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冰涼刺骨,笙暢被一股泥浪打落水中後,嗆了一口水,眼前一黑,身子直直往下陷,感覺跌落到河中水眼漩渦之中。
他懷中單手緊緊抱着嬰兒,身子在迅速下沉中,他另一直手奮命地划動着,還是徒勞無功。這時才記起自己不通水性,上次落入涇河中是由於小龍女施展的神秘力量和龍玉的緣故,自己才能在水中行動自如。可是現在呢,自己
內力全消,和常人無疑,一片黑暗和眩暈中慢慢下沉,他只得本能地用手撥動,讓他最擔憂的是懷中嬰兒的安危。
“雲大哥”,當笙暢正在絕望中,耳邊忽然傳來熟悉的聲音,接着自己被一隻纖手拉住。黑暗中,一團柔和的白光在眼前泛起,“小魚”,笙暢轉身一望,微微一笑,亦如先前,白光擴展成透明球狀真空,瞬間將笙暢三人包裹其中,隨即三人置身白光中,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慢慢拖着上升。
“果然是龍玉”,緩緩上升中,笙暢看到掛在小魚脖脛上的龍形玉佩閃爍不定,心中暗道。
讓笙暢更爲驚異的是,此時此刻光球內如沐春風,自己和小魚先前在暴雨泥河中身上沾染的污垢,還有包裹嬰兒的綿布上的泥水,不消片刻,所有污垢化作細小的顆粒狀,被無形的柔風吹拂隔擋在光球外。而光球之外,水聲震天,河水暴嘯,雷雨喧灑。
“哇……”,笙暢懷中的嬰兒忽然發出哭聲,笙暢和小魚微微一怔,二人心中一喜,原來自從落入洪濁的河水後嬰兒竟然安然無恙。
此刻,這羣流民終於按照笙暢的方法渡過了河去。想到笙暢二人爲了救人雙雙落水後,過河的百姓們依然駐足河邊,輕抹着眼淚,雨依然狂飆而落,衆人心中傷痛,久久不忍離去。
忽地,風雨中,河中傳來了一聲嬰兒的哭泣聲。
“我的孩子,他還活着”,聽到聲音後,那名婦女驚叫一聲,激動地望着水面,其他人也驚愕萬分地想前望去。
“砰”,一聲輕響,河面水花四散,笙暢懷中抱着嬰兒,牽着小魚的手徐徐升騰在水面上,然後腳踏河面,如履平地,向衆人走來。
這一刻,水面之上,笙暢和小魚衣襟隨風,落水之前的滿身污泥瞬間煥然一新,就連斜飄的急雨,飄落下來碰到無形的氣罩四散而來。
衆人眼直直地望着二人帶嬰兒,如同謫仙,迎面而來,都不約而同地揉了揉眼睛,還以爲看錯了。
等笙暢二人上岸後,光華一閃,二人頭頂無形的氣罩忽然消失。和衆人一般,笙暢和小魚又重新沐浴在風雨之中,看到這一幕,衆人又驚得目瞪口呆。
“大姐,你的孩子”,笙暢走到那位婦女身邊,把孩子遞了過去。
“哦,多謝二位少俠”,那位婦女接過孩子說着便要跪拜,“雨這麼大,大家快點趕路,看前面有沒有避雨之所”,笙暢一把拉住那位婦女,立即朝大家喊道。
大夥們被笙暢一語驚醒,這才紛紛向前趕路。
廣袤的荒原上,野草遍野。稀落的幾棵樹木下,一條孤寂的小徑幾乎被路邊的野草遮蓋。
風雨飄搖,渺無人煙。
大家冒着暴雨,在這天荒徑上深一腳淺一腳地向前行走,行了數裡,天色也越來越暗了,可雨還在浠浠瀝瀝下個不停。
“少俠,前面像是有間草廬,大家快點,進去避避雨。”笙暢牽着小魚的手在隊伍的後面走着,忽然,走在最前面的人大聲喊道。
大家擡頭一看,漆暗的夜色下,一座破敗草廬擋在前面路旁,大家相互一望,每個人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互相攙扶着走進了草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