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中,六個黑衣人在夜色的掩護下,潛伏而行,只露出的兩隻眼睛,宛若黑夜中的毒蛇,而那詭異的步伐,讓他們更像黑夜中潛伏的幽靈。
“小弟怎麼了?”雲飛小臉上表情細微的變化,沒有逃過雲蝶的雙眸,連忙開口問道。
“沒事!”雲飛嘴角微微一咧,笑了笑,擡起頭,看着樹梢高的月牙,雲飛笑着道:“對了姐姐,明天就是六宗會試正式開幕的日子,你要不要去休息下,養精蓄銳,這樣才能好好保護我!”
看着雲飛小臉上的純真的笑容,雲蝶本來還想和雲飛多聊一會,但一琢磨雲飛的話也頗有幾分道理,輕聲,道:“好吧,你也早點休息,就別去打攪李叔了,你今天晚上就住在西廂房吧。”
雲飛笑着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姐姐。”
現在這個小院中就只有他們兩人,而對方卻足足有六人,從他們身上散發的氣息,雲飛能夠察覺到修爲都在化魂境,而其中一人的氣息非常的強大,更是有着小靈天境的修爲,這樣的陣勢,比他們整個清風宗都強大很多倍。
雲飛心中雖然着急,但也不能表現出來,還好的是,雲蝶並沒有繼續和雲飛多聊什麼,站起來,轉身走向了東廂房。
就這麼兩句話的功夫,那六名黑衣人已經逼近了小院十丈範圍,其中那名小靈天境的強者,打出了一個手勢,其餘五人迅速消失在黑夜之中,將小院半包了起來。
不過所幸的是,那六名黑衣人並沒有立即發動攻勢,而是在黑夜中潛伏了起來,或是假山之後的陰影,或是大樹中的枝葉之間,在他們隱藏起來的剎那,他們身上的氣息,便進行了極度的收斂,即便是凝神境的強者,如果不施展出神識查探的話,也很難發現端倪。
雲飛憤怒而疑惑,清風宗後院是水月宗和清風宗弟子住所,即便有人得知消息,也不可能很準確的鎖定位置,看他們的佈局,很顯然是衝着雲蝶來的,如此精準的找到雲蝶下榻的地方,這讓雲飛不得不懷疑有內鬼。
而那六名黑衣人,雲飛不用去猜就知道其目的與身份,這六名黑衣人極大的可能是摩崖洞派來的,雖然不能肯定是摩崖洞的人,但至少和他們脫不了關係。
怎麼辦?
雲飛腦海中念頭急轉,尋思着破解的良策,這些人沒有立即動手,很顯然在等待機會,等待一個一擊即中的機會,當然這也是雲飛的機會。
就在雲飛轉動念頭的時候,一名黑衣人悄悄的正在潛伏過來,動作非常的輕,即便腳踩到了樹葉上,都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響,可見,來人身法不弱。
這一下,雲飛更加着急,雲天嵐不在,小院中就只有雲飛兩人,一旦被他探查到虛實,攻擊就會立即發動。
雲飛不是沒有想過讓靈兒出手,可是,費了那麼功夫,纔好不容易蘊養的魂力就會迅速的消耗,更爲致命的是,即便靈兒接管了雲飛的身體,實力也只能發揮出化魂境初期的實力,對那名逐漸逼近的黑衣人可以
說是束手無策,畢竟,對方身上的氣息顯示,化魂境後期的實力。
靈脩路上,一階一天塹,除非有逆天的手段,不然,很難越級對戰高出一階修爲的靈脩者。
形式越來越嚴峻,那名黑衣人離小院只有兩丈的距離,再這樣下去的話,一旦接近小院,所有的一切都即將暴露無遺。
“吱呀。”
雲飛不會坐以待斃,一定要想辦法將雲天嵐給喚來,眼珠一轉,他便站起身來,走到小院門口,將木門打了開來。
聽到聲音,那名正在逼近的黑衣人身影一閃,立即隱藏到了一棵大樹的後面,露在外面的雙眸,如同毒蛇一般的盯着小院的門口。
雲飛站在門口,左右打量了一下,旋即邁步向着旁邊的小院走去,那裡正是大師兄牛大壯等人的住處。
“邦邦邦。”雲飛擡手在木門上敲了三下,不多時,院門便被打開,出來的不是牛大壯,而是計勇。
二師兄計勇是個孤兒,被雲天嵐從小抱到山上,因其聰慧且不失勇敢,故取名計勇,寓意有勇有謀。
“小師弟,這麼晚了還沒休息,有事?!”看着站在門口的雲飛,計勇有些不解的問道,畢竟現在月上樹梢,已經快要接近子時。
雲飛現在顧不得許多,衝着計勇使了下眼色,計勇會意,便沒有繼續開口多言,雲飛走上前,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計勇一邊聽,一邊點頭,旋即,轉過身,向着外面走去,而云飛則是轉過身,走到小院的門口故意停頓了一下,轉過身掃視了一眼四周,一副謹慎小心的模樣。
