罡風陣陣,撕裂虛空,羣山被摧毀許多座,大地變成了溝壑,無數古樹連根拔起,碎屑直衝天際。狼煙陣陣,猶如巨龍一般沖霄直上,遮蔽蒼穹。
一圈圈漣漪向四面八方擴散,無物不破,無堅不摧,沒有什麼東西可以阻攔,衆人駭然變色,這種破壞力他們也是首次所見,震懾住了他們的靈魂。
狼煙中,兩道身影倒飛而出,沿路鮮血灑落。
金跋面若金紙,呼吸急促,那一身白色的袍子被鮮血染紅了,有自己的鮮血也有云飛的鮮血,灰白的頭髮看上去像一堆茅草雜亂的很,而且,兩隻手臂上出現了兩個血洞,鮮血汩汩的流淌。
他受傷了,而且還很嚴重,可肉身上的傷勢並不是最關鍵的,關鍵是的心靈上受到的傷害。蘊養了近千年的金色彎刀,被雲飛擊碎了大半了,靈性大失。
這讓心痛不已,更是因此而受到牽連,讓他的元神受到了重創。
相對他而言,雲飛的狀況似乎要好上許多,除了身體上的傷口,元神並沒有受到攻擊,這一戰,讓他更加明白元神強大的好處。若是不然,以他前世的修爲,即便能夠承受外力的推波助瀾,也未必能夠扛得住金色彎刀侵蝕元神的攻擊。
四周鴉雀無聲,很多人都很悲憤,怒視着雲飛,那是皇室的人,都希望看到雲飛被斬殺的下場,可如今,那個讓他們恨入骨髓,恨不得將其大卸八塊的少年非但沒有被斬殺,反而在剛纔一戰中佔盡了上風。
“這不可能,一定是我在做夢!老祖不可能敗,怎麼可能會敗給他!”
有人失魂落魄,如同夢囈一般,臉上帶着失望與無助的神情,落寞的說道,這個結果,很多人都無法接受,在那裡捶胸頓足,哀嚎不已。
金跋是他們心目中的神,是不敗的神話,可今天,卻在他們面前吃了大虧,受到了重創,他們不願接受這種結果,故此在那裡痛哭,大叫。
藥谷大長老眉頭微皺,他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更沒有想到雲飛會擊敗金跋,須知,那可是修煉了千年的老怪物,一身修爲深不可測,即便他想制衡,也需要本尊降臨才行。
可現在,就在他的面前,一代梟雄被一個年輕的後生擊敗,更何況這個後生還未成年,潛力無限,若是成長起來,試問還有幾人能夠制伏。
他感到了不安,感到了恐懼,眼神涌上了焦急之色,旋即又鎮定了下來,目視半空,遙望遠方,他在等待一個人的出現,一旦那人出現,無論這個少年多麼出類拔萃與衆不同,在那人手下也只有被擒拿的份。
“老夫還是大意了,沒想到你居然擁有如此神通,老夫承認,的確小瞧了你。能將老夫逼到這份,即便死了,你也足以自傲了!”
金跋壓制着心頭的怒火,極力的保持一個平靜的心境,他很清楚,在交戰時心境穩定的重要性,而且,他的確做到了,剛升騰的怒火,瞬息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彷彿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這種手段,旁人不可及。
就連雲飛也頗爲的認可,他自問,若是換做是他,是否也能夠做到這種地步,在段時間內壓制煩躁的情緒,不讓其影響戰局的發展。
金跋平淡的聲音中透射出無窮無盡的殺意,他感受到了威脅,眼前的這個少年若是不能及時的斬殺,日後必定會捲土重來,讓他飲恨也說不定。
他的氣勢瞬間大變,金光璀璨的靈力瞬間收斂,沒了蹤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漆黑如墨,比烏金還要漆黑三分的煞氣。
這種煞氣不同於魔氣,儘管兩者從顏色上一樣,但卻有本質的差別,這種煞氣只有吸食了冥界的死氣才能夠擁有。
見此情景,雲飛也是一怔,沒有料到金跋的體內居然有兩種不同的靈力,但從這一點,就說明了後者的與衆不同,證明了他的天資不凡。
靈脩者,吸取天地精華,鍛鍊肉身與骨骼,竊陰陽,奪造化與天地爭奪壽元,爲此,他們各展所長,吞噬煉化天地之間的靈氣。
也正因此,靈脩者體內所擁有的靈力也各不相同,最常見的便是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力,也是靈脩界大多數靈脩者所能承受的靈力。除此之外,還有其他的靈力屬性,而那些靈力被稱爲異變的靈力,需要特殊體質的人才能容納下,比如雷電,冰寒,風等異變靈力。
煞氣一出,四周頓時被黑色的煞氣遮蔽,連神識都不能進入,被阻攔在外,絲毫進入不得。
“啊...發生了什麼事情啊,我怎麼什麼都看不見了啊!”
“疼死我了,我的眼睛啊!”
