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雷嘯伯爵金口玉言,善德臨跟善德瑩就放心了。
別人急得頭頂冒煙,當事人卻完全沒把這件事放心上,每天該吃吃該睡睡,精神狀態好了才着手於研究。
醫務室內,艾茉葉正催生幼苗,蘇契在旁邊觀察梔子花。
“這種花就是百合?”
“不不,這是那學長上次帶回來的山梔茶,我改良了品種後,花香味更濃,花型也漂亮。”
蘇契驚歎不已,“師妹你還真是個人才,這麼漂亮的花,一點不比那位研究員前輩的百合差。”
而且論香味,梔子花更淡雅些,沒百合那麼上頭。
艾茉葉說,“要不是爲了這次打賭,我才懶得研究百合。不過想想百合也有藥效,不算吃虧。”
蘇契再度折服,“在你眼裡,是不是什麼植物都能入藥?”
艾茉葉哈哈一笑。
等槐木大師有空,遠程給二人授課。
課後,槐木大師又檢查了兩人對攻擊法陣的領悟,欣慰不已。
“有生之年能得你們兩個學生,我也算功德圓滿了。要不是醫學界缺人,蘇契你也該醫農雙修,造福兩界。”
蘇契整理課本,綠眼睛裡滿是無奈,“師父,你就別打趣我了。我雖然也是木系異能者,但對植物的研究遠不如師妹透徹。”
槐木大師說,“你別跟茉葉比,這方面,可能我這老頭子都比不上她。”
真要談論起植物,艾茉葉可以說比星際所有人都要熟悉些。
艾茉葉說,“師父,師兄,你們可別打趣我了。不過我覺得師父說得對,師兄,你可是最少見的S級木系異能者,不爲農學界做點貢獻,實在可惜。”
蘇契敬謝不敏,“謝謝師父和師妹的好意,我還是算了吧,暫時沒這精力。”
要他跟艾茉葉一樣連軸轉,不出三天他就得暴斃。
晚上回到別墅後,艾茉葉繼續培育百合。
眼看如今寒假就要結束了,聽說帝都那邊漫長的冬季已經過去,雪停後直接進入夏天,氣溫時不時逼近40℃。
雖說相較於低溫,高溫更利於植物生長,可要是氣溫太高,植物也熬不住。
艾茉葉有點擔心艾瑪夫人花園裡的植物,特地打了個電話過去。
得知緣由,艾瑪夫人笑着說,“這你放心,我一直讓園丁悉心打理,平時我也親自澆灌施肥。你種下去的梔子花已經在長葉子了,下次你來催生一下,說不定能直接開花。”
艾茉葉拍了自己手邊的梔子花,“它的花就是這樣的,很香,希望到時候您會喜歡。”
艾瑪夫人看了照片,驚歎不已,“真漂亮啊,看來不會比玫瑰差。真希望你立即就能來帝都,讓我聞聞真正的梔子花,究竟是什麼氣味。”
艾茉葉笑着說,“新學期開始,我會來帝都報名,到時候會送您很漂亮的花。”
兩人聊了許久,眼看都深夜了,艾瑪夫人催促艾茉葉趕緊去睡覺,戀戀不捨地掛斷。
今晚元帥似乎又在加班,艾茉葉等了好久都沒聽見車的聲音。
偌大的宅邸空蕩蕩的,孤寂無聲。艾茉葉抱起妲妲,低聲說,“你最近是不是伙食開太好,變重了這麼多?”
妲妲不滿地嗷嗚一聲,從艾茉葉懷裡跳出去,甩甩尾巴跑了。
艾茉葉嘆了口氣,嘀咕,“一個個的,都跟野人一樣不着家。”
她又來到玻璃培養皿前,這裡頭是她精心培養的冬蟲夏草。
蟲草實在過於珍貴,又非常脆弱,她沒捨得用來做研究,打算先用太歲當肥料,養足精神了再說。
一大團肥肉般的太歲埋葬於土壤裡,爲冬蟲夏草提供源源不斷的養分。
這太歲是蘇契幫忙培育出來的,兩三斤重的一團,一星期不到就會被蟲草完全吸收,所以根本供應不過來。
剛吸收完太歲,蟲草顯得極其有活力,但要是不及時給它補充營養,它又會陷入瀕死狀態。
要不是艾茉葉用木系異能給它們續命,它們早成枯草了。
所以,不怪星際的蟲草嬌貴珍稀,但凡不是艾茉葉,換成誰來都只能給蟲草哭墳。
艾茉葉委實是服了這千金大小姐般的植物,可也無可奈何。
又過了幾天,衛星上依舊是雨水不斷,灰濛濛的天讓人心情也跟着低落壓抑。
艾茉葉坐在帝冽的休息室裡吃零食,側耳聽外面元帥在跟將領們開會。
星際從來沒平靜過,不是人類之間開火,就是人類跟蟲族之間你死我活。帝國這塊被人覬覦的肥肉,也一直處於風波的中心。
作爲維護帝國安全的最高統帥,帝冽也從未清閒過。艾茉葉不知道他有幾天沒閉過眼,又有幾天沒能停下腳步,去看一看她眼中的風景。
將領們各自領命離開後,艾茉葉打開房門,溜到茶水廳去。
安妮剛好出來打個盹,見到艾茉葉後,她苦笑着說,“我開始羨慕艾小姐了,至少能睡個安穩覺。”
她衝了一杯咖啡,不知道是有多濃,苦澀的氣味連艾茉葉都聞到了。
“恕我冒昧的問一句,安妮姐,你幾天沒睡覺了?”艾茉葉都不忍心告訴安妮,她現在黑眼睛跟大熊貓有的一拼。
安妮痛苦說,“應該只有兩三天,我和岑副將還有偷睡的機會,元帥大概一星期沒能閉過眼睛。”
艾茉葉咋舌,“真是辛苦你們了。”
安妮微微搖頭,猛灌一口咖啡讓自己保持清醒,又說,“要是可以,請您勸元帥休息一下吧。元帥是軍部的神,唯獨他不能倒下。”
艾茉葉擔心地朝室內望了眼,只能看到元帥陰翳沉默的側臉,專注緊繃得彷彿世界末日即將來臨。
數天不眠不休,哪怕是帝冽大概也只能靠咖啡挺着,但艾茉葉又沒見過他喝咖啡。
他想提神,大概會用法陣解決,喝咖啡反而令中樞神經過於興奮,也許會做出錯誤的抉擇。
艾茉葉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
腹黑,毒舌,偶爾幼稚到冒泡的人,有自私的一面,雙標且嚴於待人,寬於待己,讓人恨得牙癢。
唯獨,對帝國而言,他是無可挑剔的元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