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 在乎不在乎

??原本被風吹‘亂’的雲朵忽然凝聚起來,那一片一片破碎的空間定格在天空中,由虛空中吹拂而出的虛空‘亂’流靜止不動。(.訪問:.。正在大戰的蕭少羽和雷電法王保持着追殺打鬥的姿勢,如兩尊蠟像一般。甚至可以看到雷電法王面上的不甘和蕭少羽毅然決然的神‘色’。

“怎麼回事?”遠處,塗飛震驚莫名,看着雷電法王和蕭少羽所在的那片空間。似乎冥冥之中有一股無上的力量讓那一片區域的時間靜止了一般。然後,塗飛看到了站在天芒道祖身側的人,於是他猜到了那人的身份,於是身上一片冷汗,滲透了衣衫。

雷祖,崛起於人類之處。在萬靈生長之時,人族還很弱小。隨着第一批人族強者的崛起,人族開始走向繁榮昌盛。在那之後,便是雷祖那一代的強者崛起。從來沒有人質疑過雷祖在人族之中的地位。

從古至今,雷祖一直都是人族的至強者之一。在那黑暗動‘亂’的年代,雷祖以雷霆之力平定動‘亂’,驅逐邪惡妖魔。

雷電法王是雷祖的後人,現在雷電法王正在被蕭少羽追殺,所以雷祖在這個時候出現的目的就不言而喻了。

“道祖大人……”塗飛嚥了一口口水,再也移不開眼睛。如果雷祖要出手,天芒道祖能夠阻止嗎?

實際上,雷祖如果真的要出手,就算是天芒道祖也無法阻止。就如同先前雷電法王說過的那樣,天芒道祖雖強,但和雷祖比起來還有很遠的距離。但是,雷祖並沒有對蕭少羽出手,只是讓那一帶的時間靜止。

“時間法則,真是神奇無比。”天芒道祖稱讚道:“世人都以爲雷祖雷道法則六道第一,卻沒有人知道雷祖還‘精’通時間法則。”

“小道兒。”雷祖指着蕭少羽,淡淡道:“你看,即使再天才,弱小終究還是弱小,他現在只是一名仙人而已。在我等眼中,仙人又算得上什麼?”

“不錯,在我等眼中,仙人又算得上什麼!”天芒道祖答道。

“所以說,我不會對一名仙人動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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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祖對天芒道祖道:“所以說,你也不用對一名仙人動怒。”

“那就要看是誰了。”天芒道祖看着雷祖,道:“仙人在我等眼中不過螻蟻,同樣的道理,道君在我等的眼中也如同螻蟻一般。那麼,我很想知道,爲何當初你要‘逼’我做我不願意做的事情?”

“那不是‘逼’你,是在救你。”雷祖道:“當年,人妖魔之間的矛盾達到巔峰。那個時候,你如果不殺了那個‘女’人,你就會死。關於這一點,我以爲你很清楚。不過現在看來,你並不是很清楚。”

“她是我的妻子。”天芒道祖道。

“首先,她是妖魔。其次,纔是你的妻子。”雷祖道:“當年,她殺了很多人,其中包括幾位道祖最看重的後人。所以,當我們取勝後,她必須死。”

“這個世界上沒有誰必須死。”天芒道祖點指雷電法王,道:“就比如說他。在靈寶界的時候,他曾想殺死少羽。但是,我不覺得他該死,所以他到現在都還活着。”

在天芒道祖眼中,雷電法王不該死,所以雷電法王還活着。雷電法王之所以還活着,不是因爲天芒道祖忌憚雷祖,也不是天芒道祖看不起雷電法王,而是天芒道祖認爲雷電法王還不該死。

雷祖知道天芒道祖沒有說謊,也知道天芒道祖從來沒有忌憚過任何人,就連當年殺死自己的妻子,也不是因爲他們的‘逼’迫。

漫長歲月以來,天芒道祖頂着多方壓力,一直沒有殺死自己的妖魔族妻子。然而,到了最後,沒有堅持下去的不是天芒道祖,而是那位妖魔族妻子。

漫長歲月的隱忍壓迫,仇恨煎熬,讓天芒道祖的妻子完全崩潰了。

“她視我爲惡魔。”天芒道祖道:“即使是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我也沒有得到她的原諒。”

