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飛的大度,讓黑虎懸着的心終於放回到了肚子裡,黑豹也是一臉的喜色,從雲飛說話的口氣中與態度中,顯然是接納了他,這對黑豹來說無疑是件喜事,起初,他還想着萬一雲飛回來後不接納他該怎麼辦,畢竟,當初在坊市他可是和刀疤一夥的。
自從來到城西的大院,黑豹每天都是懷着忐忑不安的情緒,儘管黑虎言之鑿鑿,但他依舊不能完全的放心下來,如今,真正主事者回歸,認可了他的存在,讓他有種如獲至寶的感覺。
三人又說了幾句,便又坐了下來,目前皓月城的局面,對他們而言並不太樂觀。黑虎,快手兩人將雲飛離開這段時間皓月城的變化,事無鉅細的向雲飛做了彙報。
聽着兩人的彙報,雲飛的眉頭時而微挑,時而低垂,在這些信息中,雲飛嗅到了一種不尋常的味道,那是隱藏在平衡下的陰謀與暗流。
其中一件事,便是快手和瘦猴兩人所在的金手幫人員相繼失蹤,這些人在失蹤之前毫無徵兆,就那樣無聲無息的消失不見,一連消失三名手下,快手和瘦猴兩人再也坐不住了,他們隱約的感覺到一絲危險的氣息正在向他們靠攏。
無奈之下,只能硬着頭皮找到了黑虎,三人一合計,在事情還沒有惡化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也未免他人起疑,直接宣佈金手幫解散,而快手兩人僅僅只帶了五六個可靠的人離開了金手幫。
當摩崖洞收到消息的時候,自然十分的震怒,可是,快手等人已經離開了城東的根據地,轉而隱藏了起來,直到最近皓月城突然涌入大批的靈脩者,快手和瘦猴才趁機來到了城西的大院,就此住了下來。
對黑虎這樣的安排,雲飛頗爲贊同,只不過,剛剛建立起來的根基就這樣給毀掉了,不免有些惋惜,不過所幸的,快手和瘦猴兩人的行跡並未敗露,這也是值得慶幸之事。
以雲飛的猜測,那些失蹤的金手幫成員,很可能和摩崖洞有些關係,畢竟,那失蹤的三人,都和快手兩人的手下。
也許是大比即將來臨,又或許皓月城的人太多,摩崖洞的人最終是失去了快手兩人的蹤跡。
彙報完皓月城最近的變化,黑虎這才提起黑豹爲何會出現在此地,不管雲飛怎麼想,黑虎這一道門檻必須要過,就如同雲飛所說,不管什麼事,當面說清楚爲好,這樣纔不會在彼此心中留下陰影與疙瘩。
隨着人流的增加,皓月城的居住之地顯然成了一個很大的瓶頸,而云飛等人所在的大院也就成了那些外來勢力的香餑餑,可是,不管對方出多少錢承租,黑虎毫不爲所動,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這是雲飛的地盤,沒有他的許可,任何人都不能進入。
起初的時候,前來承租此地的人雖然不忿,但卻不敢拿黑虎怎麼樣,畢竟,皓月城有着嚴格的規定,可是隨着人數呈幾何倍的增長,一些脾氣暴躁之輩也是越來越多,黑虎的壓力也是越來越大,再加上城主府人手不夠,那些自然實力強大之輩,要強迫黑虎就範。
無奈之下,黑虎只有找到黑豹,將這裡的情況和他簡單的說了一下,就這樣,黑豹帶了一個最爲信得過的兄弟來到了這裡,城西是貧民區,黑豹那些同僚除了被強行派到此地的,只有黑豹一人主動請纓前來,對此,負責統籌安排維持秩序的統領大人,自然是一百個樂意,所以,沒有絲毫的阻攔,黑虎和那名兄弟成了雲飛的守門人。
而云飛也知道了那名侍衛的名字,祁山。一個生下來就不知爹孃的孤兒,家世清白,在整個侍衛隊中,只有黑豹和他的關係最好。
聽着黑豹的口述,雲飛並沒有多言,期間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心頭卻在過濾着這些信息,前世的經歷,讓他今生變得無比的謹慎小心,生怕踏錯了一步,落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衆人又聊了一會兒,直至華燈初上,雲飛這才起身離開了城西的大院,這期間,祁山也走進了大廳和雲飛見了一面,便回到了自己所在的崗位。
對於他的沉默寡言,雲飛並沒有多說什麼,這樣的人,心事一般藏的太深,感情也不會輕易的釋放出來,但一旦他對某個人敞開心胸,也就意味着那人取得了他的認可。
