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如同流逝得斯水一樣,已經一去不復返了。直到八年後的一天,楊堅晚上突然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中見到大水突發,將整個長安城都淹沒了。
楊堅在夢中驚醒了,渾身出冷汗,非常害怕夢境中的畫面會成真。而此時民間的大街小巷也正在傳唱着一首童謠:“掃盡楊花落,天子季無頭。日落照龍舟,黃淮逆水流。”楊堅自從那次從噩夢中驚醒了以後就日夜不安了,而且最近又聽見了民間的那首童謠自是焦慮不安;於是他就宣宇文化及、楊素、高熲等人進宮。
太極殿裡,楊堅向幾位大臣訴說了自己的噩夢,讓他們幫自己解開此夢是喜是憂。宇文化及聞楊堅言思索了一會兒就道:“陛下,依臣之見,此夢乃爲大凶之兆啊。”
楊堅大驚失色:“卿意何?”
宇文化及解釋道:“回稟陛下,您言您夢見了大水突發淹沒了長安城了,而長安城乃是我大隋皇都;然皇都被水淹沒,則爲暗預着隋朝將會被取代。且最近民間流傳童謠道‘掃盡楊花落,天子季無頭。日落照龍舟,黃淮逆水流。’中的‘天子季無頭’則是指李字。如若以陛下的夢境和民間童謠聯繫起來則是說明隋朝將會被一個李姓的人所取代,且這個李姓之人名字從水;此則爲大凶!”
楊堅臉色驟變,冷冷地問宇文化及:“那依愛卿之意,應該如何辦呢?直言無妨。”
宇文化及向楊堅拱拱手:“陛下,臣認爲爲了以防萬一,應該將在朝爲官的李姓名字從水的官員全部殺掉,以絕後患。”
高熲連忙站出來道:“陛下,臣以爲此事萬萬不可啊。朝中李姓官員不少,若是全部殺掉,且原因還是爲了一首虛無縹緲的民間童謠,恐怕傳出去會有失人心。”
宇文化及白了高熲一眼,轉而對楊堅道:“陛下,臣以爲高將軍此言差異。將軍剛纔說朝中李姓官員不少,此話不假。但是依臣所知,朝中姓李且名字從水的官員似乎只有李渾和李淵二人吧。”
宇文化及的話已經說得再明白不過了:只要殺了李渾和李淵二人,那麼既不會讓楊堅失去人心且還能夠保大隋千秋萬代;何樂而不爲?高熲聽了宇文化及的話漲紅了臉:“宇文大人,你是否跟李渾、李淵兩位大人有怨恨啊?怎麼下官聽你之言似乎是有故意報復之嫌呢?”
宇文化及大囧,忙爲自己辯解:“高將軍,你可不能紅口白牙來誣陷我啊!無憑無據,你憑什麼說我是故意報復他們?”
高熲狠狠地瞪了宇文化及一眼:“宇文大人,你與李渾將軍之間的事情下官不慎明瞭;但是你與唐國公之間的事情想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吧?聽說你在唐國公的夫人未出閣之前曾經去竇府提親,可是卻被拒絕;後來在她出嫁的時候又派人攔劫花轎意圖搶親可是卻仍然沒有成功,所以你就對唐國公心生怨恨,乃至十多年過去了仍然無法釋懷;至於李渾將軍恐怕就是你爲了剷除唐國公而牽連的無辜吧。”
聽了高熲的話宇文化及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你······”
楊堅聽不下去了,大聲呵斥他們;“住嘴!朕傳你們來是爲了商議對策的,而不是爭論誰與誰有恩怨,誰要陷害誰,誰的妻子被誰提過親、強過親的。你們都退下,朕不想再聽了!”
幾位大臣見此情景也就只好恭敬地行禮告退了:“陛下,臣等告退!”
趕走了幾位大臣以後,楊堅獨自一人去了長生殿。走入長生殿,獨孤皇后正半握在牀上閉目養神;在楊堅走進她的時候卻突然睜開眼睛:“陛下,您來了?”
楊堅在獨孤皇后的牀前坐下:“伽羅,你病了!好好休息吧!”
獨孤皇后卻緊緊地抓着楊堅的手:“陛下,您的臉色怎麼那麼難看啊?是不是前朝出了什麼事情令您操心了?”
楊堅按了按自己額部的太陽穴:“沒什麼大事,就是最近朕做了一個噩夢,夢見大水淹沒了長安城,再加上最近民間流傳的那首童謠,朕心中不安啊。所以朕就傳了宇文化及、楊素、高熲等人來詢問意見;宇文愛卿建議朕將李姓名字從水的大臣全部殺掉。而高熲則認爲此事不宜牽連無辜,還說宇文化及曾經與李淵有過節,所以才心生怨恨;李渾則是無辜的。朕聽着他們的辯論實在是頭疼,所以就遣退了他們。”
獨孤皇后掙扎着坐起來,艱難地說道:“陛下,您一定要相信臣妾!”
楊堅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問獨孤皇后:“伽羅,你何出此言?”
獨孤皇后道:“陛下,李淵很小的時候四姐就去世了;他一直都是臣妾帶大的,臣妾相信他!”
楊堅撫摸着獨孤皇后的手,說:“伽羅,朕相信你的話。可是,這件事情已經被大臣知道了;明天早上定會有大臣上述要求朕處理這件事情的。伽羅,朕該怎麼辦呢?你給朕出一個主意吧。”
獨孤皇后微微搖頭:“陛下,李淵是不可能的!陛下,您可一定要相信臣妾!”
楊堅點了點頭:“伽羅,你就放心好了;朕會處理好這件事情的,放寬心,好好養病!”
獨孤皇后微笑:“陛下,臣妾明白!”
晚上,楊堅思來想去,獨孤皇后的話又在他的腦海裡迴盪着;這件事情到底應該怎麼辦呢?這成了一件傷腦筋的事情了。突然,李渾的身影又出現在楊堅的腦海裡;獨孤皇后的一番講說使楊堅對李淵的疑慮漸漸的消除了,而現在李渾就成了最有可能的人了;這個“嫌疑犯”應該怎麼樣處置呢?如果殺了李渾可以保得大隋江山永固,那又有何不可呢?也許這是一個不錯的辦法吧?想來想去,楊堅就不知不覺地睡着了;可是那個噩夢卻又出現了;再次將楊堅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