“所以你纔會接納這個年輕人麼?”雷祖看着蕭少羽,道:“他很像你年輕的時候,遭遇也大同小異,和妖魔有着千萬道關聯。”

“你很清楚我爲何會接納他。”天芒道祖道:“除了我妻子的原因,還有許多的原因。如今早已不是當初,許多觀點都需要改變了。據我所知,人皇與天帝,都變了。”

“你只是看到了一角未來而已。”雷祖道。

“我看到了,真真切切的看到了。”天芒道祖道:“正是因爲我看到了,所以我堅信不移。所謂的人妖魔,阿修羅,餓鬼,冥族,最後都要站在一起。否則,六道世界將不復存在,萬靈皆滅。”

曾經,天芒道祖告訴蕭少羽,人族有大能者看到了未來一角。但是,天芒道祖沒有告訴蕭少羽,那個看到未來一角的人族大能者就是他自己。

天芒道祖天縱奇才,在得證大道的時候便開了無上天眼,可以看到未來的一角。那種感覺很真切,天芒道祖曾經不止一次的看到,未來有浩劫,席捲六道。來自於六道之外的力量橫行肆虐,各族生靈塗炭。

“你知道,我曾很欣賞你。”雷祖道:“所以,我相信你所說的一切。不過,關於人妖魔,有些問題終究是要解決的。”

“攘外必先安內,是麼?”天芒道祖冷笑:“可笑的想法,先削弱自己的力量,然後面對外敵?”

“你怎麼知道,所有人都是一條心呢?”雷祖道:“如果不是我,換做另外一個人,或許今天你已經死了,你所看重的蕭少羽也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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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芒道祖聞言沉默,他知道雷祖說的是真的。在道祖這個境界之中,屹立在絕巔之處的那幾人,的確有能力殺他,殺死蕭少羽更是如同捏死一隻螞蟻般簡單。

“年輕人,我和你是站在一起的。”雷祖對天芒道祖道:“但有些人並不和我們站在一起。所以,不管用什麼辦法,都要先將那些人清除掉。”

“這都是你們這些老傢伙該想的事情,與我何干?”天芒道祖道。

“你已經長大了,有些事情是該學着承擔了,否則我們當初培養你幹什麼呢?”雷祖道:“這麼多年來,你一直拖着,不是個辦法,總要學會去辦一些事情,辦一些正確的事情。”

說完這些話,雷祖大手一揮,雷電法王消失不見。下一刻,雷祖也消失不見。靜止的雲朵開始漂浮,破碎的空間開始重組。蕭少羽定格在虛空中的拳頭轟出去,只不過前方已經沒有了雷電法王。

“咦!人呢?”蕭少羽吃驚,前一刻雷電法王還在眼前,現在卻消失無蹤影,一點氣息也沒有了。

“道祖。”蕭少羽看向天芒道祖,才發現天芒道祖也不見了。

“怎麼回事?”蕭少羽雲裡霧裡。

“你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嗎?”塗飛飛了過來,落在蕭少羽身邊,臉‘色’古怪。除了天芒道祖和雷祖之間的對話,塗飛將剛纔發生的一切都看在眼裡。

“發生了什麼事?”蕭少羽問道:“有道祖在,雷電法王應該逃不走纔對!”

“雷祖來了。”塗飛道。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便解決了蕭少羽的疑問。既然是雷祖來了,那麼一切都說的通了。

“雷祖沒對我動手?”蕭少羽問道,然後他覺得自己的這個問題很蠢。雷祖怎麼會對一個小傢伙動手!

