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的塵埃
千米的距離,在蘭斯洛特全力發動的聖光十字劍下瞬息即至,龐大無比的劍氣和聖光沖天而起。屍怪的巨大軀體只來得及微微一讓,就被這把聖光巨劍從中破開。
滿天的屍體碎塊亂飛,屍怪先是從中一分爲二,然後就是徹底的冰消瓦解,剛剛還凝聚在一起變化自如得比任何生物還靈活的軀體立刻就崩潰了。這一劍之威不止是破開屍怪的形體,連其中的死靈魔法都在升光劍氣中煙消雲散。
“找死。”山德魯沒有慌亂,冷哼了一聲看向擦身而過的聖光巨劍,這一劍來得再快再猛,畢竟這麼遠,不可能傷得了他。破碎的屍塊在山德魯的腳下自動凝聚,重新成爲了一小形的屍怪把他接住,而他已經隨手抓過了一團屍塊,一揉,一扔,一團黑色劈頭蓋臉地朝蘭斯洛特飛去。
一劍奏功,蘭斯洛特的身影在分散的劍氣中逐漸顯露出來,去勢已消,這是千米高空,再沒有輾轉的餘地。再強的戰士在這樣的情況下面對一個魔法師都只能當一個活靶子。但是山德魯在出手的同時也快速地朝阿薩說:“快逃。”
蘭斯洛特這樣老辣無比的劍士,連自己的安危都可以不顧的全力一擊,爲的決不僅僅是把屍怪擊潰。
戰爭古樹上所有的普通精靈們都已經離開了,羅伊德長老身旁是教皇,牙之塔的兩位塔主,還有教會最後的神殿騎士斯爾維亞和凱特琳*師。就在山德魯朝蘭斯洛特扔出自己手中的魔法的時候,教皇也舉手向天,吟誦:“以主之名,淨化。”
一陣白光爆發在山德魯隨手扔出的那團腐肉前。腐肉連同凝聚在上的死靈魔法一起在白光面前如同耀陽映雪徹底消散。淨化術在白魔法中只是小法術,即便是這樣遠隔千米教皇也可以操作得絲毫不差,而既然是出自他手中地白魔法,也足以幫蘭斯洛特抵擋這原本致命的一下。
“女人終究還是女人,不足以爲謀。”羅伊德長老淡淡搖頭。
早在魔法學院的會議之後,他和教皇就看出了女宰相的異常神色。以防萬一,宰相府邸周圍都有不少秘密的暗哨,侍衛中自然有羅蘭德團長的人,山德魯和因哈姆兩人的來訪自然是瞞不過他們。而後去稍微試探一下口風,只從宰相的神色上他們就猜得到她早已經泄漏了秘密。立刻全部用傳送卷軸趕了過來。
波魯幹大人也來了,不過他現在沒空注意上方的戰鬥。他正像一隻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圍着祭壇轉來轉去,大聲呼喊着昏迷不醒地格魯,伸手像去碰一下,卻又不敢。
“格魯大人到底是怎麼了?喂,你們幫我過來看看吧。”
羅伊德長老只掃了一眼就淡淡搖頭說:“不用去勞神了。被漆黑之星氣息侵蝕的生物即便是巨龍和泰坦也只能被消滅,他能撐到現在全是因爲世界樹之葉的力量。剩下的一點太陽井井水最多能驅散氣息,然後讓他繼續活下去罷了。他要恢復原本的狀態是不可能的,他對我們已經沒有用處了。”
“沒有用處?你這個老傢伙。如果這話被任何一隻獸人聽到你唯一的下場就是被吞下肚然後消化成爲一團屎……”波魯幹大人怒瞪了精靈長老一眼,但是隨即又不得不神情一黯,重重嘆了口粗氣。
“絕對不能讓他們逃掉。”羅伊德長老沒有再理會波魯幹大人。轉過吃力地吐出這幾個字。他臉上地皺紋似乎更多了,看起來連站着都很吃力,好像已經老朽得隨時會倒下樣成一堆爛肉。
