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恆身兼諸多功法,尤其是煉體法門,個個不凡。
不拘是金剛不壞神功、百毒鍊金身、太陰煉體決,還是煞身的異變和各種煉體殘譜,都可謂是當世頂尖!
Wшw ¸TтkΛ n ¸co 可以說,在武學沒落的這個時代,單說在煉體之道上的成就,他當屬天下第一!
只不過,這些功法雖然個個強悍,卻無一能爲他指明突破境界的道路。
先天后期,已是極限!
就算是天屍宗的太陰煉體決,因爲來源神秘,其中有着入道之法。
卻也因爲其中涉及到法術和此界靈氣的匱乏,不爲他這個習武之人所取。
在蔣離隨筆上,是有着他突破武道宗師的記載。
但其中所述,他某一日如醍醐灌頂般豁然開朗,其間過程蔣離自己也說不明白,也只能作爲參考。
爲了突破境界,在潛心修煉之餘,孫恆只得拿出那蔣離師尊的畫像,時時感悟,希冀着從中找出一條道路。
而孟秋水的話,點醒了他。
金剛不壞神功的金佛,自帶一股鎮壓一切、不朽不滅的韻味。
蠱神經所觀想的畫像,乃是萬蠱之人,更非人形,奇異畫像宛如鬼神。
太陰秘錄更是傳來一道陰暗虛影,無有實質,虛無不可捉摸。
如此種種,就是沒有以本人作爲本相供人感悟的。
細細想來,這也是無奈之舉。
畢竟每個人都有所不同,如若以自身爲本相的話,旁人怕是無法感悟。
而且先天感悟,欲要完美,一般人的肉體凡胎也達不到標準!
只有金佛、蠱神、虛影這等不真實的存在,纔可完美表述功法意蘊。
就連孫恆,也會自然而然的選擇以百川匯流代替經脈運轉之妙。
不過如此以來的話,修行這種種功法,定然也達不到真正的圓滿大成!
就如金剛不壞神功。
一旦此功大成,神魂之中金佛凝聚,宛若真實,可抵擋外魔入侵,鎮壓雜念。
但肉身畢竟不同於神魂,不能夠隨意觀想變化,每個人的長相、形態也都各不相同,與那金佛更是差距不小。
因而金剛不壞神功即使大成,金佛所展露的力量、神韻,肉身卻最多隻得七八,無法盡得全功。
更何況,孫恆的肉身經由煞身異變之後,也早已與常人不同。
他的血脈與煞身相融之後,要比常人複雜的多,氣血運轉也是一變再變。
他在淵山閉關了兩年,靠着對肉身掌控入微之能,纔算適應了現在的身體。
“別人的功法雖好,卻終究與自己的肉身有些差距,就連圓滿都無法達到,又談何突破境界?”
送走了孟秋水,孫恆躺在躺椅上,身軀來回搖晃。
在他的掌中,是本從涼國一位煞身高手身上得來的煉體秘籍。
其間有對煞身血脈的詳細描述。
良久,隨手把秘籍甩到一旁的玉案上,手一翻,他的左掌之中,已是多了一個石塊。
右手也拿起了腰間的血毒劍。
“唰唰唰……”
但見場中寒光閃爍不定,石屑紛紛落下。
片刻後,一個栩栩如生負手而立的男子石雕,已是出現在他的掌中。
男子長髮披肩,眼眸淡然,相貌雖平平無奇,但身上卻有股攝人之威。
如此雕塑手段,已是有了化腐朽爲神奇之能。
只不過孫恆對此卻不太滿意,手中發力,猛然一握。
“彭!”
石雕碎裂成粉,被風一吹,當即飄向遠方。
而孫恆手一翻,掌中再次出現一個石塊。
有着儲物袋在身,這種東西,就算是雕上一天,他也用不完。
“唰唰唰……”
寒光再現,片刻後,孫恆的掌中再次浮現一個栩栩如生的石雕。
只不過,這一次的石雕,不再是人。
而是一頭兇猿!
兇猿雙手託天,十指扣地,獠牙凸起渾身猙獰,透着股望之生畏的兇戾之氣。
而躺椅上的孫恆,眼望掌中的石雕,眼眸不禁微微一動。
在他的感知中,那許久未曾有過變化的肉身,竟是對外界悄然生出了感應!