“雷祖和道祖大人說了些什麼,便帶着雷電法王走了。”塗飛道:“雷祖,似乎能夠控制時間,剛纔你和雷電法王所在的一大片區域彷彿靜止了一般。”

“不稀奇,不稀奇,那可是雷祖。”蕭少羽不在意的說道。蕭少羽並不知道,即便是高高在上的大能者們,也只有極少數‘精’通時間之道,能夠如同雷祖那般運用自如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只有那些天生親近時間法則的人,纔可以感悟時間之道。想要憑藉後天去領悟時間,太難了,幾乎不可能成功。

“走,回戰域去。”蕭少羽道。塗飛點頭,和蕭少羽一起加速向戰域的方向飛去。

回到戰域,蕭少羽第一時間回青天‘玉’羅‘門’。青天‘玉’羅‘門’佔據着一大片靈山秀土,許多弟子向蕭少羽頭來一樣的目光。

“看來雷域的人真的已經鬧過了,你的身份估計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塗飛道。

蕭少羽道:“在靈寶界暴‘露’身份的時候我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我對其他人的看法不在乎,只對我在乎的人的看法在乎。”

蕭少羽的話很拗口,但是塗飛聽明白了。在蕭少羽的心中,只要紫緣不在乎,雨幕不在乎,吳神不在乎,樊浩然不在乎,那麼就行了。

忽然間,塗飛覺得自己的擔心很多餘,既然天芒道祖都不在乎蕭少羽的身份,那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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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星閣,是蕭少羽的在青天‘玉’羅‘門’的住處。進了摘星閣,迎面而來的是滿臉焦慮的紫緣。紫緣見到蕭少羽,長出了一口氣,懸在心間的大石頭總算落地了。

“先前有雷域的強者鬧上山來,說些對你不利的事情,幸好道祖出手將他們鎮壓了。”紫緣拉着蕭少羽的手,上上下下檢查了一番,確定蕭少羽沒有什麼大礙才放心。

“放心吧,我沒事。”蕭少羽道。

“那就好,那就好,沒事就好。”紫緣笑了,像‘春’天裡的陽光。

有些話,不用說心裡就明白。看見紫緣的笑容,蕭少羽心裡知道,紫緣不介意他的真實身份,所以他放心了。

“走,喝酒去。”塗飛大笑道,紫緣的反應讓他很開心。蕭少羽說的對,只有自己在乎的人不在乎,就算全世界都在乎,那又如何呢!

摘星閣中,紫緣準備了許多美酒佳餚,蕭少羽和塗飛一邊喝酒一邊吃‘肉’,紫緣只在一邊看着,面帶微笑。

沒過多久,第一位客人來了。

蕭少羽知道,當他回到青天‘玉’羅‘門’,肯定會有很多人來見他。其中有關心他的,也有仇視他的。所以,當有人找上‘門’的時候,蕭少羽並不詫異。但是當看到來人的時候,蕭少羽有些不安,因爲來的人是雨幕。

雨幕,就像蕭少羽的親弟弟一樣。當年風獸事件發生之後,雨幕沉寂了很久很久,是蕭少羽將雨幕從痛苦的‘陰’影之中拉回現實世界。所以,在雨幕的心中,蕭少羽不僅僅如兄長一般,更是恩人,師長。

紫緣將雨幕拉進摘星閣之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雨幕從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誰都知道,因爲風獸一族的原因,雨幕痛恨妖魔。在戰場上,雨幕永遠都是衝在最前面的那一個,斬殺妖魔是雨幕最喜歡做的事情。因爲,斬殺妖魔的時候,雨幕覺得是在爲自己的親人報仇雪恨。

然而,當蕭少羽的真實身份傳到雨幕的耳中時,雨幕忽然覺得這麼多年來自己所做的一切就像是笑話一般。自己所崇敬愛戴的人,恰恰是自己最痛恨的妖魔。

蕭少羽是妖魔嗎?雨幕不止一次在心中問自己,然後一次又一次的搖頭。但是,事實就是事實,蕭少羽是孔雀族第三天才,這已經不再是秘密。就連妖魔大軍,都已經炸開了鍋,孔雀族承受了巨大的壓力。

