。
安妮嘆息說,“說出這麼冠冕堂皇的話,讓我怎麼勸您去休息呢?既然不行,那我去煮點宵夜來?”
“謝了,安妮姐,你真好。”艾茉葉開心說。
安妮正要往外走,卻又注意到,樓下大街上傳來雜亂腳步聲。
她輕輕推開一條窗縫,看見數支護衛隊在黑夜中奔走,個個神情肅穆緊張,好像有大事發生。
安妮合上窗,出門前給門口的巨山中校一個暗示的眼神。
中校微微點頭,進入房間站在艾茉葉身後,高大的身軀投下一片陰影,將艾茉葉完全籠罩。
黎明還沒到來時,艾茉葉趴在桌上睡着了,安妮取來毛毯給她披上。
望着女孩寧靜美好的側顏,安妮低聲說,“這裡的蟲族極少在白天出沒,只要天亮,也許我麼緊繃的神經能稍微放鬆一點。”
巨山中校搖搖頭,說,“元帥交代過,要保護好這位。”
所以哪怕天亮後,他也不敢放鬆警惕。
話音剛落,猛然間旅館震動不止,數只爬行類蟲族拱破地板,毫無預兆地出現在巨山中校面前。他毫不猶豫地一拳將蟲類擊得粉碎,安妮的火焰也在同一時刻升騰飛舞,將餘下蟲類全部消滅。
艾茉葉被驚醒,睜眼就看一條類似螞蟥的蟲族趴在窗臺上,跟她大眼瞪小眼。
受驚之下,她手中木刺陡然伸出去把螞蟥串了起來,安妮一個火球扔過來燒成烤串。
而其他地方就沒這麼幸運了,尤其大街上混亂不堪,更多蟲族突破防禦線憑空降臨,讓一直以來身處和平的普通海民們猝不及防。
聽到稚嫩的尖叫,艾茉葉往街道下方一看,兩個落單的孩童在波浪形翻涌的街面摔倒,而前方一隻蜈蚣狀的蟲族已伸出帶倒刺的觸手,狠狠插向稚嫩的身軀。
艾茉葉一個攻擊法陣扔過去,趁蟲族被吸引的剎那利用藤蔓將倆小孩捲到房間裡來。
孩子們驚魂未定,抱在一起瑟瑟發抖。
更多蟲族爭先恐後涌入外城區,因天色未明,多數海民在入睡,有些甚至在睡夢中就被活生生吞進蟲子肚子裡。
隔壁,蘇契跟潘森教授等人都處在軍方保護下,暫時都很安全。
外城的騷亂沒有持續太久,巡邏隊趕到後,以強大的力量將蟲族橫掃一空。
艾茉葉注意到,海民們的異能相當強悍,恐怕作爲原住民,他們的能力並不會因磁場存在大打折扣。
天亮後,官方在統計遇難人數,安頓倖存者。
房屋損毀嚴重,科考隊也要被轉移到臨時安置區去。
路上,艾茉葉聽到海民們在議論紛紛。
“蟲族怎麼可能突破女王的防護法陣,進入國內來?”
“女王已經很久沒出現過了,難道是在之前的戰鬥中……”
“別胡說八道!女王是最強大的人,絕對不可能出事!”
“但是昨晚你們也看見了,要是女王沒出事,怎麼可能不露面?死傷者過百,恐怕數據還會持續增加,要是再有敵襲,我們會不會跟其他海洋國度一樣,陷入毀滅?”
海民們並不樂觀,一個比一個喪氣。
尚未到安置點,艾茉葉和蘇契就被巡邏隊找藉口帶走。
還是那座水霧朦朧的建築裡,黎急促地問,“沒有辦法讓她痊癒並甦醒嗎?”
許是跟蟲族的戰鬥太過激烈,黎渾身是傷,漂亮的魚尾沾滿了血。
艾茉葉順手給他治療,說,“我倒是有個辦法,但是沒經過具體實驗,可能風險很高,結果也不一定能達到預期。”
黎咬咬牙,問,“什麼方法?”
艾茉葉跟蘇契對視一眼,然後從空間裡掏出一條食人蛭。
這條食人蛭跟正常螞蟥差不多大,小拇指粗細的體型讓人看不清它真正的結構。
黎認得這生物,不解說,“螞蟥?有什麼作用?”
“跟蔚藍星未進化的螞蟥不一樣,這個是食人蛭,如它的名字,吃人的。”艾茉葉解釋。
她跟蘇契討論很久,用各種學說來推斷論證,但最終都打消念頭。
唯獨,沒有利用食人蛭這個方案。
食人蛭不單單是吃人,也會吃別的生物,對生命體非常敏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