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茉葉前腳跨出門,就跟迎面而來的帝冽撞個滿懷。
這男人的胸膛還是一如既往的硬,估計是因爲胸肌堅實,加上質地很好的軍裝,撞得艾茉葉鼻子痛。
跟艾茉葉撞上後,帝冽倒是一臉淡定,隨手捏捏她的鼻樑,“聽說今天溫莎家來過?”
艾茉葉任由他捏,腦袋裡跟一團漿糊似的,暈暈乎乎的。
“我不知道,我一下午都在睡。”睡到現在,都快分不清今夕是何年。
帝冽沒再提這件事,只突然將她攔腰抱起,徑直往餐廳去。
艾茉葉驚呼一聲抱住他脖子,“我還沒到斷腿斷腳,需要你抱的程度。”
“你不到,王太后不開飯。”帝冽氣定神閒地說,“以你的龜速,抵達餐廳後,我已經成了餓死鬼。”
艾茉葉不好意思反駁,幽怨地瞪他一眼。
元帥肩寬腰窄,是標準的倒三角形,力量感十足,能帶來無盡的安全感。
艾茉葉睡累了,索性不再掙扎,歪頭悶悶地靠着元帥的肩。
從她的角度往上看,走廊頂部的燈光明明滅滅,讓元帥的側臉也晦暗不明,但那份如寒霜冰雪的堅毅從容,始終未曾從元帥臉上消散。
抵達餐廳後,帝冽將艾茉葉放到座椅上,再拿了抱枕墊在她腰後。
“哇,今天好豐盛。”艾茉葉視線從一盤盤菜餚上掃過,垂涎三尺。
滿桌大餐,都是艾茉葉從監獄帶過來的原食材,從臘肉到蘑菇,有雞蛋,牛奶,木耳和各種蔬菜等,經由王室大廚精心烹飪,散發絕美的風味。
飯後水果是柚子和西瓜,甜品有玫瑰花餅和綠豆沙餅。
近來食慾大增,艾茉葉已經忍不住開動了,但是根本不見艾瑪夫人來。
帝冽在餐桌另一面入座,優雅地倒上紅酒,然後自顧自開吃。
艾茉葉說,“夫人還沒來呢?”
“那位今晚在王宮,不用管她。”帝冽叉起一塊紅燒泥鰍,目露疑惑,思索三秒後還是放進嘴裡,細嚼慢嚥。
艾茉葉也提起叉子開動,簡直稱得上是狼吞虎嚥,吃什麼都香。
兩人正吃着,瑪麗女士推着餐車來上菜,和藹地問,“聽說農業部跟艾小姐達成合作,在您的指導下完成天然黃豆改良計劃?要是能成功,無疑是能載入史冊的壯舉。”
艾茉葉不好意思地說,“還是多虧帝叔叔幫我爭取福利,我早說帝叔叔不該當元帥,該成爲黑心企業家,往後一定是遺臭萬年的大奸商。”
“謝謝讚美。”帝冽面不改色地說。
看二人相處融洽,瑪麗放心許多,很快又推着餐車離去。
帝冽快速解決晚餐,放下刀叉,雙手交握,饒有興趣地問,“我看到你書桌上,有論文底稿?”
“說起這個,”艾茉葉吞下蔬菜,又喝了一口牛奶,方纔說,“關於星際生育率,我打算從天使工坊計劃入手,帝叔叔有什麼建議嗎?”
“天使工坊?”
帝冽眸色漸漸幽邃,明明很漫不經心,但不知道爲什麼,艾茉葉似乎從他眼底,看到一抹詭異的冷光。
“怎麼?這是什麼不能見光的秘密嗎?”艾茉葉連忙問。
只一瞬,帝冽收斂起讓人不寒而慄的眼神,略微擡手,示意傭人將他的筆記本拿過來。
幾分鐘後,一大堆文件檔案被傳輸到艾茉葉賬戶上。
“好好寫,爭取高分。”說完後,帝冽回書房去處理軍務,留艾茉葉慢慢吃。
艾茉葉邊吃邊看這些資料,比她蒐集的更加詳細,還提到“天使工坊”的主要人員和後續處置等,對論文起到很大幫助。
飯後,艾茉葉屁顛顛地跑到書房去,往桌面上一坐。
“當初提出‘天使工坊’計劃的科學家,已經死亡了是嗎?那帝國對他的理論,有沒有認同的地方?”
艾茉葉指着筆記本上的幾行字,一個勁往帝冽眼前湊,“您看,該科學家提到,也許可以用蟲族細胞,來輔助人類進行生育?”
帝冽往後退了點,輕輕將筆記本推開,“艾小朋友,這是你的論文。”
“友好探討一下嘛,見多識廣的擔保人。額,有點噁心。”艾茉葉嬌滴滴地撒完嬌,過於嬌氣的語氣把自己惡寒到了。
帝冽重新說,“出於人道主義,蟲族與人的相關實驗是全聯邦命令禁止的。‘天使工坊’計劃跟蟲族無關,這種理論從根本上就被否定。”
艾茉葉茫然問,“真沒做過相關實驗?”
帝冽沉默。
幾秒後,他突然起身將艾茉葉扛起,輕輕鬆鬆丟到書房外。
房門“砰”一聲關上,艾茉葉懊惱地一腳踹門,“小氣!等我掛科,丟光你的老臉!”
擔保人不配合,她只好自己傷腦筋去。
第二天抵達學校,艾茉葉第一時間找到那澤央,把新藥給他。
“那學長的身體調理得很好,過幾天我試着給你鍼灸。”
斗篷下,那澤央遲疑地點頭。
他原本對艾茉葉並不抱任何期待,就像以前,無數名醫高手都替他診治過,每一次總是燃起希望,又重重破滅。
但是,艾茉葉不一樣。
她真能替他抑制着暴走的能力,已經接連數天,他沒有因能量暴走而傷人傷己。
那澤央把變化看在眼裡,明白艾茉葉是他最後的希望,無論如何都要讓艾茉葉試一試。
“麻煩了。”久久沒跟人交流,那澤央幾乎要忘記怎麼開口說話。
他嗓音依舊嘶啞,卻比從前被雷電燒穿嗓子的時候好了許多。
艾茉葉笑容燦爛,“師兄不用謝,你快點好轉,我們才能在星際賽上多一份贏面。”
快上課了,艾茉葉招招手就走,留那澤央站在原地,望着手裡的藥。
藥丸原材料全部來自艾茉葉的藥田,濃郁的藥材香味是星際植物所沒有的,連帶藥丸既清香又苦澀。
旁邊,紫刀慢騰騰地踱步而來,說,“所以,老師纔對小學妹這麼看重,對嗎?”
那澤央微微點頭,將一粒藥丸吞下。
當藥丸進入喉嚨的一瞬,狂躁的力量慢慢被壓制,渾身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