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娘三步並作兩步匆忙奔上前去,拿起紙上的書信,細細一看,忽然拿着書信奔出房間,一直跑出小院。
此刻院外寨巷街頭,朝陽鋪道,人流如梭,只是在人羣中再也看不到丫頭的身影,從信紙上墨跡已乾的情形來看,她顯然已離開多時了。
“看來的把丫頭離開的事的告訴給少爺一聲”,廚娘想着,望了一眼街巷前方幫主府邸方向,飛快奔去。
這兩日,笙暢帶着小魚,渡江而過,然後一路北上,向大遼皇都方向日夜兼程趕路。
只是,讓他和子影異想不到的是,一路之上,竟然沒花一分銀兩。
他渡到岸頭時,岸上早早走一輛馬車靜靜等候,然後一個車伕跳下來迎了上來,“少俠和姑娘請上車,有人僱了銀兩讓小的在此恭候”,那人說着便將笙暢和子影扶上了馬車。
再後來,每遇到城鎮,當他倆走進客棧用餐時,總有人提前預定好酒食。漫漫路途,如此優待,笙暢和子影雖然有些疑惑,但也知道,一定是擄去小魚的那位黑衣人背後的神秘主人所爲。
也不知道對方葫蘆裡倒底賣什麼藥,看來只有到了遼國都城謎底才能揭開。同時,對方對笙暢二人一路行程的精心安排,讓他們有了一種深深的戒備之心。
朝陽在山嶺間跳動,飛鳥在路旁樹枝上歡愉,丫頭下的山來,一路奔跳着前行,在山下鎮上買了些乾糧,然後向路人打聽了一下蓮花島的所在,慢慢前行。
她行了數裡,終於來到了小鎮北邊五十里開外的江邊。
望着滔滔江水,丫頭此刻,有些口渴,她奔到江邊,用手捧了幾口清冽的江水,然後站了起來,忽然看到不遠處江邊蘆草中停放着一艘無人乘坐的小舟。她在鎮上聽說,要去蓮花島必須在此乘舟,順江而行,行至兩三日,運氣好的話便會遇到一座狀若蓮花的島嶼便是蓮花島,方圓十里的漁民輕易不敢靠近那座島嶼,因爲蓮花島上住着讓商旅走販談虎色變,馳名江湖多年的馬幫。
丫頭輕笑一聲,跳上那艘小船,小手握着船漿在水中輕輕一撥,小船便隨風一起向東飄蕩。
浮陽翠影,兩岸青綠,蔚藍的天空上飛逸的白雲映在水中和山川的倒影一起飛退。輕風在耳旁流動,丫頭情不自禁地閉上眼睛,感覺這一刻天地間悠然空曠,自由無羈的愜意。
也許,真正的江湖就是這個樣子吧。
平靜而浩遠,空曠而神秘。
無羈而自由,讓心神在天地間無限遊蕩。
而不是之前聽師傅口中所說的,叵測無端,殺戮無常,陰謀迷漫的無休爭鬥……
良久,她才慢慢掙來眼睛,“咦”,她忽地驚叫一聲,卻看到前方江面上浮着一具屍體,她急忙划船行了過去。
費了好大勁才把那具屍體拉入船中,她仔細查看一下,此人氣息全無,卻見心口處還有一絲溫熱。
“看來還有一絲生機”,她喃喃自語道。
師傅從小教授自己醫理,告訴自己醫者不能見死不救,要盡力而爲。
想到此刻,她看看此人膚色已被水泡的有些蒼白,身上有無數箭傷和刀痕,看來流血過多。她苦思良久,卻一時苦無醫救之法。
忽然,她靈光一閃,記起當日在江城古宅時,那位大哥哥把師傅的遺物交給自己並叮囑自己千萬不能讓任何人看到,所以她一直藏在身上。
想到這裡,她摸摸身上,便掏出那本泛黃的“妙手醫經”和黃布上套着的一套“七寸蠍尾針”。
她翻開醫書,細細流覽數頁,心神沉浸書中,一盞茶的功夫,她臉上終於有了笑容。
丫頭天生聰慧,只看了片刻醫書,胸中已有了拯救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