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槍響過後,就聽見有人倒地的聲音。我回過頭一看,原來是兩個貴子摸上來被郝哥幹掉了,這郝銀庭不愧是老兵啊反應就是迅速。
“謝了啊,郝哥”
“沒事,咱們過去吧,去找你那個戰友”這郝哥人還是不錯的,不過剛纔看見他把槍口對準我時我還是嚇了一跳,以爲他不想和我去炸坦克要殺我滅口呢。
我們倆沿着右路一直摸了上去並找到了王禹一,他此時手裡捧着炸藥側臥着,但是他的腿上已經中了一槍。
“禹一,怎麼樣了,你中槍了”我說。
“呀,你咋還來了呢,剛纔運氣不好讓流彈給傷了,沒大礙”王禹一故作鎮定的答道。
我觀察了一下戰場形勢說“撤吧,貴子人數太多,這坦克根本渣不掉,我們沒等靠近就會被發現的”
“現在不能撤,你看看咱們的陣地,貴子已經上去了趙長官他們已經拼上刺刀了,我們沒有回頭路,必須得炸掉坦克!”郝銀庭的話讓我有些驚訝。
“可是,沒有法子啊”我繼續說到。
“我來,你們掩護我”只見郝銀庭從王禹一手裡接過炸藥包就悄悄的潛入過去了。我拉着禹一緊隨其後。在坦克旁邊一隊隊的日軍從此經過。郝銀庭給了我們一個手勢,我和王禹一向坦克周邊扔手留彈,雖然沒有造成多大傷害但是一些貴子的注意力全在我們這,往我們主陣地去的少了。
我和禹一開槍還擊,郝銀庭慢慢匍匐着總算進入了投射的距離範圍。我隱藏在蘆葦後面瞄準,對着幾個往我們這兒來的幾個貴子就是點射,花機關的火力果然不錯,幾個貴子被撂倒,但是一發子彈也貼着我的右臂劃過形成擦傷,這一下使我向後倒去,同時右手失去了對槍的控制。其他子彈也一齊向我飛來,在倒下去的同時聽見了子彈擊中蘆葦蕩的聲音。
對面的坦克也將炮口對準了我們,“當”的一聲炮彈在我們身邊炸開,其激起的塵土有兩三米高都落在了我的身上。巨大的衝擊使我耳朵嗡嗡的,勉強搖搖晃晃的站起。
由於身體受到炮彈衝擊的影響,我感覺天旋地轉的,所看到的一切都好像是慢動作,我看到,郝銀庭突然撞開了2名還在射擊的日軍,這突然衝出的他另有些日軍沒有反應過來,有的甚至忘記了開槍想要徒手將他攔住,但郝銀庭拉開了炸藥包的引信徑直衝向了坦克。
爆炸將連他在內的十多個日軍所吞沒,郝銀庭陣亡。突然的一聲巨響將前線的貴子吸引了回來,他們以爲有人迂迴到後面對他們形成夾擊了。我剛剛勉強站起,又被這巨大的爆炸給震倒了,連鋼盔都飛了出去。
我慢慢爬他剛纔坦克炮擊的位置,發現王禹一被炸的全身重傷,露出的皮膚滿是血液的紅。我湊近過去看着他,他還有氣並時不時的咳出血來。
我沒有時間去想別的,馬上就解開我腿上的綁腿將他綁在我的後背上,他的胸貼在我的背部,我能感受到從他身上流出來的血已經滲透到我的衣服裡直到皮膚。
經過一陣折騰, 我也很虛弱了,再加上炮彈的衝擊,感覺整個人好像靈魂出竅了。但我還是盡我的全力揹着王禹一往回走。這一段路我每走一步都要付出巨大努力,我感覺時間也彷彿停滯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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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方岑,我……我還活……着嗎”
“活着,你小子死不了,你命大”
“好……好疼”
“王禹一,給我打起精神來,別睡”我大聲的呼喊着力圖讓王禹一儘可能的清醒,保存意識。
終於,這一路我彷彿好像走了一年之久終於到了我們陣地腳下。上面的人見此,下來把我們來個拖了上去。
來到工事內,只見到處都是敵我雙方的屍體,有的到死都沒有分開依舊保持着生前的戰鬥姿勢。趙子琪的左臂也中槍了,見他披着外衣坐在彈藥箱上,醫護兵剛剛給他的手臂纏好繃帶。
趙子琪見我迷迷瞪瞪的說“咋了?你也掛彩了?”
“沒,學……學長,就是蹭破點皮,另外貴子的炮彈震了一下,郝……郝哥陣亡了,和十幾個貴子”
“哦,我看到爆炸了,王禹一還有一口氣?”
“有,死不了”我說道。
“剛纔貴子衝進陣地了,你們排長寡不敵衆,胸口被三把刺刀刺入,陣亡了,我這也捱了一槍,現在能動彈的不到三十個了”說着趙子琪遞給我一個水壺。
“排長,排長也陣亡了嗎?”趙子琪並沒有理會我的疑問。我想要去看看排長的屍體,但被趙子琪叫住。
他說“不用找了,在那堆屍體下壓着呢,我們沒有時間去管死去的人了,貴子的下一波進攻馬上就要來了,我得留下幾個人阻擊,你跟着我撤出去,這回不找大部隊了咱們直接回南京”
經過短暫的商討我和老徐以及另外五個人留下來打阻擊,趙子琪帶領其他人撤。他們臨走前我又去看了看躺在擔架上的禹一,他握着我的手顫顫巍巍的說“山今,我……我想和喝菠菜湯了”我沒有說話,只是用另一隻手握住他的手……
趙子琪他們遠去了,帶着生的機會遠去了。
我和老徐他們撤到了當時和王禹一打水的地方,第一次來到這兒的時候我就發現這是一個防守位置極佳的地方。但可惜的是我們只有一挺輕機槍沒法將這個地形優勢充分發揮。
日軍如期而至,我們應戰着,近了就用手留彈招呼,遠了拿機槍壓着。雖然老徐是補充師上來的,但是看得出他對機槍的操作還是很在行的。“噠噠噠”“噠噠噠”幾陣短點射顆顆都招呼到貴子身上了。但是漸漸的我們快要頂不住了,幾個兄弟相繼中彈。
貴子的迫擊炮在我們周圍爆炸,壓的我們無法還擊。最終只剩下我和老徐兩個人了,我帶着老徐向河流下游撤去,發現越跑河流的水位就越深,但最終還是有一發炮彈落在了我們身邊,我先是感覺到右臉一陣酥麻,再接着當我被震入到河水中時用餘光撇到了倒在地上的老徐。
他也陣亡了,伴隨着激起的水花我又一次覺得生命到了最終的路程,腦子裡又閃現出了許多,現在再想和趙子琪他們一起走是不是有點太晚了,郝哥,排長和老徐,都陣亡。接着我就失去了意識,任憑雨打風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