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息怒,賊子已下了密道,或許此刻完顏前輩帶人已趕到皇陵入口處守株待兔,必能生擒那三人。”
小六見宇文圖怒雲滿面,上前恭首勸慰道。
“你又哪裡知道,之前奔赴中原乃至西夏,我與他有過數次交手,他武功使終勝我一籌,險些命喪他手,誰知他一直未下殺手。直到數日前在府上來搶婚,我見他內傷未愈,武功才能凌駕於他,可惜又讓他逃走,眼看今日又未能誅殺那姓雲的,且如今觀看了壁畫上各派的武學,以後恐怕更難有機會了。"
宇文圖慢慢冷靜下來,餘怒未消地說道。
頓了頓,他輕嘆道:“可惜未能完成父皇的遺命,秘籍焚燬一半落入敵手,皇槨所囚之人逃匿,此後必是後患無窮,也許日後也會給大遼帶來災禍!”
“陛下不必憂鬱哀傷,當務之急,是厚葬先皇,安撫羣臣,重振大遼國政爲重,追誅逆賊之事,屬下定會竭盡全力。對了陛下,聽侍衛們說,前方密室坍塌之際,柳妃不顧衆人阻攔衝了進入,當才找到陛下仙體之時,並未發現柳妃蹤跡。”小六一邊勸慰,忽然記起一件事,吞吞吐吐地說道。
“確實沒發現母妃,她對父皇一往情深,也許他還活着,被人劫去也尚未可知。”
宇文圖忽然想起皇城門外,白河東和謝書亭混在叛軍中,刺殺了叛軍將領衛亮,導致叛軍潰亂,也無形中幫了自己的情景。想到他們二人之前和母妃的關係,也許是不想讓母妃在皇城淪陷之時,死於叛軍之手吧,宇文圖心中暗自猜測道。
“稟告陛下,方纔議政大殿忽然闖入數名武當弟子,劫走了玄真道長和淨慧師太的屍體……”
忽然,一陣凌亂地腳步聲從身後響起,宇文圖回過神來,聞聲一怔,不禁和小六同時側首,只見數名遼兵侍衛們狼狽不堪地奔來,倉惶伏跪在地。
“原來剛剛假扮士卒,混入密室的兩名峨眉女子竟然是與外面武當弟子裡應外合,走,出去看看!”
日近午時,光影穿林。
皇城南郊的山林,鬱鬱蔥蔥,遠遠望去,山勢虎踞龍盤,綿延起伏直達天際。
草木枝葉間的露珠,隨着溫煦的陽光漸漸蒸發,繚繞的水霧隨風飄蕩。穿林的士卒鞋履早已被草中的露水浸透,溼氣蔓步,腳底奇癢難忍,行動也越來越緩慢。
山羊鬚老者一時尋不着皇陵出口處,心中有些急躁,強忍着腳底的不適,一邊鼓舞士氣。
“大家快點搜尋到皇陵出口,莫讓賊子逃匿!”
衆人聽罷,只得勉力前行。
忽地,一陣風過,耳畔隱隱響起了淙淙的水流聲。
“傳聞龍脈寶穴,必然在羣山曲水之處。”
他頓時駐足遠眺,身子微微一震,忽然記起了之前自己所覽古籍所述,心中大喜。
“這山林之中可有水域源地?”他忽然問道。
“稟大人,翻過這道山嶺,前方確有一道高聳斷崖,斷崖前方便有一大片半月形河道,水流是從西邊山域而來,經過皇城護城河,盤旋流來,經過這邊半月形河道,又從東邊山谷之間曲繞南下,順大宋江城方向而去。”身旁一名兵卒細細回道。
山羊鬚老者聽罷,心中早已有了主意,之前在密室內見宇文圖手中的地圖上,確實清楚地標註着一道山崖,此刻他已猜到皇陵出口所在。
“那前面那道斷崖有多高,人可否上得去?”他略一思索,開口問道。
“回大人,那道山崖高聳奇峻,約有數丈,只可容三四人攀巖而上。”那名士卒回道。
“哦,我料定出口必在崖下,如若登上崖頂,也容不下多人,就算上了崖頂,下方河道,早已出了弓箭的射程,賊子出來必會渡水登岸逃離,看來只好到對岸設伏”,想到這裡,山羊鬚老者撫須一笑,眼中精光一閃。
“快,大家火速前行,從前方山崖兩側,山谷中水流狹窄之處渡水過河,繞到山崖對岸山嶺之中設伏,絕不能放走一個賊子!”
“是”,衆人應聲,疾步穿林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