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亂的長髮撩起,露出一張清秀的小臉,眉宇間還有幾分稚氣,這麼一個俊美的少年,石慶卻像被毒蠍蟄到了屁股一般,驚恐萬狀,想都不想轉身便逃。
雲飛沒有追,嘴角帶着冷笑看着他,那種笑,很冷,如寒風中的刀,沒有情感,只有冰冷到骨子裡的殺意。
四周圍觀的人,範修的手下,甚至範修本人都直冒寒氣,那是什麼眼神,他們從來沒有見過,只看一眼,就讓人永生難忘。
像死神?不對,比死神還要冷,還要寒,還要無情。
石慶沒有逃,他又回來了,雲飛也沒有動,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樣,在等石慶乖乖的回來。
“怎麼不逃走?”
雲飛聲音平淡,沒有怒氣,只有寒風入骨的冰冷,空氣都彷彿要凝結了,冰凍了,衆人直覺的冷風直往脖子裡灌,渾身起滿了雞皮疙瘩。
“雲飛少爺說笑了,在您老面前我怎麼敢逃呢?!”
石慶額頭直冒冷汗,青筋都蹦了出來,這幅神情哪裡像威風凜凜,霸氣無邊的堂主,簡直就像沒有見過世面的山野村夫突然見到了皇帝的真身似得,惶恐中帶着不安,甚至還有恐懼。
可是,當他們聽到‘雲飛’兩字時,突然明白了石慶爲什麼會有如此的表現。萬里疆域的修士,凡是當初見到過雲飛大戰雙魔,都無法忘記那個少年。
少年英姿勃發,威風而霸氣,雙魔伏誅,更是力戰四大宗主,斬其臂膀,廢掉摩崖洞洞主楚綬的一身修爲,這樣的戰績,古往今來又有幾人能夠做到,即便是四大勢力的弟子也不一定能夠做到吧。
更何況,他本身就是其中一個勢力的核心弟子,新人大會勇奪第一,力挫外來大陸的少年天才,這些戰績,隨着時間的流逝,他們非但沒有忘記,反而深入其骨髓中了。
“怪不得他如此的厲害,原來是清風宗的雲飛少爺!”
“哎,只可惜,清風宗一夜之間土崩瓦解,他這次回來,想必是查探真相,爲宗門復仇而來吧!”
四周的議論聲灌進雲飛的雙耳,清風宗的覆滅,宗門被人毀去,這是大仇,大恨,不能不報。
“原來是雲飛少爺,老朽輸的不冤!早知是您,老朽絕不敢和您動手,自取其辱!”
範修抱拳行禮,身子都彎成了九十度,就連他身邊的那些手下,也對雲飛恭敬的行禮,和先前那種氣勢很不相符,甚至可以說轉變太大,讓雲飛一時間也滿頭霧水,不明所以。
他是來找麻煩的,那三個巡查的人就是石慶的手下,現在,對他卻如此的恭敬,這太不合常理了吧!
“雲飛少爺想必一定有很多話要問,這裡並不是說話之地,請隨我來!”石慶看出了雲飛的疑惑,恭敬的抱拳行禮,而後,衝着範修等人使了一下眼色,便在前引路。
一間密室,四周的牆壁都是精鐵所鑄,漆黑而冰冷,牆壁的四角鑲嵌着四顆夜明珠,將不大的密室照的亮如白晝。
密室中放着幾張檀木椅,是大紅色,分成兩排,每兩張檀木之間放
着一張茶几,上面放着精美的茶杯和茶壺。
居中的一張檀木椅很大,上面鋪着一張貂絨,顯示出其地位的尊崇,只有身份高貴的人,才能夠坐到上面的位置。
“雲飛少爺請上座!”
石慶很恭敬,像一位老僕,雲飛也不客氣,大咧咧的坐在了首座,以他的修爲和實力,他不擔心石慶敢在他面前玩什麼花樣,這四周的精鐵儘管堅固,對付一般人還可以,對他而言,可以輕易的將其轟碎,沒有一點阻礙。
“說吧,你知道我想問什麼?”雲飛毫不客氣,在他的猜想中,清風宗一夜之間被人剷除,連屍體都找不到,即便石慶沒有參與其中,也一定和他脫不了干係。
石慶站着,沒有敢坐下,他顯得很拘謹,甚至連正眼都不敢看雲飛一眼。
“請雲飛少爺稍後片刻,您想知道的事情,很快就會有答案了!”石慶沒有立即回答雲飛的問話,反而賣起了關子。
“既然來了,小爺就不怕你們會玩出什麼花樣來!”雲飛冷笑。
在看到清風宗一片焦土的瞬間,雲飛差一點崩潰,枯坐了三天,他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宗門一夜之間被人剷除,能有這樣實力的勢力並不算少。
摩崖洞,落雲谷,黑風宗,玄陽宗這四大勢力是他首要的懷疑對象,他沒有直接殺上這四宗,只想將事情探查個清楚,以免冤枉了他們。
即便是再憤怒,他也會保持應有的理性,若是被恨意控制,不免會淪入魔道,即便不是魔族之人,因爲嗜殺成性,也會被人遺棄,遭人追殺。
他並不是怕,而是不願意重蹈覆轍,平添幾縷無辜的亡魂罷了。
石慶苦笑,他無法忘記這個少年的逆天,從踏上清風宗逼親的那天開始,他們之間就註定了有扯不清的牽連,可以說,石慶親眼見證了一個少年天才的崛起。
從闢脈境開始,雲飛的每一步成長,石慶心裡都有數,他也很明白,擁有這樣逆天資質的天才,不能得罪,只能交好。
萬魔嶺地底世界,將他從死神手中救出的那一刻,石慶心裡就發生了極大的變化,再加上雲飛以德報怨,放了他一馬,讓石慶徹底的洗心革面,離開了摩崖洞。
“噠噠...”
