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屋舍,應該是登仙司專門給孫恆這種所謂的‘待罪之人’準備的。
外有困陣,孫恆探手嘗試了一下,若想突破,怕是並不容易。
屋舍內擺設簡陋。
只有一桌、一椅、一蒲團而已,沒有牀鋪、清水,等日常所需的一切。
不過他此時肉身圓滿,不染塵埃,也無雜質生成,就算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月餘,怕也性命無憂。
些許外物,自是可有可無。
踏入屋舍,盤膝端坐蒲團之上,孫恆面上的怒容隨着時間的推移,已是漸漸變淡。
惱怒並無用處,反而會矇蔽了理智。
既然不讓出去,他也只好把此地當成一個閉關之所,修煉武藝。
並掏出身上的一應事物,緩慢祭煉。
晃眼間,七日已過。
在此期間,除了定點定時的會有吃食送來之外,再無登仙司之人靠近。
至於吃食,每日定點兩次有人送至。
一份清水、一碗稀粥、一碟小菜,簡簡單單,倒是蠻符合修法之人的氣質。
在此期間,登仙司沒有放他出去的意思,也無其他決定下達。
這不得不讓孫恆心中猜測,莫不是登仙司的人真的把自己給遺忘了?
這一日,孫恆正自端坐蒲團之上,默默修煉。
“嗡……”
陣法微起波瀾,屋舍大門處,如同帷幕一般,緩緩掀開一道門戶。
此時非是送餐之時!
孫恆睜開雙眼,來者卻是青玉道人。
“孫兄弟!”
七日過後,青玉道人的臉色已是復歸紅潤,一身道骨仙風,看上去傷勢已然無礙。
他緩步踏入屋舍,朝着孫恆遙遙拱手,眼中有感激、也有歉意:“因有傷在身,在下這幾日出行不便,未能提前前來看望孫兄弟,真是抱歉!”
孫恆起身站起,看着對方面色緩和的輕搖頭顱:“道長客氣了!”
既然能來,看樣子對方是不打算賴賬了。
說完攤手示意:“地方簡陋,道長不要介意。”
“哎!”
青玉道人掃視四周,無奈的搖頭嘆氣:“當日孫兄弟救命之恩,在下一直惦記,卻不想,出來之後竟然聞聽你被登仙司扣下!”
他眉頭上揚,眼泛怒意道:“登仙司的做法,實在是太沒道理。孫兄弟斬殺涼國高手,又救了在下一命,怎會就成了待罪之人?”
聞聽此言,孫恆也是面色微冷,緩聲開口:“對於此事,在下也很疑惑!”
“孫兄弟放心,此事我一定替你討個說法!”
青玉道人重重開口,隨後一拍腦門,歉意一笑,道“你看我,竟是忘了正事。”
說完探手從衣袖之中摸出一個玉質瓷瓶,朝着孫恆遞了過去。
“這是在下答應孫兄弟的兩枚先天一氣丹,當日在下也是無奈,以言相欺,還望孫兄弟見諒。”
孫恆接過瓷瓶,打開瓶口,一股清靈通透的之氣當即讓他精神一震。
裡面,兩枚瑩瑩寶丹,正自隨着他的動作輕輕滾動,兩者相碰,竟是發出清脆的玉質之聲。
滿意的點了點頭,孫恆搖頭道:“算了,當日之事,都已經過去了。”
“救命之恩,在下可不敢忘!”
青玉道人年歲不大,似乎還有着些許年輕人的熱血,此即更是面色鄭重的開口:“在下雖然只是一介散修,但孫兄弟以後如有需要的地方,只要在下能做到,定然不會推遲!”
他一位精通煉丹的修法之人,能做出如此許諾,怕是很多先天高手都會喜不自控。
“道長客氣了!”
孫恆倒是面色平靜,當下收起丹藥,一手托起下巴,面帶沉思的開口:“其實,在下正有一件事想向道長請教。”
青玉道人當即開口:“孫兄弟請說。”
“是這樣!”
孫恆從腰間把陰魂葫蘆取出,放於桌上,道:“此物乃是我前不久得到的一件血煉法器,但不知爲何,我始終無法祭煉圓滿,運使隨心。”
這幾日,他修煉了凝血法,依仗着對肉身無微不至的掌控,雖然凝血法未大成,卻也有了不小的進展。
再加上陰魂葫蘆受創,本以爲這次祭煉會很輕鬆纔對。
誰曾想,這幾日來,孫恆日日祭煉,卻一直進度不大,反而不如獨得陰魂葫蘆之時來的順利。
“哦!”
青玉道人聞言,雙眼不禁一亮,開口道:“血煉法器,倒是少見。”
他舉步上前,探手拿起陰魂葫蘆,眼中靈光閃爍,細細打量。
片刻後,他才皺眉放下葫蘆,眼帶古怪之色的朝孫恆看來:“孫兄弟,此物……是你從他人手中奪來的吧?”
眼見孫恆面色一變,青玉道人又是連連擺手,緩聲開口:“孫兄弟不必擔心,在下並無惡意!只不過這法器之中,有我等修法之人留下的暗手,因而纔有推測。”
說話間,他心中也是暗驚。
以他看來,這件血煉法器威能不小,又是在修法之人手中,竟然還能被孫恆奪得。
那孫恆的手段……
思及此處,他眼眸不禁微微閃動,對孫恆除了感激之外,也多了份驚恐!
“道長法眼無差!”
孫恆眯眼,微點頭顱,道:“此物本是一體兩份,我得一份,另一人得了另外一份,不曾想那人想獨得此物,欲要害我,卻被我反殺。”
說着把陰魂葫蘆和它內裡的定魂幡,一一指了出來。
“原來如此!”
青玉道人點頭,也不知他信還是不信,但表面上卻是不願深究。
當下他再次拿起葫蘆,拔出葫蘆嘴,放在一旁,運轉法目朝裡看去。
片刻後,他才擰眉放下葫蘆。
“這個……,卻是有些麻煩。”
孫恆追問:“有何麻煩?”
“孫兄弟有所不知。”
青玉道人輕擡頭顱,緩聲道:“我等修法之人,祭煉一件法器並不容易,因而入手之後,爲防止他人奪得,大多會在法器上做下手腳。”
“如此以來,法器落入他人之手,如無本人施法解除裡面的印記,即使被人強行祭煉,也最多隻能發揮出三成功效。”
“這種手法,並不會因爲主人的隕落而失去效果。”
孫恆眉頭一皺。
“當然!”
青玉道人話聲一轉,繼續道:“自古以來,有禁制自然就會有解法。這等手法,也不是沒有辦法可解!”
“有何辦法?”
孫恆眼眸一亮,正色朝對方拱手:“還望道長告知,在下感激不盡。”
“孫兄弟客氣了。”
青玉道人連連擺手,面容又有些尷尬的開口:“其實要解除倒是不難,難的是需要的事物,大多不怎麼容易得到,而且價值不菲。”
“這樣……”
孫恆低頭沉思片刻,隨後擡頭道:“不知道長能否把所需之物,解除之法告知在下?”
“這倒是沒什麼問題。”
青玉道人當即點頭,除非是某些特殊的手段,一般的手法都是修法之人的常識。
說出來,自無不可。
不過在他看來,孫恆怕是沒有多大希望能夠集齊所需的東西。
半響過後,青玉道人留下一張寫滿東西的紙張,告辭離去。
當然,孫恆也拜託他,讓某人來此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