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勝之只是一笑,當先向着水府深處而行。手下諸人急忙跟上。
先前,劉勝之來過水府一次。這還是第二次來,想起自家所見過的各處神靈道場府邸,再和此處一比,心中不免搖頭。
這就像是王宮大內和鄉間土豪的宅子比較,根本毫無可比性。
不過,劉勝之還是大模大樣的走入一間正廳之中,坐上了主位的太師椅。
在六朝時空,跪坐的習慣了。反倒是猛然大馬金刀的坐上這般椅子,還真是有些彆扭。
水府之中,大小吏員盡數聚集過來,向着劉勝之稟報水府之中的種種事宜。
劉勝之原本也就不怎麼耐煩聽這些,好在手下都不過只是三言兩語的就介紹過了,反倒是讓劉勝之微微有些詫異,問道:“水府之中,就這般清閒無事麼?”
那主薄就苦笑,道:“水府之中,原本管着一方風雨,水土,亡人種種事宜。只是如今,大壩電站修的太多。甚至連河水之中淹死的人也都不多……”
言下之意自然就是,因爲如此。這水府之中,自然就沒有多少事情好管了。
劉勝之不由得啼笑皆非,這個匯陽河主薄卻還真是一個老實人。難怪當了那麼多年的水神,都沒有出息,●輕易把神職給讓了出來。
卻就不再多少說,隨着回到水府,劉勝之就已經感應到,識海之中神籙和這數百里的匯陽河產生了神秘的聯繫。
這刻,亮出法印來。頓時發出一圈圈的淡紅色光芒。整個正廳的屋頂彷佛就一下子變得透亮了起來。無數的河水魚蝦,盡數顯現。
一股磅礴巨大的力量加持在了劉勝之的身上。這一刻之間,宛如見到一圈圈的淡藍色的光輝。如同水霧一般,聚集在了劉勝之身邊。
那主薄和麾下水府下吏們看得目瞪口呆,便是那主薄以前做過數十年的水神,都沒有見過這般奇景。
心中兀自在驚疑不定的時候,就見劉勝之身上的氣機卻就在不住的攀升。就彷佛整個匯陽河的力量在這刻盡數聚集於劉勝之一個人的身上。
劉勝之的意識不斷攀升,似乎感覺着元神在這種力量之下,不斷膨脹強大。那種彷佛掌控了無比的力量。
彷佛整個匯陽河都只是自家身體的一部分,動念之間。整個匯陽河都要按照自家的心意而氾濫,而肆意。
然而。接着劉勝之就感覺到了似乎什麼沉重的東西壓在了自己身上。似乎有着什麼東西阻擋了自己的威能,讓他不能肆意咆哮,歡暢。
卻是三百里河水,從遠處的東陽山之中流出,蜿蜒而下,卻在上游就修建了一座東陽水庫,將水流堵死。
卻又在本市附近,更是又修建了水庫。整條大河被處處鎖死,彷佛一條長蛇。身上幾處關節,都被釘死。
“嘩嘩……”浪頭不斷拍在水庫的大堤上,激起了一層層的碎末一般的水花。
天空暗了下來,原本明亮的月光。盡數都被遮掩住了。甚至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了大風,在田野和城市之間吹過。
“奇怪了,天氣預報上沒有說今天會變天啊?”一個正在野釣的釣魚人說着。
“風太大了。看起來今晚是釣不了魚了……”附近另外一個人不由掃興的嘆氣:“快點收拾東西走吧,搞不好甚至都要下雨……”
正說着。卻見同伴沒有一點動靜。他有些詫異,想要問什麼。
卻就見着自家的同伴張大了嘴巴。一副活見鬼的模樣,看着他的身後。
說話的釣魚人頓時回頭看起,同樣驚的目瞪口呆。
只是見那匯陽河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升起了浪頭,足有三四米高。已經超出了河堤的高度,飛快的撞了過來。
“咯噔”一聲,這人猛然反應過來。一拉同伴,叫道:“快走!”
那同伴這個時候才激靈一下反應過來,跟着就走。
然而浪頭來勢何等之快,眼看着兩人已經來不及躲避了,說不得就要被這巨浪給打落下水的時候。
忽然之間,卻見着那浪頭神奇的低了下去。只有許多水花,飛濺了兩人一身,提醒着他們,剛纔所見的浪頭不是虛幻之外,其他再無半點跡象,證明剛纔那古怪的巨浪存在過。
“邪門了!”兩個人對望一眼,都對着剛纔的遭遇,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纔好,卻也不敢多呆,轉身就收拾東西走人。
劉勝之的意識也漸漸清醒過來,心中微微汗顏。剛纔心志真的差點被不斷膨脹的力量給衝暈,甚至爲那處處水庫大壩,鎖死水脈而感到無比憤怒!
“慚愧,慚愧!”劉勝之心中暗道,幸虧自己精神力龐大,沒有迷失在這強大的力量之中。
看來,這神道力量如此龐大,真的非是一般人所能統御。
元神光輝照耀,劉勝之緩緩運轉神力。一點點的水氣,在劉勝之身邊凝聚,如同露珠一樣的飄在半空。漸漸匯聚的越來越多。
那主薄好歹也當過幾十年的水神,眼光自然有些,頓時叫道:“天一神水!快快,找人拿玉盆來……”
手下聽了,頓時慌慌張張的去拿東西。好在水神富貴,這水府之中,當真還有一些好東西。將那玉盆放好,才見着空中露珠漸漸聚於盆中。
不一刻,就是一盆清水。然而卻在翻滾不定,似乎區區一盆水之中,就藏着大河大湖一般。
半晌,劉勝之身邊的光芒緩緩消散了去。他方纔笑道:“這天一神水,一半留在水府,另外一半我就帶走了!”
初次駕馭這般水神的威能,讓劉勝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甚至讓他對於水性都有着更多瞭解,甚至隱隱約約的,似乎就已經接觸到了一些法則。
主薄等人也都是歡喜十分,這些天一神水,對於他們這些水府神吏用處極大。甚至比香火神力都要有用的多。
在這匯陽河水府之中早了一遭,劉勝之自我感覺收穫極大。心中大爲滿意。
不過,卻還是對於匯陽河主薄說道:“你這主薄,還是得想辦法主動一些。讓沿途百姓們供奉香火祭祀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