“等一等,長老。”露亞開口,直到這個時候她才能從震驚中醒悟過來,看着教皇還有上空的蘭斯洛特。“您怎麼突然和教會的人聯繫起來了?您難道忘了上次那個神殿騎士的所作所爲?我們怎麼能幫教會的人對付他呢?是他幫我們渡過來很多次地劫難……”
“沒有永遠的敵人。當然也沒有永遠的朋友。形勢變化了立場自然也要變化。現在我們的朋友是他們。不是他。”羅伊德長老慢慢地從幾乎要淹沒在皺紋中的嘴中吐出這些話,蒼老腐朽中帶着無奈和悲傷。“算了。這些事你不用去明白,明白的只是我就夠了……”
“說得不錯,本來我也不想對這小子出手地。”艾德利得微微嘆了口氣,點了點頭。從剛開始她就一直在默誦着咒文,這時也擡手向天。
高空中,山德魯和阿薩周遭地空氣驟然降溫,水汽凝聚出無數巨大地雪花,然後狂風驟起。這一片的天空突然成爲了極地,巨大地暴風雪肆虐,無數巴掌大的雪花將滿天的屍體碎塊切割成更小的碎末然後全部凍結成冰渣。
這暴風雪魔法威力無愧是宗師級,如果對付大批的軍隊,這樣大的範圍這樣猛烈的凍氣和暴風足夠把數千普通士兵切割得支離破碎,但是對於阿薩和山德魯這樣的人來說並沒有太大的作用。鬥氣微微凝聚,這些水汽凝聚的雪花割在阿薩身上立刻自己粉碎,而山德魯身周已經環繞上了一層若有若無的黑色光環,所有雪花一旦接近則全部被無聲無息地消融。
不過這魔法的目的其實本來也不是在於殺傷人。山德魯的還好些,阿薩腳下勉強凝聚的活屍在暴風雪之下立刻瓦解碎裂成無數的冰渣,人也歪歪斜斜地朝下落去。山德魯悶哼一聲,來不及把手中重新又凝聚出的魔法朝蘭斯洛特丟去,活屍轉身接住了落下的阿薩。
“下來吧。”格蘭登塔主也擡手,遙隔着千米的距離指着活屍和兩人。
接住阿薩的同時活屍的身體驟然往下一沉,似乎是承受不起兩人的重量,然後就筆直地朝精靈古樹落下。這下落的速度越來越快,甚至快過了早就先落下地蘭斯洛特。終於上面的兩人不得不同時躍起跳離了這隻活屍怪物,用羽落術減緩了下落之勢。而這活屍下落的速度絲毫不減,只是百多米的高度,速度甚至就快得已經和空氣摩擦而燃燒了起來。
轟隆一聲巨響,飛速下墜的活屍終於砸到了戰爭古樹之上,木屑和屍塊橫飛,堅硬的古樹上被砸出了一個深深的大坑,連整個古樹似乎都晃動了一下。這不大的活屍居然有這樣的下落勢道,宛如一顆九天之外掉下的數萬斤地隕石。
坑中的活屍還在動彈,像一隻被人踩了一腳卻沒有死透的還要奮力掙扎站起撲騰一下一樣,但這本是敏捷異常的屍體怪物現在每個動作都慢得像是蝸牛。一陣寒流涌過。這殘骸瞬間就凝聚成了一片蘭白色的冰塊,然後密密麻麻卡啦卡啦的脆響之後,這被徹底凍結了的殘骸被自身加大了數十倍地重力徹底拉成了碎末。
艾德利得和格蘭登塔主這才收手,兩位最頂尖的元素魔法師合力之下,這活屍頃刻就已經徹底毀壞,山德魯的魔法力再高十倍也再不可能操作這已經碎得不能再碎,連肌體最細微的部分都被冰凍破壞的屍體。
除了蘭斯洛特之外。每個人地出手都留有大半的餘力可以應付任何突發的情況。但這每個人都已經是各個領域的頂級強者,即便沒有事先商量好,但是互相之間出手的時機,攻擊的方式都配合地天衣無縫。現在上空地兩人就只能這樣依靠着羽落術緩緩地下降。
