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悠悠,暗影浮動。
望着藍天白雲,笙暢二人躺在草坪上,連日奔跑趕路,又遇到這麼多事,這一剎那,片刻的安靜,陣陣倦意來襲,不知不覺,二人竟然睡着了。
不知什麼時候,自己穿梭在西夏皇城街道上,在來來往往的人羣中木然而行,身旁過往的路人面色呆滯,擦肩而過時,居然無一人覺察到自己,感覺看不到自己一般,自己更像是位旁觀者。
忽然,前面鑼鼓喧天,喜樂遍道,無數帶刀侍衛簇擁着一輛紅彩錦繡的龍輦浩蕩而來,路人紛紛避道跪拜。龍輦上,李元昊一襲龍繡喜袍,滿面春風,邊走,邊朝道路兩旁跪拜的百姓微笑揮手。
望着大街上跪拜着齊身歡呼的百姓們,笙暢一人佇立在道路中間,侍衛簇擁着數馬拉着龍輦行馳而來,瞬間穿過笙暢的身子而過,笙暢感覺自己在衆人眼中如若空氣或影子一般,馬車過後自己打量了一下身子,完好無損。好奇之下,跟隨着馬車一路前行。
進了皇宮,宮殿別院林立如海,在一處別院處,衆人停了下來。
一名侍衛快步上前輕掀龍輦簾縵,恭身請李元昊走了下來。笙暢跟隨衆人飄入院落,紅毯鋪地,順着走廊,一直通向一間廂房門口,紅毯兩旁乃至那間廂房門口站立着許多侍衛。
“嚶嚶”的哭聲傳來,不多時,幾名侍衛推搡着一位身穿紅色喜服的女子出了廂房。
那名女子鳳冠霞帔,頭蓋紅帕,正是小魚。遠遠望着小魚紅妝粉黛,天姿國色,美得不可方物,笙暢瞬間看癡了。
“愛妃,今天是我迎娶你的大好日子,快隨我進宮……”
李元昊大笑着向前去牽小魚的衣襟,“你……你別過來,雲大哥快來救我”,小魚在衆人的推搡下掙扎着大喊道。
笙暢方纔回過神來,飛身去踢李元昊抓小魚手腕的臂膀,不料,腿影穿透他的臂膀,徒勞無功。
自己現身在小魚面前,小魚和其他人就是視而不見,自己自始至終在衆人眼中虛影一樣的存在。
小魚一路苦泣着被李元昊拽上了龍輦,自己卻眼巴巴的看着,無能爲力。
“啊……小魚”,急火攻心,笙暢仰天長嘯。
“雲大哥,你做噩夢了,還在惦記你的義妹小魚姑娘嗎”,笙暢忽然驚醒,只見藏玉正半跪在身前,拿着手帕爲自己擦拭額頭的汗滴。
“原來只是一個夢,還沒到西夏呢”,笙暢打量了周圍的環境,尷尬地笑了笑。
此刻,天上已經繁星點點,暮風習習。
“走吧藏玉姑娘,不知道雪兒和小魚她們在西夏皇城怎麼樣了,得儘快趕回去”,說着笙暢翻身而起,牽着藏玉的手朝前路走去。
不一會兒,笙暢二人來到一座小鎮。
走到鎮上,藏玉心中莫名一酸,眼角忽地滲出了淚花。看着街道上昏暗的路燈火,稀疏穿流的人流,笙暢看着似曾相識的街景,猛然纔想起,這個小鎮便是笙暢之前來過,離青陽村不遠的涇水鎮,對於藏玉來說,真是傷心之地。
“藏玉姑娘,別難過了”,笙暢寬慰道。
“雲大哥,既然路過了,能否讓我再去看一眼爹爹”,藏玉忽然淚眼如花地央求道。
“好,咱們也該去看看藏老伯,不過先吃點東西,我有點餓了”,笙暢說着,帶藏玉走進了鎮上一家客棧。
夜幕剛剛降臨,客棧尚未打烊,三三兩兩的食客絡繹不絕,大多也是行走江湖的武林人士。
笙暢二人要了飯菜,草草吃完便走了出來。
此時,月亮也從東山慢慢升了起來,柔軟的光華灑落街頭,風躥街頭,清涼如玉。笙暢牽着藏玉的手慢慢踱過小鎮,向鎮外一處荒野之地行去。
荒草連天,林影卓卓,即便有月華鋪道,這一片荒野在夜風中寂然孤僻,陰森怖然。
衣襟翩翩,笙暢攬着藏玉細腰,踩着林梢草尖,踏空而來,落到一處孤墳旁。
“爹,孩兒又來看你了,此去西夏,也不知道何時再會回來”,藏玉‘撲通’一下跪倒在地,放聲痛哭道。
“藏老伯,你放心,我答應過你,盡力會照顧好藏玉姑娘的”,笙暢也隨着藏玉姑娘跪拜道。
夜色寂寂,蟲鳥低鳴。
忽然擡頭時,只見荒野上空有兩人飛騰而過,不多時,又有兩道人影飛掠追尋。看身形,前面是兩名黑衣男子,後面像是兩名女子,而這四條身影似曾相識。
“藏玉姑娘,前面有人,我們去看看”,笙暢看着四人踏空而去的背影,有些好奇,不由分說,拉起藏玉便騰空而起,攜藏玉向那四人遠去的方向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