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中的劉影被客廳裡雜亂的聲音驚醒。小四不在她身邊,客廳中還隱約傳來女人的說話聲。她迅速穿好衣服走出了臥室,隨即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小四平躺在沙發上,痛苦的喘着氣。在長白山上見過的那個女孩手臂和額頭上都包着紗布,正仔細的包紮着小四腹部上一個深深的血洞。
“能轉個身麼?”
包好傷口後,麗惠溫柔的道。小四吃力的轉身趴下,協助麗惠脫掉了自己的上衣,後腰處同樣有一個深深的血洞。麗惠冷冷的看了一眼臥室門口的劉影,隨手扔掉小四那件已經染滿鮮血的上衣,開始給傷口上藥包紮。
“子彈沒有留在身體裡,不過不清楚內臟有沒有受傷。”
“沒事,如果傷了內臟的話我早都因爲內出血掛掉了。”
傷口處傳來的疼痛使小四出了一身冷汗,他輕聲的哼着,顯然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你怎麼了?!”
劉影這時才驚醒過來,飛快的跑到沙發旁,卻被麗惠用力的推開。小四並沒有發現麗惠的動作,轉過身尷尬的向劉影笑了笑:“不好意思,惹了點麻煩。實在沒地方去了,只好...”
“不用向她道歉!”麗惠打斷小四的話,低頭包好傷口後又爲他打了一針嗎啡,然後輕輕的扶着小四坐了起來。劉影呆站在一旁沒有動,直到麗惠忙完這一切,她纔再次靠近小四並坐在了他的身旁,這次麗惠沒有制止,只是坐在對面冷冷的看着她。
一時間屋裡陷入了寂靜。劉影感到了麗惠的敵意,不得不暫時壓下心中的焦急與疑慮。她向旁邊坐了坐,與小四拉開點距離後訕訕的對麗惠道:“你叫麗惠是吧?我想你可能誤會了...”
“沒有誤會!”
麗
惠揚了揚眉毛,再次打斷了劉影的話,並用眼睛向小四狠狠的瞪了一下,小四張了張嘴沒有出聲。滿意於小四聽話的表現,麗惠將目光移到劉影的身上,冷冷的盯着她。
“你也看見了,今天出了一些事情,我和小四都受了傷,可小四到現在還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我要詳細的給他講一遍。”
“是需要我回避麼?”
看着劉影想要起身離開,麗惠馬上擺手道;“不、不、不,我希望你在這裡,因爲有些事我也弄不清楚,也許你能給我們一個滿意的答案。”
麗惠看到小四臉上全是汗水,心疼的走過去擦了擦,又爲他點了一支菸,然後才坐回來繼續道:“事情是這樣的,今天早上我和小四一起從松原趕過來。爲了防止尷尬,我留在了下面。可當小四上樓來你家時我卻看見有一個人從三樓跳了下去,而且這個人咱們都認識。”
小四一下就明白過來,早上劉影的怪異表現是因爲當時她家裡有別的人。他的心中不禁泛起一陣酸意,可看見劉影可憐的樣子,他也不好責怪什麼,畢竟他們兩人之間並沒有什麼約定。
“閉嘴,聽我說!人家還沒向我解釋呢,你出什麼頭!”
看着張開嘴想要說話的小四,麗惠用手指了指他,然後再次冷冷的望向劉影。
“劉影,那個劉洋的身手不錯啊?
我看他跳下樓後又上你家門口轉了一圈,好象撿走了什麼,我真的很好奇啊,於是我就在後面悄悄的跟蹤了他...”
聽着麗惠的話,劉影的臉上露出了驚慌的表情。小四看出其中可能含有什麼隱情,所以沒有再出聲,繼續聽麗惠說下去。
“我跟着他在市裡轉了一天,然後...”
“你們去了煤窯?
”
終於,劉影忍不住問道。她身子輕顫着,話音裡充滿了悲哀。
“對!”麗惠面無表情的回答道。等了一下,她擡頭問劉影:“你猜我在那裡看到了什麼?一羣礦工。本來這也沒什麼,可我很奇怪他們雖然穿着鑽地服身上卻十分的乾淨,好象沒幹過什麼髒活。”
“那有什麼?也許他們才上班,還沒下礦呢。”
“晚上才上班麼?我說過,我很好奇的,於是我趁洞口沒人時悄悄的混了進去。”
“你...你進去了麼?”
“劉影,我之前查過你的資料,很奇怪你爲什麼守着煤窯卻每年還要購買那麼多雙鴨山的煤,然後以自己煤窯的名義賣出去。可當我進入你的煤窯後我就什麼都明白了!”
劉影再也聽不下去了,她猛的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淚水順着臉頰流淌着,歇斯底里的叫道:“走!你們走!我再也不想看見你們!”
小四吃驚於劉影的突然變化,他驚愕的看了看麗惠,又看了看痛哭的劉影,目光中充滿了迷惑。
劉影雙手捂住臉不停的抽泣着,聲音中滿是痛苦與淒涼。
“爲什麼?爲什麼?我不過就是想要和自己心愛的人過一段平靜幸福的生活,哪怕只有一天,只要一天就好!!我有什麼錯?爲什麼你偏偏要打破它?爲什麼?!”
哭喊聲中,劉影軟軟的倒了下去,麗惠急忙衝過去扶住她,將她抱到沙發上。看着臉色蒼白牙關緊咬的劉影,小四不禁苦笑道:“你到底看到了什麼,使她這麼激動?”
麗惠沒有回答小四的問話,而是拿來一個抱枕墊在劉影的頭底下,嘆了口氣:“可憐的女人哪,總是沒有勇氣去面對殘酷的生活,當問題發生時也只會一味的逃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