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飛輕叩門上的銅環,輕聲呼喊銅壺,而緊接着,房間內便響起一聲略帶沙啞的聲音,“門沒關,進來吧!”
雲飛眉頭微微一皺,雖然他還沒見到銅壺,但從對方的聲音中卻察覺到了不尋常,有些虛弱不說,而且相似受傷了。
沒有猶豫,雲飛一把推開房門走了進去,可當他看到石牀上躺着的銅壺時,小臉變陰沉了下來。
石牀上,銅壺衣衫襤褸,身上血跡斑斑,看到雲飛到來,本欲起身,可這樣一來卻牽動了傷口,不由得痛哼一聲。
“趕緊躺下!”
雲飛連忙上前,將正欲起身的銅壺按了下去,與此同時,一縷靈氣順着銅壺的毛孔鑽入了體內,當他發現後者體內的傷勢,小臉變得更加的陰沉,都能擰出水來。
銅壺的身體狀況十分的糟糕,胸骨斷了五六根,就連五臟都受到了劇烈震動,出現了裂痕,不僅如此,手臂也端了一條。
“是誰幹的?!”
雲飛陰沉着一張小臉,沉聲問道,與此同時,意念和靈兒交流了起來,靈兒雖然有很多丹藥,可他不懂藥理,不敢胡亂給銅壺餵食丹藥,怕加重他的傷勢。
“沒…沒事,是我自己不小心跌到了山谷裡,摔傷的。”銅壺艱難的咧了咧嘴,聲音嘶啞的說道,一說話,扯動了傷口,鮮血順着嘴角流淌而出。
雲飛自然不會相信他的這種言辭,再怎麼說,銅壺也是一名化魂境圓滿的修士,即便是不能凌空飛行,而能夠藉助山崖上突兀的石塊進行卸力,而且,最爲主要的是,他身上的傷勢根本不像是堅硬的地面或石塊造成的,而是一種很霸道的靈力。
“先不說了,趕緊服下!”
雲飛剛將他嘴角的血跡擦拭乾淨,靈兒就把丹藥從六道輪迴盤空間中送了出來,一粒赤紅色丹藥出現在雲飛的掌心中,剎那間,房間中充滿了霞光,濃郁的藥香瞬間充滿了整個房間。
“這…這是…”
聞着那濃郁的藥香,銅壺直覺的渾身毛孔全都舒張了開去,就連身上的疼痛也在這一瞬間緩解了很多,這種丹藥,即便他沒有遇到過,也知道這枚丹藥的品階不低。
不等他將話說完,雲飛直接將靈丹塞進了他的口中,丹藥入口即化,頓時,一股充沛的藥力迅速在體內擴散開來,滲透進每一塊血肉與骨骼之中,而且,一種酥麻的束縛感還有強烈的刺痛感涌上腦海。
“雲飛…兄弟,這丹藥…”
銅壺掙扎着想要坐起來,這種高品階的丹藥,雲飛毫不猶豫的拿來爲他療傷,讓這位身材高大的漢子,眼眶也不由得溼潤了起來,自從他受傷後,一整夜的時間過去,往日的那些圍在他身邊的同伴,卻沒有出現一人。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僅僅有過一次合作的雲飛卻來到了這裡,而且沒有絲毫的猶豫就將這種高品階的丹藥給自己吞服,這種情,讓他喉嚨發堵,各種情緒交織在他的腦海,這一刻,他似乎忘記了腦海中的疼痛。
“先不
要說話,煉化體內的藥力。”
雲飛制止了銅壺,與此同時,靈力施展開來幫助銅壺一起煉化丹藥,這種靈丹妙藥,必須儘快的融入血肉與骨骼之中,越快融入,受到創傷的位置恢復的越快,如果藥力遲遲不能完全融入血肉,藥力將會大打折扣。
即便藥力及時的融入到血肉中,銅壺也要靜養數日才行,畢竟,丹藥雖有靈,畢竟他這次受到的傷勢太過嚴重,而且,不能用品階太過高深的丹藥,那樣的話,銅壺的身體會受不了,這就好比一個得了重病的人一樣,不能一下子使用猛藥,只能慢慢的用藥力調養,不然的話,會直接將其送入鬼門關。
虛不受補,便是這個道理。
銅壺用力的點了點頭,靈力運轉,和雲飛一起煉化進入體內的藥力,那枚紅色的丹藥雖小,但蘊含的藥力卻非常的濃郁,即便是他們兩人一起煉化,也足足花費了半個多時辰,纔將藥力完全的融入到了血肉與骨骼之中。
身上雖然還有些疼痛,但已經緩解了大半,那張蒼白的臉也涌上了一抹健康的紅潤之色。
“銅壺兄,究竟是誰幹的?”雲飛開口說道:“別說什麼是自己弄傷的,除非你不把我當成朋友!”
