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血,洛河紅染。
殺聲正酣,隨着夏軍潰退,大宋將士以一當十,愈加神勇。
累累屍堆之間,範純佑雙臂執劍,步行鴛鴦,旋飛遊走之際,已然誅殺數名周遭夏兵。孰不知,在他渾然忘我殺敵之間,一道凌厲寒光破空而來。
“少公子,當心!”
不遠處郭遵見狀驟然大喊,可惜晚了一步,這時範純佑跟本無暇退身。
“呃……”
“嗤”,一道青鋒刺穿左肩,接着光華一閃,執劍者迅速拔出劍刃,一道血線飛濺而出,寧寧哥冷笑着提劍落地。
“西夏狗賊,竟然背後偷襲”,範純佑吃痛踉蹌後退數步,左劍刺地支立身子,“砰”,右手長劍掉落一旁。他捂着肩頭叱罵道。
俗話說:“趁他病,要他命。”
寧寧哥可無暇聽他口中謾罵之辭,手中青光一閃,直直刺他咽喉。
範純佑見他飛劍復又疾刺而來,正欲提起左手劍刃相迎,不料左肩傷口一陣嘶裂巨痛,左手脫力難舉。看到那道寒刃直逼脖脛而來,剎那間冷汗如注,他無奈閉上眼睛,心中自知難逃一死。
“當!”
一聲清脆的響聲在眼前一震,範純佑睜眼一看,一道長槊斜側飛伸而來,正好擊開寧寧哥致命一劍。
“少公子,你沒事吧,快來人,帶公子回營賬。”
郭遵終於在危急關頭趕來,一把扶起範純佑,隨即呼來身側兩名將士將他拉走。
“郭叔,我不走,我得和兄弟們共存亡!”範純佑掙扎道。
“公子心意,衆將明白,可你若有閃失,我怎麼向範大人交代!”郭遵嘆道。
“快把公子帶走!”
“是將軍。”那兩位將士應聲,朝營帳火速奔去。
“想必你就是李元昊之子吧?竟然自己前來送死。”目送範純佑離開後,郭遵回過頭來問道。
因爲他見寧寧哥身着華麗戰甲,擡頭一望河面,李元昊正率衆急切奔來,立即猜道。
“是又如何,我倒要見識一下你一區區宋將有何能耐。”
寧寧哥從來沒有聽到有人敢這樣輕視自己,傲然笑道。說着,青鋒如電,他已飛身撲向對方。
郭遵見李元昊在亂軍中一時趕不過來,心中暗喜,要是擒到此人,夏軍必退。他當然不會錯過如此良機,見對方持劍刺來,“來的好”,他大喊一聲,奮力揮槊相迎。
然而,當寧寧哥劍刃迎上對方長槊時,他才知道自己錯了,萬全輕敵了。
俗話說:一力降十會。
長槊厚重,劍刃輕飄。
戰場之上,對方能將長槊舞的舉重若輕,足見他是一位沙場征伐的老將,其臂力與武藝何等精湛。武器的力道方面,寧寧哥顯然相形見絀,雖然他的太白劍法靈妙自然,儘量避其接觸,但還是被對方強勁的槊風帶的偏斜失控。偶爾劍槊相觸,寧寧哥往往震的虎口劇疼,寶劍幾欲脫手,偏偏此刻自己全身籠罩在對方重重疊疊的無邊槊影之下,脫身不得。
“宋賊,勿傷我兒!”
李元昊見寧兒遇上勁敵,情形危急,在亂兵中一邊揮戟清道,一邊大喊着加快腳步,飛掠而來。
“砰”,李元昊話音方落,一聲劇響,寧寧哥胸口結實地捱了一槊,手中長劍脫落,整個身子被擊飛三尺之外,他口吐鮮血,立即暈了過去。
郭遵本想生擒,耳邊忽然聽到李元昊的聲音,回頭一望,對方已在數米之外,剛纔心思一轉,這才痛下殺手。
他回頭衝李元昊獰笑一聲,再次揮
槊朝寧寧哥頭頂擊落。
“爾敢!”
一聲憤怒如驚雷般從天而降,“當”,李元昊手持方天畫戟終於在千鈞一髮之間格開長槊。
再遲一秒,寧寧哥定會腦漿崩裂,緊隨李元昊身後的夏將們各自吸了一口冷氣,微微一怔,立即手忙腳亂地將寧寧哥擡起退回夏軍陣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