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趙希入夢的同時,應天府衙後院的一間廂房內依然燈火通明,是誰在這樣深的夜裡還沒有休息呢?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下官這次一定不負大人所託,定會和聶安撫使同心協力將此事辦妥,絕不會再讓大人失望。”郭輝用感激涕零的語氣說着話。
“郭安撫使不必這樣,人總會出錯的,昨晚的事也不能全怪你,都是那幫賊子膽大包天,過去的事就不必再提了。只要你今後好好爲我辦事,朱某絕不會虧待你的。”朱面力既然決定要和趙希搞好關係,當然也就不會跟趙希好朋友的爹再計較了,現在反而在出言安撫郭輝。
“大人,我明日便調集箱軍,抽出其中的精銳作出發的準備,最遲後天就可一切準備妥當。有大軍隨行,哪怕是梁山傾巢而出,我也能保證這批花石綱萬無一失。”郭輝信誓旦旦的說道。
“如此便好,其實我諒那批賊人也沒有膽來動這批東西。不過不怕意外,就怕萬一,這批花石綱裡還有我給蔡相準備的壽禮,不可不防備呀。好了,時候不早了,你明天還需要去佈置,保證我們後天上路進京,就早點休息吧”
“多謝大人,下官告退”郭輝拱起身子,向後退出門外。
夜夜好夢足,
晨起撫卷讀。
十年曆寒暑,
一朝登龍圖。
這恐怕是所有應天學子的心願了,當然,有些人除外。
昨晚的的夜宴趙希飲了些酒,所以起牀的時候已經不早了。應天府書院每天都千篇一律飄蕩着一種聲音,士子們激情的誦讀在趙希耳中簡直是烏鴉的呱躁。
習慣了早上不吃飯的趙希徑直奔“明倫堂”前去,果然不出趙希所料,寅卯班依然沒有一個學生,這羣公子們不把治療心理創傷的理由用足用夠是決不會來上課的。
無奈下趙希不得不去尋晏道丘的黴氣,誰讓自己實在沒有事做?昨晚趙希用師傅的名頭成功的唬住了朱面力,但是趙希也不確定自己這樣做究竟對不對,會不會給自己惹來什麼麻煩呢?趙希還是決定去聽聽這個輩分比自己小的老頭的意見。
趙希依然是沒有任何通稟便闖入了“集文齋”,眼前的景象卻讓趙希覺得有點好笑,晏守清和姚文紹依然互相拉扯着衣袖在說話,真不知道這兩個人是不是有什麼怪癖,兩個大男人整天呆在一起也不怕膩的慌。
趙希一陣咳嗽驚起了相談正歡的兩人,“趙希,你怎麼又不敲門?”晏守清算是找回了一個老者的尊嚴,終於敢直呼趙希其名了。
趙希一臉的壞笑,說道:“怕什麼?我又不是外人,呵呵,姚知府,你可是昨晚就來了麼?”趙希惡俗的問道,問完還眨了眨眼睛,露出一副你們的事我能理解的表情,把兩個人氣了個半死。
調笑了一會,趙希總算能安穩下來,開口向晏守清問到:“昨晚的事,姚知府都告訴你了吧?我真不知道把師傅擡出來到底是做對了還是做錯了。”
晏守清看樣子還在爲趙希的玩笑生氣,並不回答趙希的問題,哼了一聲說到:“真不知道老祖怎麼收了你這麼一個徒弟,想我晏家世代書香門第、詩詞傳家,你這小子不思向學、頑劣不堪,簡直辱沒家風。”
趙希一聽這個還不氣急?跳起來吼道:“老糊塗,你說什麼?我姓趙你姓晏,怎麼就辱沒了你的家風了?簡直不知所謂,你們整個晏家我只認一個師傅,其他的統統跟我沒有關係。”
晏守清又狠狠地逼問到:“這可是你說的沒有關係?”
趙希不甘示弱的迴應到:“小爺說一是一,說二是二。說沒有關係就是沒有關係,特別是跟你這個老東西。咱們堅決劃清界限。”
趙希本以爲晏守清還要跟自己爭執,沒想到晏守清卻神情安然的端起茶細細的品了起來,不再搭理趙希。
這時候姚文紹開口說到:“趙小兄弟,消消氣,呵呵,你不用爲朱面力的事情擔心了,他明天就要離開應天府了。”
“真的?他要離開了?”趙希馬上被姚文紹說的這件事吸引了過去。
“恩,朱面力此次來應天是押送一批花石綱進京,要不是那晚遇刺早就走了。他昨晚找了郭輝去敘話,今天一大早我便見郭輝整集廂軍,看來是要抽調應天的兵力沿途保護,以免路上遭遇什麼不測,看來那晚的行刺到讓朱面力警惕了不少。”姚文紹將今天早上看到的情況告訴了趙希。
趙希聽完高興得笑了:“管他什麼花石綱被不被劫走,只要朱面力走了,沒人再來煩我就好。”
“不,你要跟他們一起進京。”晏守清不冷不熱的聲音在旁邊響了起來。
趙希聽了晏守清的話,差點又跳起來,終於還是忍住了,但還是大聲吼道:“老傢伙閉嘴,我爲什麼要上京?”
晏守清依然是一副平靜的神色,不緊不慢的說道:“因爲你將代表應天書院,參加十天後在京城舉辦的四大書院之爭。”
趙希眼睛瞪得老大,看着晏守清說道:“老東西,我看你是真糊塗了,剛纔是那個說我不思向學、頑劣不堪的?哈哈,怎麼現在又求到我去參加什麼書院之爭了?”
“讓你小子去參加文比那還不把我們書院的人丟完了?只是我看你武功尚且不錯,我們應天書院已經很多年未在武比中拿過第一了,我這纔要你去的。希望你不要故意輸掉比賽,你是丟得起這個人,我們書院也丟得起這個人,可是恐怕你師傅丟不起。”晏守清不客氣地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