煞氣很霸道,很狂烈,四周圍觀的修士退避了近百里之遙,還是被煞氣侵蝕,他們的雙眼感覺像是在被火燒一般,灼痛無比,很多人都流出了眼淚,不是紅色,而是漆黑色,比墨汁還黑。
在煞氣的侵蝕下,很多人躲避不及,像下餃子似得,從半空中跌落了下去,砸進了無盡的羣山之中,慘叫聲也隨之響起。
有些人跌落下去,當場死亡,對被煞氣侵入的他們而言,這種結局還算是最好的,一些沒有立即死去的修士,骨斷筋裂,可還有一口氣,承受着煞氣的侵蝕。
而有些修爲比較強大的修士,動用體內的靈力,要將煞氣逼出體內,可這樣一來,煞氣非但沒有被逼出,相反還將他們體內的靈力吞噬,壯大自身。
此消彼長,那些人的心智被侵蝕,雙眼漆黑如墨,有黑色的霧氣繚繞。那些失去心智的人變得如同嗜血的惡魔,開始攻擊身邊的修士。
場面大亂,慘叫聲,哀嚎聲此起彼伏,爆發出的靈力如同煙花一般璀璨,什麼顏色的光芒都有。
“老匹夫,你這樣做,難道就不怕遭天譴嗎?”
身處黑色濃霧包裹,雲飛冷聲喝問,張小寶等人在雷容兩人的帶領下退避的及時,並沒有受到煞氣的侵蝕,故此,他並不擔心。那些心智被侵蝕的人,多爲皇室的弟子,三大勢力的弟子,當然還有投靠三大勢力及皇室的天擎宗弟子。
那些人和他並沒有什麼交情,可以說是敵對,他們的生與死和他毫不相干,可即便如此,他的心還是一緊,疼痛不已。畢竟,那些人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這樣被斬殺,他還是有些於心不忍。
“黃口小兒,你殺的人並不比老夫少,就別在這裡假惺惺的裝出一副慈悲相了!”金跋桀桀怪笑,猶如從地獄深處爬出的惡鬼,寒聲說道:“那些只不過是些螻蟻,即便不死,也不過是浪費靈氣的廢物而已。老夫如此作爲,是爲了幫天地減輕負擔,何談天譴二字。”
“你有時間關心他人,倒不如好好想想怎麼擺脫眼前的處境微妙!”金跋言語似冰,冰冷無比,在他眼中,那些人的死活和他無關,即便那些人當中有他金族的後代,他也權當沒有看見。
眼神冷漠,話語冷若寒冰,這樣的人不愧是一位梟雄,有這麼狠辣的手段,爲了達到目的不則手段,這樣的人很不好對付。
若是觀察的仔細,並不難看出,在那冷漠的眼神中有一團火焰在燃燒,在升騰。在剛纔的對拼中,雲飛的施展出的靈技讓他心驚的同時,更是生出了貪婪。
這種手段,即便是他也未曾見過,這種手段,這種靈技,只配他能夠擁有,所以,他沒有立即痛下殺手,而只是用濃郁的煞氣將雲飛包圍,要將其生擒,繼而逼問出靈技來。
他的想法並不難看破,雲飛也知曉這一點,故此,一邊抵擋煞氣的侵蝕,一邊尋找出破解的良策。
其實對雲飛而言,想要轟散四周的煞氣也許並不難,只要將修羅塔第四層淡金色的雷電牽引出來,便能輕易的做到。雷電本就是邪魅的剋星,更何況還是品階較高的淡金色雷電,更是能夠輕易的做到。
他現在的想法並不是僅僅轟散煞氣就算了,他還想着要將金跋一擊必殺,不能將其留在世間,那會是一大害,還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死在他的手中。
“小子,說出輪迴盤碎片的下落,交出你掌握的靈技,否則,老夫讓你生不如死!”
在雲飛尋思着如何在不察覺間擊斃金跋的時候,後者的聲音穿破濃重的煞氣傳了進來,他並不擔心別人能夠聽到,這種煞氣不但可以屏蔽神識,也能夠屏蔽聲音外泄。故此,他沒有使用傳音之術,而是大聲的喝道。
聽到此言,雲飛眼珠一轉,計上心頭,長嘆一聲,假裝無奈的說道:“只要你解除那些人身上的煞氣,我不但會交出靈技卷軸,還會告訴你輪迴盤碎片的下落。爲證明我的誠意,你過來,我告訴你!”
“哈哈...”
聞言,金跋仰首大笑,因此牽動了身上的傷勢,讓他乾咳了兩聲,心頭也禁不住升騰起了怒火,不過,他控制的很好,並沒有表現出現,冷冷的說道:“你當老夫是三歲孩童不成,會相信你的鬼話嗎?”
金跋活了千年歲月,走過的橋,都比雲飛走過的路還要多,自然不會上當受騙,而云飛同樣知道,這樣的說辭,並不能取信於金跋,之所以如此,他自然另有一番計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