話都說到了這份上,銅壺無奈的苦笑,道:“雲飛兄弟的心意銅壺心領了,你獲得新人大會的第一人我還沒有來得及恭喜,卻讓你看到了我這狼狽相,倒是讓兄弟看笑話了。”
銅壺長得人高馬大,對人也毫無心機,此刻卻體現了他心細的一面,不願意在這個話題上繼續糾纏,巧妙的將話題轉移。
“銅壺兄這是不把我當朋友了。既然如此,雲飛感謝銅壺兄傳訊之恩,這就告辭!”雲飛面帶怒色,衝着銅壺微微抱拳一禮,站起身便要離開。
“雲飛兄弟援手之恩,銅壺銘感五內,至於送信之恩,兄弟無須放在心上。恕銅壺有傷在身,不能起身相送,實感愧疚。”
見到雲飛有些氣惱要離開此地,銅壺並沒有阻攔,而是閉上了雙眼,不再多看一眼前者,語氣中雖然滿是感恩,但卻沒有絲毫留雲飛的意思。
銅壺的舉動,讓雲飛覺得事情並非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打傷他的人要麼實力強大,要麼身後有很大的背/景或者兩者皆有,不然的話,以銅壺的性格,斷然不會如此。
雲飛可是清晰的記得在雷域打劫靈值的一幕,那個時候的銅壺出手果斷,絲毫不拖泥帶水,根本就不怕對方報復,而現在卻是這種神態和表情,這讓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深吸了口氣,雲飛轉過身,看着石牀上緊閉雙眼的銅壺,道:“此事暫且不提,你現在身體還很虛弱,我將你安排到星盟去修養。”
說着,雲飛伸手便要將銅壺從石牀上背起,卻被後者一把抓住,緊閉的雙眼也睜了開來。
“雲飛兄弟,你能來我已經很滿足了,又承你賜藥之恩,銅壺銘記在心,至於去星盟療養,我看就算了,我在這裡很好!”
“你…”
雲飛沒想到銅壺的脾氣這麼倔強,不由得真的有些生氣,他越發覺得將後者打傷的人身份不簡單,他這是怕連累自己,連累整個星盟,這一點,雲飛心裡非常清楚。
見銅壺的態度如此堅決,雲飛也不再勉強,又叮囑了他幾句,便起身離開了銅壺所在的房間。
見到雲飛出來,那些圍觀的弟子並沒有散去,而是一種奇怪的目光看着他,還有人臉上帶着戲謔的笑意。
雲飛沒有理會,徑直離開了西區,回到了星盟所在的區域,找了兩名實力不錯的星盟成員,交待了幾句,便直奔天擎宗通往各大重鎮的傳送靈陣而去。
天擎宗管轄的地面遼闊,幾個重鎮都有雙向的傳送靈陣,一旦重鎮被攻擊或者發生什麼大事情,宗門的弟子或者長老能夠在短時間內趕到,一般的情況下,此陣並不會開啓,除非在宗門內有一定的身份方纔能夠借用,而且,還要交納不菲的靈石作爲靈陣的消耗。
不多時,雲飛按照路標找到了通往天陵城的傳送靈陣,此時,正有幾人剛剛踏進傳送靈陣。
“等等!”
雲飛高喝一聲,急忙奔到到了傳送靈陣處,卻被負責傳送靈陣的弟子給攔截了下來。
“傳送靈陣是什麼人都能用的嗎,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負責傳送靈陣的弟子是一名方臉的青年,瘦高個,下巴上有稀疏的鬍鬚,穿着內門弟子的服飾,面帶鄙夷之色的看着雲飛。
看到雲飛闖來,剛剛踏入靈陣的那幾名青年男女也不由得嬉笑了起來,臉上的揶揄之色絲毫不加掩飾。
在來此地之前,雲飛早已經打探清楚,是以,他並沒有跟那名弟子較勁,他現在要儘快的趕到天陵城和萬金泉等人見上一面,而後要趕緊趕回來,查找銅壺受傷的原因。
這兩件事對他而言都很重要,前者是承諾,而後者,則是兄弟之情,是以,他現在沒有心情和那名弟子計較。
“小弟弟,看你的模樣還算俊俏,要不要姐姐幫你說句好話,帶你一程啊!”傳送靈陣中,一名穿着有些暴露,胸前露出一片雪白的女子掩口而笑道。
“謝謝,還不需要!”
雲飛嘴角一咧笑着說道,而後,光華閃動掌心中立即多了一面青色的令牌,這面令牌正是青玄給他的,也是他的身份標識。
那名負責傳送靈陣的內門弟子見到雲飛手中的令牌,先是一愣,不敢相信的擦了擦眼睛,再定睛望去,只見那令牌的中心處,鐫刻一個金色的大字,‘核’!
雖說只是一個簡單的‘核’字,卻是天擎宗核心弟子的身份象徵,這種令牌根本無法作假,只要將靈力灌輸其中,便能清楚的查到隸屬那座山峰。
那名弟子艱難的吞下一口口水,手有些顫抖的接過雲飛手中的令牌,此時的他還抱着一份僥倖,希望那面令牌是假的,就連那名嬌笑的女子,此刻也不由得愣住了,她實在沒有想到,一個看上去稚氣未脫的少年,居然是核心弟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