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化雪瓣,入臉微涼。
笙暢二人在街面兩旁屋頂藉風而行,如兩股青煙在飛雪中一飄而過,踏雪無痕。
此時,雪似乎下的小了些,滿天稀疏飄蕩着的雪花,在突兀吹來的寒風吹碎,化爲零星的飛雨撒落。
笙暢二人此時纔看清刺客的身影。
一襲白色裘衣,一頂白色斗笠,還蒙白色面巾,不細看,真與天地間的白雪融爲一體。這樣的裝扮,難怪方纔能在太子府院潛伏許久都未被人發現。
只見白影踩牆登檐,穿街過巷,如白雲過林,瀟灑自如。
他雖然輕功身法奇快,可後面策馬飛奔的侍衛更快,不一會兒被侍衛堵在一道死衚衕裡。
接着,笙暢二人也飛身趕到,落在檐頂觀望。
“你是何人,竟敢行刺太子,還不束手就擒”,爲首一名侍衛喊道。
白影一閃,並不回答,手中抖動軟劍如靈蛇吐芯,先發制人地攻向衆侍衛。
那些侍衛並非泛泛之輩,都是在禁軍中選出萬中無一的頂巔高手,專門負責保護太子安全。
只見白影攻來,侍衛門並不慌亂,默鍥地揮劍如網,無形中組成一道劍陣,把白影和軟劍網織其中,“叮噹”聲中,白影與衆侍衛已交戰數十回合,卻見對手劍陣攻守嚴密,無懈可擊,看樣子是非得把自己拖的精疲力盡爲止。
白影忽然劍點繁星,“蝴蝶翻身”,“銀河攪浪”,一一擋開壓在周圍的劍刃,猛地伏地滾落,同時斜刺裡飛出數劍攻向衆侍衛腿步,衆侍衛騰空躲避,終於破開了劍陣。他暗笑一聲,一個前翻似是要逃離,衆侍衛慌忙向前飛身合圍,白影見引得衆侍衛前飛,又忽然幾個後翻已逃脫衆人的合圍之勢,向侍衛追擊的原路逃離。衆侍衛這才翻然醒悟,剛纔是虛招,刺客也太狡猾了,把衆人引向前,前面卻無路,衆人微微一怔,又向白影追去。
“不對,白影最後用來破開劍陣的那招劍訣怎麼這麼熟悉,好像是在自己家院劉叔他們三人指導大哥時用的‘劍走崑崙’這招”,笙暢沉思着說道。
“雲兄,你在咕唧些什麼,你快看,太子侍衛似乎對這裡地形比較熟悉,那白影刺客沒逃多遠又被圍住了”,樊簡明指着下面說道。
笙暢看時,白影果然又一次被衆侍衛合圍。
“這位臺兄,你先走,我來替你擋會”,白影正在持劍對峙,忽然一道聲音從天而降,接着一個蒙面黑衣人騰空攻向衆侍衛,聽聲音像是一位女子。
“謝謝姑娘,來日相報”,白影抱拳謝道。趁機飛身逃離。
“雲兄,怎麼又出現一位不速之客”,樊簡明邊看邊說道。
笙暢想到白影那招劍訣,心中放心不下,“樊兄,你先看着等我,我去看白影刺客倒底是何人,”說着,丟下一句話,飛身而去。
“雲兄……”
笙暢趕到巷口,卻見牆邊扔下一堆衣物,看樣子正是剛纔刺客穿的白色裘衣和斗笠,人已不見。
笙暢木立良久,此刻雪停了,空氣也清新起來。
他慢慢轉過巷口,之前冷清的大街上,這會兒人也慢慢多了起來。
笙暢漫步在人羣,留意地觀察着,卻見不遠處酒樓裡出來了一位鬚髮皆白的負劍老者,似是喝醉了。一邊踉蹌行走,一邊拿着酒壺還在望口裡灌,彷彿心情不佳,邊喝邊唱,幾欲摔倒。
走近一看,原來那老者竟是白河東白前輩,笙暢心中有些不忍他這副模樣,打算上前去扶。
“你沒事吧”,笙暢剛向前快步奔走,卻見一位書生搶先一步扶住白河東。
“二弟,真是你啊”,白河東忽然抓住書生的手,激動地顫動地說道。
聽到聲音,笙暢頓時停下腳步,心中驚奇,又想了一下,大概是白河東喝醉酒認錯人了。
“大哥,是我,你還好嗎”,哪書生也忽然激動地說道。
“什麼”,笙暢驚詫道。
自己方纔沒聽錯吧,那書生竟然真的喊白河東爲大哥,笙暢心中一陣吶懵。
“謝書亭,他真的到大夏了”,那書生說話間終於露出臉了,笙暢看見後驚愕道。
“走,快跟大哥回去,呵呵……”,笙暢正在出神間,白河東忽然扔掉手中的酒壺,一把牽了書生的手,大笑着離開。
“對了,我得去看看樊兄那邊現在怎麼樣了”,看着白河東二人離去,笙暢回過神來說道。然後人影一閃,朝來路飛去。
笙暢趕到時,只見樊簡明和那黑衣人一起早已和太子侍衛廝殺起來。那黑衣人滿身是血卻仍在奮力低擋,樊簡明也勉力支撐。
笙暢不假思索,飛身而去,刀未出鞘,腿影如電,瞬間踢開漫天的劍影,雙手一伸,一下子把樊簡明和黑衣人提得沖天而起,瞬間失去蹤跡。
“聶姑娘,怎麼是你,你怎麼在這裡”,笙暢救出二人,才發現黑衣人竟是聶鳳姑娘。
“雲大哥,我們自從冰谷逃了出來後,淨慧師太受了重傷,在此皇城休養了一段時日,我今日才送師太,蘭蕊和劉蓉她們師徒三人離開,沒想到回來時遇到西夏侍衛追殺一個白衣人,纔出手相救……咳……咳”,聶鳳一邊咳嗽一邊虛弱地說道。
“雲兄,聶姑娘傷的不輕,現在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去買一輛馬車,先送聶姑娘回青城再說。”
不一會兒,笙暢把聶鳳扶上馬車,然後二人換着趕車向青城急馳而去。
太子侍衛們甩了甩被笙暢踢的發麻的手腕,正欲追擊。
“不必追了,那人武功奇高,追上也無濟於事,還是先去看看那白衣刺客”,爲首的侍衛說道。
不一會兒,他們來到笙暢剛來到過的巷口,依舊看見那刺客脫掉堆積在牆角的衣物,再看着街上的來往的人流,爲首的侍衛一揮手,帶衆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