“告訴我,是真的嗎?”雨幕看向蕭少羽,說出了今天的第一句話,也是唯一一句話。

“是。”蕭少羽道。

“我知道了。”雨幕站起身來,走出了摘星閣,消失在遠方。

“我去追他。”塗飛道。

“不用追。”蕭少羽道:“現在,他什麼也聽不進去,就讓他自己去想。我相信,他會想通的。等他想通的時候,自己會回來找我。”

“一個人想,很有可能會想岔的。”紫緣擔憂道。

“他曾經想岔過一次,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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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少羽道。

“唉!你們兩個人啊。”紫緣很擔憂。這些年來,蕭少羽不在青天‘玉’羅‘門’,一直都是雨幕照顧紫緣。所以,紫緣將雨幕當弟弟一般看待,和蕭少羽差不多,都是親人。

雨幕走後沒過多久,第二名客人到了,是青‘花’婆婆。

青‘花’婆婆是長輩,很早很早以前就一直關注蕭少羽,幫助蕭少羽。所以當青‘花’婆婆得知蕭少羽的消息後,馬上‘抽’時間過來。

“我記得很清楚,當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還只是一個人族的小傢伙而已。”青‘花’婆婆看着蕭少羽,道:“當時你只是練氣期而已,不可能瞞得過我的眼睛。”

“當時我的確是很純淨的人族。”蕭少羽道:“但是,在那之前,我得到了一座塔,名叫妖神塔。”

“原來如此。”聽到妖神塔這三個字,青‘花’婆婆便明白了一切。妖神塔足可以改變一個少年的一生,這也可以解釋蕭少羽堪稱傳奇的一生究竟是爲何了。擁有妖神塔,便等於擁有了孔雀祖妖的遺產,若是不能走上一條巔峰路,那纔是奇怪。

“既然道祖都在庇護你,那麼肯定是有理由的。”青‘花’婆婆道:“我始終相信,你還是當年的那個小子。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前輩之恩,晚輩永生難忘。”蕭少羽一字一句道:“我發誓,我永遠都是我,我看得清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事情。如果有一天,我‘迷’失了自我,前輩大可以將我擊殺。”

“只怕若真是有那一天,我這把老骨頭已經不是你的對手了。”青‘花’婆婆自嘲:“我活了這麼多年,已經走到盡頭了,哪怕前進一步都難。”

以青‘花’婆婆的境界而言,已經超越了無數人。然而,青‘花’婆婆自己知道,想要再前進一步,難如登天。事實上,當初若是沒有天芒道祖的幫忙,她連進軍道君境界都很困難。

“該說的我也說了,走了,你好自爲之。”青‘花’婆婆道,說完起身離開。

青‘花’婆婆走後,陸續又有幾人來見蕭少羽。有熟悉的,也有陌生的,有老輩人物,也有年輕強者。直到某一天,李玄風塵僕僕的出現在摘星閣外,蕭少羽知道有些事情必須要有個了結了。

當年,蕭少羽和李玄率領各自的部隊潛入妖魔要塞,最終被孔雀天‘女’察覺,導致全軍覆沒。當年的人,除了蕭少羽和李玄,都死盡了。

李玄對妖魔的仇恨,都是從那一天開始的。世人都知道,李玄對妖魔決不留情,能殺就殺。因爲,李玄沒殺一名妖魔,都等於是爲死去的兄弟報仇。

“我曾以爲我們是擁有相同經歷的苦命人。”李玄沒有進摘星閣,直視蕭少羽,每一個字都是從牙縫中蹦出來的。

蕭少羽沒有邀請李玄進摘星閣,因爲他知道李玄不會進摘星閣,所以他站在‘門’口與李玄說話:“當年的事情,錯在於我。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並非有心。當年死去的人,不僅僅有你的兄弟,也有我的兄弟。”

“我已經知道了,就夠了。”李玄深深的看了一眼蕭少羽,轉身離去。

“他是個大問題。”塗飛走出來,面‘色’凝重。

“他是我的問題。”蕭少羽道,眼神‘迷’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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