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島
靠北部密林深處的一片空地處,無端增添了許多新建的墳冢。
不遠處,一位面帶刀疤的中年人,單手扶着林中的一棵樹木,目光穿過林隙,仰目望着盤旋在林木島嶼上空的海鷗,聽着林外江浪撲打着礁石的聲音,一時百感交際。
離他身後不遠處,一位懷抱嬰兒的婦女一邊哄着懷中孩子,一邊溫柔地望着他的背影,不忍打擾。
這二人正是前幾日被笙暢和子影二人救回島上的馬怒,以及那對宗氏婦人母子。
二人來到島上後,雖尚無夫妻之名,但已經柔情蜜意地過了幾天平靜愜意的日子。
這幾日,馬怒身上的傷勢稍稍好轉,已慢慢將島上全部遇難的兄弟們屍體掩埋在林中空地。今天他也剛好藏埋了最後一位兄弟的屍骨,宗氏一直在他身邊陪着他,見他辛苦,多次將孩兒放在一旁想要幫她一幫,終是被馬怒拒絕,將孩子重新塞到她的懷中,並把她推到一旁,告訴她這是大男人乾的事,不准她插手。
宗氏只能遠遠地看着,陪着他幹完這一切。
看到曾經聲名顯赫的馬幫幫主,在官兵擄走她時,帶人不顧一切地救她們母子。這些日子,這個男人又如此憐惜和疼愛她們母子,她的心裡感到一種久違的甜蜜,一刻早已沉眠的癡心早已寄託在他的身上。
可惜,二人雖情意濃濃,可使終沒能捅破情愛的最後那層窗紙。
宗氏看他神情悲痛,心底也一樣沉悶,只能遠遠地觀望。
當馬怒目光掃過這幾天自已爲兄弟們新立的孤冢,莫名心頭一酸,淚水從眼角汩汩滑落。
“兄弟們,你們安息吧,是大哥害了你們,本該早一點查覺那個冒牌的軍師,結果害的你們一一喪命……白無玉,總有一日,我要親手宰了你,給死去的兄弟們一個交代!”
他另一隻手重重地捶打在樹木上,恨恨地發誓道。
那棵被她捶打的樹木一陣劇烈晃動,林葉簌簌震落,有幾片樹葉悠悠飄落,落到他蓬亂的發間和衣衫。
那個被他捶打過樹木的拳頭,指縫間隱隱有幾點殷紅的血珠滴滴掉落。
“馬大哥,你這是幹什麼,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可不能這麼對自己啊!”
驀地,身後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一陣香風撲來,宗氏瞥到他那隻血淋淋緊握着的拳頭,再也按捺不住,慌忙奔上前來,一手抱着嬰兒,另外一隻手抓起了他剛剛在樹上蹭破的拳頭,輕輕地吹了吹,心疼地慍聲說道。
看她嬌面含嗔,一臉關切的樣子,馬怒心底一陣感動,情不自禁地攬腰緊緊地抱住了她和孩子。
宗氏忽然被他緊緊抱住,嬌臉瞬間嫣紅一片,身子忽地一酥,一顆鹿心剎那間狂跳不止。
此刻,他低頭一看,嬰兒也許玩累了,已經睡着了,他看着懷中的宗氏羞面含春,“我沒事,謝謝你”,說着,不覺吻上了她那薄嫩的櫻脣。
“快搜,一定要將馬幫捉拿歸案,朝廷必會重重有賞!”
二人正在纏綿之際,一道嘹亮的聲音從林外傳來。
“馬大哥,不好,島上好像來人了。”宗氏驚道。
“別怕,有我呢,來,咱們先藏在這兒,這兒林深草密,他們一定發現不了咱們。”馬怒聞聲,微微一怔,放開宗氏,拉着他鑽入附近一處濃密的林草之中,安慰道。
然後,二人靜靜掩藏在草中,望着外面。
“稟白大人,屬下等人在蓮花島細細搜尋過,空無人煙,是一座空島。”
只見林中從四面八方飛掠而來幾道黑影,落在一襲白衣少年身前,恭身說道。
“白無玉……這幫朝廷狗賊真是陰魂不散!”
馬怒終於看清那名白衣少年的容貌,恨恨地罵着,幾乎馬上要衝上前去和他拼命。
“馬大哥,此時萬萬不可衝動!”
宗氏看他情緒激憤,慌忙拉着他的手臂說道。
“我知道了夫人”,馬怒回頭看了一眼她和孩子,心情頓時平靜下來,朝她微微笑道。
聽的一句“夫人”二字,宗氏嬌軀忽地一顫,心頭泛起陣陣漣漪,甜蜜而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