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將軍緣何至此?”回到城中的陸遜意外看到了甘寧。
“哈哈!”甘寧一掃連敗的陰霾,笑道,“仗伯言妙計,呂將軍火燒連營,大敗劉軍,主公聞之亦大喜。故而讓我率軍北來,伺機收復失地。”
陸遜大驚,問道:“甘將軍北來,餘暨何人守備?”
“劉軍大敗,餘暨又有何憂,我令部下小校率千人守備,足可堪用。”
“唉!”陸遜長嘆,“大事休矣。”
甘寧正待詢問,南面有一夥江東敗軍來到城外。敗軍小校入城,直奔甘寧。
“汝不守餘暨,來此做甚?”顯然這夥人就是甘寧留在餘暨縣的守軍。
“將軍離後,劉軍便突襲餘暨,我等無備,城中兵少,餘暨已被劉軍所佔。”小校說道,“在下撤兵時,見劉軍已南下山陰,主公恐有險,請甘將軍南下救援。”
甘寧一把揪住提起小校,惡劣的形勢讓甘寧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最終理智佔據上風,甘寧放下小校,說道:“速隨我支援主公!”
“是!”
“且慢!”陸遜說道,“我料劉軍大部皆在北伏擊呂將軍,南下取城之兵乃是偏師,孫將軍處有大軍守備,況錢唐尚在,劉軍偏師必不敢輕兵南下。甘將軍可與我守錢唐,餘暨之事當從長計議。”
“哼!便是爾等書生設計,江東方有此敗。如今不讓我回援主公,存私心乎!”
望着甘寧遠去的背影,陸遜心中宣判了他,甚至是江東的死刑。
早在呂蒙他們設計火攻,海軍便商議奪錢唐縣。爲了不讓江東軍察覺不對,襲城的部隊繞的很遠。等管統帶領襲城部隊來到錢唐縣不遠,卻發現陸遜早就回城守備了,而且甘寧也率軍來到錢唐縣。
管統停下腳步,在參謀團的提醒下,他反應過來。海軍的本意不是錢唐縣一座城,而是整個會稽,整個江東政權。哪怕把錢唐縣攻下來,江東軍還是有可能憑浙水死守。
既然甘寧來了錢唐縣,南岸的餘暨縣肯定沒有多少守軍,不如先取餘暨縣,這樣江東軍就無險可守了。
驚喜來的太突然,差點讓管統閃了腰。他不再停留,馬上讓士兵搭建浮橋,突襲了餘暨縣。
餘暨縣裡面果然沒有多少守軍,甚至管統進攻的時候,城門都是開着的。管統輕鬆奪取餘暨縣,望着逃離餘暨縣的守軍,管統又在參謀的提醒下,假裝南下山陰縣。
“餘暨既下,莫如直攻山陰。”
“山陰爲鏡湖所圍,三面環水,且鏡湖南面爲會稽山,人不得過,惟有北門可攻。山陰城小,更兼孫權等輩皆在山陰,難攻矣。莫如待將軍勝呂蒙,先取錢唐,穩妥爲妙。”
“汝言之有理。”
“報將軍,甘寧率軍出錢唐,正往餘暨而來!”
“計成矣!”管統興奮的猛拍大腿。
這次不用參謀團提醒,管統也知道可以埋伏甘寧。
管統正在算計甘寧的時候,呂蒙的大部隊也進入了包圍圈。海軍的人數確實佔優勢,不但能分兵埋伏,還能分兵襲城。
海軍自燒營寨,場面混亂,呂蒙只盯着敗逃的兵馬追擊,沒注意到,最先出營的幾支隊伍已經開始向後方繞路包圍了。
呂蒙追到北方土山附近,遠遠就見到土山上飛鳥盤旋,遲遲不願落下,這分明是有大軍埋伏的景象。
呂蒙冷靜了下來,制止了部隊,他也想到了屍體的事。呂蒙向副將和士卒詢問,發現沒人見到劉軍死人,己方追兵甚至也沒能殺掉一人。
呂蒙下令後隊改前隊,準備撤兵,只是太遲了,海軍的包圍圈形成了。
“呂蒙,你已無路可逃,即刻投降,爲時不晚。”
呂蒙不想和管承打嘴炮,浪費衝殺的時機,只是呂蒙有心殺敵,無力迴天。
不同於海軍停戰也天天訓練,爲了節省糧草應對大戰,這半個月以來錢唐縣的江東軍只操練過兩次,而且江東軍追擊了一個多小時,早就疲憊不堪了。
四方的海軍越來越多,呂蒙左突右衝完全沒辦法殺出重圍,除非他丟下大軍。呂蒙知道丟下大軍,江東就徹底沒希望了,所以他還抱有幻想,直到他力竭被抓。
被捆到管承面前的呂蒙說道:“別無他言,可速斬我!”
“呂將軍,我主乃漢室宗親,漢室三興,天命所歸,呂將軍又何必如此頑固。”望着沉默下來的呂蒙,管承說道,“將呂將軍送回吳縣,好生款待,不得怠慢。”
“是!”
管承沒有停留,留下一部分士兵打掃戰場,率大軍南下支援管統。管承跑到錢唐縣,才發現錢唐縣還是江東軍佔領。
不見管統的身影,管承和管亥嚇了一跳,不過很快斥候便把餘暨縣的消息告訴了兩人,還有甘寧被抓的消息。
管承和管亥兩人正要領軍到餘暨縣,錢唐縣的城門卻開了。
“伯言開門獻城,本將必報之主公,計伯言之功。”開城的自然就是陸遜。
最後的拼搏也失敗,就要想辦法止損。陸遜果斷讓家僕控制住錢唐縣城牆,待管承來時開城了。
“獻田之家尚有補償乎!”
“我主奉天子以討不臣,亦非強人,取人之地自當給予補償。”
由於江東士人全都隨着孫權南逃,那些留下的土豪根本不知道內務部爲何物,還以爲劉備巧立名目要奪他們賴以身存的土地,所以反抗及其強烈。導致江東士人產生了錯覺,劉備要搶奪土地。
聽完管承的解釋,陸遜後悔萬分,因爲被他們放棄的土地,劉備是按照荒地來算的,而陸家在會稽郡是沒有土地的。
那些沒見識的土豪不清楚,可陸遜這樣的大族族長是知道內務部的利益的,他捶足頓胸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