走出城西大院,看着依舊川流不息的人流,看着少年男女臉上洋溢着的笑容,對六宗會試的魔力,雲飛不得不發出一聲由衷感嘆,天擎宗能夠稱霸清風山萬里疆域,實力更是直逼王級勢力,和每隔十年一屆的六宗會試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
所謂六宗會試並不僅僅只有清風山萬里疆域內的六大宗門,而是以天擎宗爲主導,六宗及其他勢力參與的一種試煉賽。
雲飛並沒有讓黑虎等出門相送,那人的話只會引起一些有心人的查探,說不定會因此而留下一些隱患,雲飛步步爲營,不允許一絲的偏差,就連黑豹和祁山兩人也像沒事人一般,站在那裡守護着門戶。
翻身上馬,雲飛並沒有在城西大院中久留,畢竟,六宗會試明天就要開啓,他要前去清風宗酒樓去和雲天嵐等人匯合,更何況,他已經有三個多月沒有見到雲蝶,也想看看雲蝶如今的修爲到了什麼境界。
騎着追風馬,踏着青石街道上斑駁的星光,朝着酒坊街行去,速度並不快,畢竟街道上還有很多行人,雲飛並不是那種張揚跋扈之人,所以,只能隨着人流向前慢行。
新月如鉤,繁星當空,坐在馬背上,隨着馬兒的顛簸,身體上下輕微的浮動,猶如坐在小船中行駛在河流之中,別有一番心緒。
街道越來越寬,可行人也是越來越多,快到酒坊街時,人流已經將一人一馬完全的包圍,可以說是寸步難行,雲飛不禁啞然失笑。
短短的一段路程,放在平時,騎着追風馬也就半盞茶的功夫,可這一次,雲飛足足在馬背上呆了兩個多時辰,方纔來到了清風宗酒樓的大門前。
酒樓內燈火通明,一樓的大廳中人滿爲患,談笑聲,猜拳聲從裡面飄出,店小二忙碌的身影在酒
桌之間穿梭着,爲客人端茶送水,端菜斟酒,好不熱鬧。
雲飛翻身下馬,將追風馬牽到酒樓門口一丈之地的馬樁上拴好,擡步向着酒樓內走去。
“客官,酒樓內已經沒有了位置,要不你先稍等片刻。”
雲飛的前腳剛邁進酒樓的門檻,一名剛給客人斟完酒的小廝便迎了上來,臉上雖然有疲憊之色,但雙眸中卻閃動着興奮的光芒,生意的興隆,小二的收入也水漲船高,不說店鋪老闆加的薪俸,就是客人給的打賞,這幾天也塞滿了荷包。
“你去忙,不用招呼我。”
對着小二報以微笑,雲飛擡腳向着櫃檯走去,此時的李賀正在埋頭撥拉着手中的算盤,計算着今天的流水。
小二唱了一聲諾,便不再理會雲飛,轉身去侍候其他的客人,畢竟這些天來的人,身份一個不一個顯貴,生怕惹怒了一些難侍候的主顧,引來老闆和顧客的責罵。
“李叔。”走到櫃檯前,雲飛輕聲喊道,由於店中太忙,只顧計算着一天的收入,李賀一時也沒有察覺到雲飛到來,直到雲飛喊他,這才擡起頭來。
“飛兒。”
看着櫃檯前站立的雲飛,李賀一臉的笑意,停下手中的夥計,笑罵一聲,道:“你這臭小子,還以爲你不來了呢,趕緊去後院吧,別讓你爹等急了,我這裡還有事要忙,就不陪你去了。”
雲飛猜的沒錯,雲天嵐等人果真在清風宗酒樓,只是讓他不解的是,六宗會試莫非在皓月城舉行?
“李叔你忙。”
雲飛對着李賀微微一笑,轉身向着後院走去,看着雲飛離去的背影,李賀神情有些恍惚,這纔多久沒見,這小傢伙身上似乎發生了不小的變化,可他一時卻又說不清楚,只能無奈的搖頭一笑,繼續忙活了起來。
穿過一道走廊,外面的噪雜之聲漸漸遠去,儘管現在的皓月城寸土寸金,但清風宗酒樓後院卻是顯得無比的安靜,和外面的熱鬧相比,這裡儼然是一處世外桃源,遠離了人世間的塵擾。
在雲飛走向後院的時候,龍騰苑中的一間密室中,楚綬端坐首位,石慶還有另外一名中年男子分坐左右兩旁,三人臉上的神情顯得有些凝重。
“大哥,我看不如這樣,趁着皓月城紛亂,先將那小妮子給劫持過來算了。”
沉默了片刻後,中年男子率先開口說道,眼中有着一道冷芒閃過,嘴角也掛上了一抹殘忍的笑意。
“洞主,我覺得三洞主說的不無道理,只要我們做的神不知鬼不覺,諒雲天嵐老兒也不會懷疑到我們頭上。”石慶眉頭舒展開來,臉上的橫肉顫動着附和道。
坐在首位的楚綬,手掌摩挲着下巴,目光在兩人身上不停切換着,片刻後,手掌一拍石椅的扶手,終於下定了決心,道:“就這麼辦,我們合計一下具體的行動方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