那名隱藏在黑暗中,距離雲飛僅僅只有兩丈左右的黑衣人,並沒有貿然行動,而是將目光投向了那名領頭人,後者對着他搖了搖頭,示意不要輕舉妄動。
黑衣人看到,雲飛推開院門走進小院,並沒有反手將門關上,而是在小院中轉了一圈,然後徑直走到圓桌前,面朝小院院門,背對大廳的門口,一副輕鬆神態的坐了下來,伸手從圓桌上取來一壺陳釀,自酌自飲了起來。
隱藏在黑夜中的黑衣人,摸不準雲飛打的什麼算盤,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一時間居然不敢在往前深入,不得不將求助的目光投向領頭之人。
這一次,那名領頭之人並沒有立即做出決定,而是沉默了片刻後,才示意黑衣人原地待命。
見到這一幕,雲飛懸着的一顆心終於稍微安穩了一些,當然,他可不覺得這樣就能唬住黑衣人,這種空城計想必也只能唬住他們一時。
緊張而壓抑的氣氛讓雲飛覺得有些煩躁,這種明知有危險卻無法解決的無力感,幾乎讓他暴走,心中更加渴望強大起來。
“要不由我出手,先將動靜鬧起來。”靈兒也深知雲飛的困惑,也明白眼前的局勢有些緊張,她自然不會旁觀,準備出手幫助雲飛。
“先不急,不到萬不得已,你絕對不能施展魂力。”雲飛傳出一道意念,拒絕了靈兒出手。
好不容易
積攢起來的魂力,也只夠維持靈兒不沉睡,一旦他出手,靈力勢必會劇烈的消耗,到時,雲飛又要費勁心思和手段去獲取那些蘊養神魂的靈藥。
見雲飛態度堅決,靈兒也沒有強求,不過,她心中已經打定主意,一旦那黑衣人發動攻擊,只要雲天嵐沒到,她都會出手。
時間在焦急的等待中慢慢的流逝,而云天嵐的身影也沒有出現,即便雲飛再淡定,再沉穩,也開始如坐鍼氈。
“當,當,當…”
清晰的守夜聲響了十二下,已經進入了子時,而那名領頭的黑衣人,對着隱藏在大樹之後的黑衣人做了一個出擊的手勢。
雖說蒼穹之巔,有繁星,有彎月,但天色依舊顯得十分的暗沉,更何況,清風宗酒樓的後院假山林立,數丈的高的大樹遍佈小道的兩旁。
黑衣人收到命令後,身子一旋,從藏身的大樹後面閃身而出,步履沉穩卻不失快捷,向着小院逼近。
雲飛豁然起身,快步走到門口,小手緊攥在一起,一種潮溼感在他的掌心中瀰漫開來,他直覺的心跳變得更加的快速。
這是一名好手,雲飛若是所料不錯,此人肯定是一名訓練有素的殺手,前世時,雲飛曾經接觸到過此類的人,他們身法詭異,常常和黑暗融爲一體,讓人防不勝防,一些修爲遠超過他們的高手,也常常飲恨九泉。
這一類人,很特殊,出手必殺,要麼殺死對手,要麼殺死自己。殺手的組織十分的嚴密,地點也十分的隱秘,規矩更是讓人心驚膽戰,一旦任務失敗,殺手必須自殺,以免被人順藤摸瓜,連根拔起。
前世時,雲飛無意間得罪一名殺手,結果可想而知,雲飛身負重傷,逃了三天三夜,才勉強的躲過了對方的追殺,也是因此,他對殺手痛恨入骨,如果不是當時機敏,恐怕早就隕落了。
一想起那晚的遭遇,怒火就不自禁的涌上心頭,往日的淡然與穩重也被他拋在了一邊,那一次,他在一個隱秘的山洞中足足療傷半月,才勉強的恢復了一點靈力。
雖說後來,他將那名殺手斬殺,雪了仇恨,可是,如今再見到殺手,他心中的怒火也不禁的自燃了起來。
前塵往事雖然已過,但那份記憶卻是恆久的留在了他的腦海。
既然已經重生,他就要和命運抗爭,這一世,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自己的親人受到厄難,這是他的心聲,也是他的誓言。
誓言猶在耳際迴響,災難卻在步步緊逼。
雲飛極力的強迫自己冷靜,但心頭的怒火卻在啃噬着他的心頭,怒了,火了,恨欲狂。
他本想等待雲天嵐的到來,那樣即便不能將賊人留下,至少也能夠保全雲蝶等人不受到傷害,可是,雲天嵐的身影卻是遲遲未曾出現,就連去找雲天嵐的計勇也未曾回來,而賊人卻在蠢蠢欲動。
雲飛不願坐以待斃,所以,他站了出來,走出了小院,即便實力懸殊巨大,他也要讓暗中的賊人付出代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