…………
日升月落,春去冬來,時光的流逝從來不受他人的妥協,一往無前。
這些年來,石安郡的行商相比起其他地方,應該算是過的較爲幸福的。
沒了李家這個壓在頭上的大山,雖然朝廷下發的差事依舊不輕,但總能過得下去。
郡城的商會聯盟攀上小寒山的仙師,又和朝廷衙門裡的關係也不錯。
因而商會裡的幾家行商,竟是在這亂世之中,得到了不小的發展。
其中尤以孟家最爲出挑。
作爲與小寒山仙師的直接聯繫人,孟家的行商在這數郡之地,無人敢招惹。
曾經有過不開眼的盜匪,仗着遠在平郡,出手截了孟家的商隊。
他們本以爲平郡遠離孟家的勢力範圍,就算對方要報復也無能爲力。
卻不想沒過多久,就有兩位仙師找上門來。
仙師乘仙鶴自天而落,不過半響功夫,就已讓這橫行一方的盜匪團伙盡數覆滅!
直到此時,某些人才明白,孟家與小寒山仙師的關係,竟然如此深厚。
至於孫恆……
當初的他雖然導致了李家的覆滅,但他本人也只出現了一日,隨後就徹底消失不見。
隨着時間的推移,除了某些有心人之外,在小寒山的刻意遮掩下,已是無人還記得有這麼一個人曾經來過石安郡。
並直接導致了李家的覆滅!
眨眼間,又是一個冬季。
大雪過後,整個小寒山已是銀裝素裹,宛如被披上了厚厚的白衣。
後山。
這裡是一個佔地足有數畝的巨坑,坑中悉悉索索之聲不斷。
坑裡滿是泥濘,飛雪落下當即消散無蹤。
無數的蛇蟲在其間攀爬、撕咬,勢若瘋狂,尖叫聲更是不絕於耳。
此乃萬蠱坑。
是蠱神宗煉製蠱蟲所用,天蠍蠱、金蠶蠱乃至飛天金蜈蠱,都可自這裡面誕生。
相比起陶罐養蠱,萬蠱坑出來的東西,更加兇殘,也更加的強悍。
“唰……”
一人立在坑邊,手拿一個獸皮袋,單手一引,一頭幼小的蠱蟲就沒入其中。
此人年歲不大,卻已是先天高手,相貌倒是清秀,只不過一雙眼眸裡盡是冷漠,讓人無法親近。
片刻後,這人收好了今日的蠱蟲,邁步朝不遠處的一個竹亭走去。
“孫師傅。”
他朝着亭中躬下身軀,緩聲開口:“今日收了七頭飛線蠱,三頭黑蜈蠱。”
雖然明知道對方都看在眼裡,但他依舊一絲不苟的把收穫說清。
隨後才朝着孫恆身後的寒山道人點頭示意:“爺爺!”
此人名叫連不言,卻是寒山道人的親孫子,不過因爲沒有修法天賦,一直都被養在府城。
直到孫恆來到這裡,寒山道人也不知出於什麼心思,竟是把他給叫了過來。
而連不言,也成了這後山小院唯一的僕人。
“嗯。”
寒山道人朝着孫子展顏一笑:“不言,最近一段時間修行可有進步?”
“還好。”
於寒山道人一臉的親切相比,連不言倒是沒有委屈自己的名字,能不吭聲就不吭聲。
“呵呵……”
寒山道人倒也不以爲意,朝着孫恆拱手,繼續剛纔的話題:“明玉道人來信,說是這個月的九轉丹已經煉成,沒有廢丹,爲了安全起見,他會過兩日自己親自送來。”
“嗯。”
孫恆倚坐竹凳,正自手拿一塊軟木緩緩雕刻,聞言輕點頭顱,道:“告訴他不用着急,上次的丹藥我還沒有用完,晚一段時間也沒有問題。”
數年過去,此時的孫恆氣息越發沉穩,就連眼眸中不時綻放的精光也淡了下去。
就如一個普通人,渾身上下毫不起眼。
就算是以寒山道人的眼力,換做不識之時,也絕對會把孫恆當中一個普通人。
返璞歸真!
這是他完美掌控自身精氣神的象徵。
而把孫恆的變化盡數看在眼裡的小寒山諸多仙師,對他自是更加的畏懼。
“是!”
當下,寒山道人點頭應是,繼續道:“此外,因爲去年玉門山發現的雲鶴宗遺蹟,京城的登仙司這段時間會派人前來探查。”
“嗯,應該會在這裡住上一段時間。”
“是嗎?”
孫恆停下手上的動作,微皺眉頭:“都會有誰來?”
“這個……,還不知道。”
寒山道人搖了搖頭:“但我聽說,會來不少練氣後期甚至是圓滿境界的修士。”
“算了!”
孫恆搖了搖頭:“到時候你想辦法這樣一下吧。”
“是。”
寒山道人點頭,又道:“孫先生,您真的對玉門山那裡的情況不感興趣嗎?”
“修法之人的東西,我目前確實沒興趣。”
孫恆搖頭,再次舉起手中的木雕。
此時,那木雕與他本人的模樣,已是一般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