腳步聲很清脆,很焦急,一個瘦弱的身影出現在了密室的門口,當那人看到首位上端坐的雲飛時,一個箭步衝了過來,單膝跪地,雙手抱拳。
“雲飛少爺,快手給您請安了!”
來者正是雲飛的故交快手,也是他的同門師弟,沒想到,清風宗還有人逃生了,沒有被誅殺殆盡。
淚水滾落,七尺高的漢子,留下了淚水,這是喜慶的淚水,也是悲痛的淚水。
雲飛的腦袋‘嗡’的一下,他也沒有想到會在此地見到快手,更沒有想到他會和石慶混在一起,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情。
“起來說話,在我離開的這段的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不要有任何的遺漏!”短暫的錯愕,雲飛跳下檀木椅,將淚水橫流的快手
從地上扶了起來。
“副盟主,您坐!”
石慶也上前攙扶,將快手讓到了一旁坐下,對這個稱謂,雲飛更加的不解,但他並沒有開口詢問,因爲事情很快就會有結果,他想知道的答案,也會很快水落石出。
快手止住哭泣,將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的告知了雲飛。
原來,雲飛回到天擎宗,前往遠古戰場後,太上長老的確派人進駐了清風宗,將宗門保護了起來,不說是銅牆鐵壁也差不多。
有一天,快手和黑虎兩人在雲飛常呆的後山練功,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來,那就是他們在皓月城的基業並沒有完全被摧毀,還有一個隱秘的據點沒有被摩崖洞拔出。
於是,兩人一合計,和雲天嵐打了聲招呼,便下山去了。
當兩人回到隱秘的據點,他們兩人也被震撼住了,那裡已經不是當初的茅草屋,而是平地蓋起了一座府邸,雖不豪華,但也算得上是大戶的人家,在皓月城不算富有,也不算貧窮,也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最重要的是,他們的手下張二,居然在短短的半年時間,發展了一支規模不小的隊伍出來。光是小靈天境的強者就有好幾位,兩人都很驚奇,也很納悶,要知道,張二的修爲連闢脈境九重都不到,這麼低的一個修士,如何能夠號召那麼多小靈天境的強者。
張二此人,原來是金手幫的一名不起眼的弟子,但這人頭腦極爲的精明,善於算計,修爲不高,卻能夠洞察人心與人性,這是他的過人之處,非常的聰明。
並且此人很忠誠,一直在謹記着快手的吩咐,在暗中發展勢力,快手兩人的迴歸,張二喜出望外,將大權移交。
快手和黑虎從那天起就沒有回過清風宗,一直在暗中培養,拉攏各方面的人才,尤其是修爲強大的修士,其中石慶便是其一。
他們的勢力發展的很快,已經有超越萬里疆域六大宗門的勢頭,他們隱藏的很神秘,沒有人察覺到這一股暗藏勢力,這纔沒有被另外一股神秘的勢力所掌控。
直到三個月前,城主林海,萬金商會萬金泉等人神秘失蹤,他們才冒出頭,第一時間搶佔了城主府。讓他們沒想到的是,清風宗也在一夜之間被剷除,等他們帶人過去的時候,看到的卻是滿地的屍體,往日的同門被有一個倖存下來,就連從天擎宗回來的牛大壯,計勇也未能倖免。
“這麼說,不是摩崖洞,落雲谷,黑風宗,玄陽宗所爲了?”聽完快手的講述,雲飛眉頭微微一皺的問道。
快手搖了搖頭,道:“現在還沒有確鑿的證據,他們的嫌疑還不能排除,據張二分析,這件事情即便這四宗的人沒有直接參與,也和他們脫不了干係。而且石堂主暗中查探過,在宗門出事的當天晚上,摩崖洞曾派出了一隊黑旗軍,玄陽宗也派出了烈焰軍,落雲谷和黑風宗也都派出修士。可是,讓人不解的是,這四宗派出去的修士,沒有一個人活着回去。”
雲飛眉頭微微一挑,暗自尋思,四宗派出的修士沒有回去,而四宗也沒有追查,這本身就是可疑之處,看來這四宗並不乾淨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