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幫廢物,退下。”黑衣將軍厲叱一聲,那數十名遼兵慌忙起身,上馬灰溜溜地退至路旁。
眼看後面遼兵隊伍快要趕到,笙暢不再遲疑,大喝一聲,刀鞘在馬背上輕輕一拍,白馬立即揚踢嘯天,落地時疾若流星,橫衝而過,看似要將黑衣將軍踩踏而過。
黑衣將軍見狀,臉色一冷,就在白馬快要奔到身前時,他騰空躍起,同時左掌探出拍向馬頭,笙暢眼明手快,左手寒月帶鞘右掃而出,企圖格開他拍向馬頭的凌利一掌。
誰知,待笙暢掄刀橫掃而出時,對方左掌驀然收回,笙暢擊到空處,原來剛纔他左掌探出乃是虛招。
“砰”,就在笙暢刀鞘擊空瞬間,黑衣將軍右掌忽出,結實地拍響馬首。白馬慘叫一聲,顱骨碎裂,馬目溢血,頹然倒地斃命。
白馬倒地之際,笙暢已然飛身而起,心中惋惜之餘,右手忿然拔刀,一股冰寒之氣貫徹長天。
此刻身後的遼兵隊伍已然趕到,見耶律將軍和一位年輕人在打鬥,衆位遼兵手持兵刃,如黑蟻般慢慢在外環圍峙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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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寒冽冷凝的刀氣撲面而來,耶律奇覺得這把寶刀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一段往事在腦海中浮現。
二十年前遼宋大戰之際,當時自已年輕氣盛,初次帶兵與宋兵交鋒,可是當年宋軍的對手是一位名叫雲龍的大將,帶領三位副將殺的遼兵節節敗退,那次自己也是第一次戰事受挫,雲龍帶兵奇詭難測,自己當時背中捱了一刀,正覺得自己會命喪沙場時,皇子宇文雄忽然帶領援軍趕到,救了自己一命。之後宇文雄繼位成爲大遼新君時,便封自己爲臣相兼護國大將軍,自己也因當年那次的救命之恩,感恩戴德,兢兢業業地爲大遼效命至今。
聽說當年遼宋戰事已罷,宋遼簽定“澶淵之盟”後,雲龍帶領那三名副將便辭官歸隱,不知所蹤。
看到熟悉的刀光,自己後背那條狹長的刀疤似乎也隱隱作痛。忽然,看到刀氣如龍,如行雲奔濤,多麼和當年沙場相似的刀法,他立即回過神來。
“雲龍是你什麼人?”廝鬥中,他忽然問道。
“是家父。”笙暢見他提及家父的名諱,微微一怔,刀勢不由自主地爲之一緩,脫口而出。
“嘿嘿,原來真的事雲龍之子啊,世事如幻,沒想到二十年後竟然能和他的兒子相遇。”耶律奇自嘲地笑了笑。
笙暢聽得出他果然曾經與父親相識,只是剛纔說的話有些費解。正當他刀勢一滯時,卻見對方先前似乎有些顧忌寒月的鋒芒,忽然轉守爲攻,並指如劍,瞬間彈開刀刃,隨即手似龍爪探胸襲來。笙暢之前受李元昊一掌,受傷後暗中用家傳內功配合“七星劍譜內功心法”調息,本來功力剛剛恢復一半,此刻顯然未能躲的開胸前一爪,儘管他在對方襲胸之際忙用輕功身法向後橫移半步,可胸前還是火辣辣的巨痛。這一刻,他瞬間記起對方剛纔龍爪之手,和當日在沙城客棧密室裡,通過鏡子看到那位行僧與白山黑水打鬥時所用的龍骨手十分相似。
笙暢胸前捱了一爪,踉蹌而退,就在失神間,只見周圍峙立的黑壓壓的遼兵趁機紛紛手持兵刃,一齊向自己撲來。
笙暢咬咬牙,奮力飛起,還好寒月刀鋒夠利,瞬間斬斷遼兵手中無數兵刃,突圍而出。
可就在他突圍飛起之際,忽覺得後背冷風飛疾,耶律奇一腳踹到後肩,笙暢悶哏一聲,被踢的直直向湖水中落去。
笙暢大驚,自己不會水,又沒了小魚身上的龍玉,要是跌落水中肯定難以逃生。
“雲大哥,莫怕”,正在笙暢驚恐不定時,水邊草叢中忽地躥出一條黑影急掠而至。笙暢被來人柔軟的身子抱住,那人腳在水面一點,如離箭之弦飛掠湖水對岸。
“子影姑娘,謝謝你!”看到環抱自己之人後,笙暢說道。
“你是何人?”看着雲龍之子被自己剛要踢落水中,忽然被一名輕功超絕的黑衣人救走,耶律奇在岸邊問道。
子影朝笙暢微微一笑,並沒有回答耶律奇的話,反而質問道:“你可是耶律奇。”
“正是老夫。”
“好,我還會來找你的……”
一道聲音在湖面盪漾,子影帶着笙暢已經在對面岸上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