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妙,劉勝之心中暗忖。看來,這一耽擱就不妙了。今夜怕是不好度過,想走,可非是那麼容易。
當下,卻也只能催促着王獻之出發。把自己擔心的事情說了,王獻之卻也憂慮重重。
見着王玉潤的病情果然好了許多,卻一咬牙。也不過已經是下午時分,頂多一兩個時辰,天色就要黑了。就要啓程出發!
好在船隻早就準備好,並不耽擱時間,當下就啓程而去。
江南水系極多,縱橫交錯。這一路上坐船,都可以直達會稽。
三艘大船,運載這王家一行人。和幾十個家丁僕婦,各種箱籠行禮,緩緩出發。
卻還沒有走出十里水路,劉勝之心中就驀然一動。站了起來,來到船頭望去。
就見着天邊一片陰雲,如同奔馬一樣的飄來。轉瞬間就已經來到船隊之上。
讓四周的空氣立刻壓抑了起來,彷佛暴雨立刻就要降臨。
這不過只是普通人的感覺,然而在劉勝之的眼中。卻是見到那陰雲之中,更是有着如山一般龐大的壓力,隱隱約約的只是見陰雲正中,卻是一團金紅色的光芒。刺眼無比。
雖然這般情形,猛然一看,似乎和當日剛剛來到新安時候,在江上遇到那白虎精的陰神差不多情形。
但是,實際上,壓力到了何止十倍?
尤其是這股力量好生古怪。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是何等鬼神,居然能夠施展出如此力量?
白虎陰神。靠的是陰氣烏雲遮擋太陽真火。方纔能夠短時間在白日神遊對敵。
而在眼前卻完全不同,若非是劉勝之見到了黑雲之中,有着一團神光包裹陰神的話。幾乎錯以爲,自己遇到了經歷了太陽火劫的高手。
在那一刻,幾乎把劉勝之的膽子都給嚇破。經歷了太陽火劫,那幾乎就可以說無限接近陽神天仙。
遇到這種敵人,劉勝之直截了當的跪了。還能落個痛快而死的下場。
幸好。劉勝之最後發現。剛纔動手那人身上有着神光,定然不是自身修爲居然如此強大。而是有着極強的法寶護身。
說起來。劉勝之手中的本命法寶金龍簡。到了他真正修行陰神境界,開始出遊的時候,方纔會顯出真正威力。能夠護持陰神!
和這般法寶,有着異曲同工之妙!
不過。劉勝之是機緣巧合,得手了金龍簡。
而這敵人,不愧是鐘山君所派來的,手段了得,手下還有這般厲害的法寶。
下一刻,劉勝之就陷身在一處恐怖所在。到處都是金紅色火焰熊熊燃燒,無數鬼物在其中哀嚎,被這金紅色火焰煉化。卻不能死,彷佛生生世世。永遠在其中受苦。
那烈火燃燒到了劉勝之的身上,剎那間就有着一種痛苦,彷佛一直痛到靈魂深處。幾乎根本不能容忍。
好在這個時候。被劉勝之所祭煉的金龍簡終於有了動靜。
發出一聲輕音,護住了劉勝之的神魂,不受這等磅礴大力的攻擊。
但是肉身之上的痛楚,卻還是在的。彷佛無數小刀,在身上亂割。
這種痛苦,如此直接。不能防備,不能抵禦。甚至無法昏迷。
危機時刻,劉勝之知道自己要做點什麼。要不然,恐怕不僅身死,便是神魂都逃不開去。
卻在這個時候,一聲龍吟響起。彷佛一頭金色的巨龍飛舞而出,張口噴出一口白氣,頃刻間就把眼前的火焰,盡數給撲滅。
金龍簡猛然衝出!
下一刻,劉勝之的意識就清醒過來。伸手在臉上一摸,盡數都是鮮血。
這個時候,劉勝之方纔注意。自己渾身上下,到處都是血淋淋的疼痛無比。
卻是渾身上下毛細血管盡數爆裂,猛然一看,就好像被人剝皮似的。
劉勝之生出一種死裡逃生的慶幸和後怕來,好厲害,好厲害!
若是剛纔只要遲了片刻,自己恐怕就要在那龐大壓力之下,神魂俱滅。
伸手一彈,一道符籙在半空點燃。頃刻間,便是一道亮光,在半空升起。
彷佛忽然出現了一個太陽,光芒如同利箭一般,射穿所有烏雲。
只是一瞬間而已,更劉勝之所留下的唯一深刻的印象就是光,無所不在的光。浩瀚,強大,充塞天地之間!
“噗通……”一聲,劉勝之摔倒在船甲板上,暈了過去。
鐘山之中,世人眼不見的靈境之中。無數鬼物,一個個被繩子串了起來,如同長龍一般的行走。
就在靈境深處,半山之上。無數的鬼兵搬着石頭,修建着一座輝煌大城。
鐘山君穿着公侯之袍,法相威嚴。站在城牆之上,看着城下如同螻蟻一般的無數鬼兵,一點點的把這座宏大的城池修建而起。
“昔年,五斗米道在蜀中和巫教大戰。收服鬼帝土伯,八大巫部。建立二十四神治,準備一統靈界,建立陰世。
可惜,三國戰亂。曹魏大軍一至,二十四神治,盡數成泡影。只有神君的這鐘山靈界,卻要自成一界。日後方纔有資格成爲鬼帝,冥界之主!”
這一番話正說到鐘山君心底,哈哈大笑了起來。
卻在這時候,兩道流光倉惶而回。落在鐘山君面前,跪伏在地,渾身瑟瑟發抖。
“怎麼,沒有把人給帶來?”鐘山君的聲音聽不出喜怒,淡淡的說道。
落在面前的兩個影子渾身顫抖的更加厲害起來。
“看你們一身都是傷,難道是王家請來了杜遠不成?”
“不是杜遠!”兩個影子深深把身體跪伏下去。
“不是杜遠,你們還這般模樣?”鐘山君陡然發火,一腳踹了出去。
其中一個倒黴鬼慘叫一聲,翻了出去,繞在身周的霧氣散去了七七八八。
露出一個極美的女子來,倒臥在地上不斷噴出一口接着一口的青氣。許久化爲一頭狐狸,首尾捲曲一起,卻是再無動靜。
另外一個影子身周的黑氣也盡數都收攏了起來,露出一個另外一個女子來,同樣天姿國色。害怕的更是顫抖不起。
“你是不是捨不得把你妹妹帶過來?不願意她來服侍我?”鐘山君又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