“那個年輕人身上好像有抗魔結界?”格蘭登塔主皺眉。他本來是要把阿薩一起拉下來。
“他穿上了鬼王之袍,不大好對付了。”馬格努斯眯着眼看了看“
半空中。阿薩已經把鬼王之袍穿上了身。否則剛纔那一下小範圍地重力場就可以把他和山德魯一起摔得半死。
時隔這許久再穿上這袍子,感覺卻和之前的完全不一樣。似乎這身長袍已經成爲身體外延地一部分,身體的氣息在袍子的纖維間流轉逐漸增加,然後再以一種奇怪的方式散發出去,在周圍形成了一圈和他氣相關的力場。
“喂,老頭。好像不妙啊。我可沒有傳送卷軸。你有麼?”阿薩在半空大吼。
“沒有。即便有他們也絕不會給你用的機會。”山德魯的臉色很難看。
“那可能真的想逃也逃不了了。”
山德魯的眼中已全是濃重的血絲。更重的是瀰漫在眼中那前所未有的殺氣和死氣。他只是看了地面一眼就轉頭看向了同在半空的蘭斯洛特。相比地面上那些好整以暇的對手,這纔是現在最容易擊殺的對象。也是最有妨礙的對手。
“逃不了,就殺出去。”身邊再沒有任何的屍體,山德魯把手伸進了自己嘴裡,微微一用力,拔出了一枚還帶着血跡的囟齒,那是他己的牙齒。他啃角邊掛上了血絲,說出的話呼出的氣中也全是血腥味,像一頭蟄伏千年的兇獸終於不得不露出了久違的獠牙。
“攻擊那個死靈法師。”羅伊德長老對精靈巡邏兵命令。凱琳手上的黑色戰弓發出一聲雷鳴般的怒吼,一道粗大的綠色光芒直取半空中的山德魯。
“這個我擋不住。”就在看着女精靈張弓的同時阿薩就在大喊。他明白那把黑色戰弓的威力,那是圖拉利昂森林的建立者精靈女王伊莎貝拉所留下的武器,據說曾經是精靈們用以鎮守低語之森的幻影神弓。
用不着他喊山德魯也明白,他只得轉頭,把滿腔的怒火和殺意全部傾瀉到了那迎面而來的綠色箭光中。一聲尖嘯,他手指中拈着的那枚牙齒化作了一道死白死白色的殘影射出,剛好撞入即將擊到他身上的綠光中。
綠色的箭氣光芒足有水桶粗,這樣的一箭曾經把數名*師瞬間擊殺,即便是現在穿上了鬼王之袍的阿薩可能也受不了這一箭。而那顆牙齒飛出的軌跡很細,和凌厲無比地綠色光芒比簡直細小得不成比例,破空的尖嘯在綠光怒雷般的轟鳴前也像個即將斃命而聲嘶力竭的掙扎。但是就這樣的牙齒一撞入箭光中,這箭光就突然一下散了。像只是騙人的幻術一樣崩潰瓦解,而那顆牙齒絲毫沒有受損,依然還是帶着那聲嘶力竭死氣沉沉的尖嘯聲沿着原本的軌跡朝下面的精靈弓箭手狂奔而來。
凱特琳*師一直在準備着,這是雙手朝外揮出,一面寬厚的冰牆在半空中凝聚了出來。斯爾維亞也一把推開了力竭地凱琳。
這個精靈弓箭手絕對是這裡最有攻擊力的一點,也是最脆弱的一點,兩個神殿騎士沒有參加到進攻中的原因就是隨時準備着幫助其他人防禦。即便周圍的全是頂尖的強者,對付半空的死靈法師已是佔盡優勢,他們精神上也沒有絲毫地鬆懈。
這個時候阿薩也出手了,兩顆死靈火球在半空中互相撞擊。然後散落成滿天的綠色火雨下落。只可惜以他半吊子的魔法水平在這個等級的魔法對戰都沒有任何的作用。艾德利得只是隨手一揮,一片巨大地藍色水幕沖天而起把所有的火雨全部化作烏有。
只有山德魯的出手才吸引了其他所有人的注意。
半空中的冰牆足夠寬厚,即便是發雷鳴暴彈都足夠抵擋,但是現在卻似乎沒有絲毫的作用,牙齒毫無阻礙地一穿而過只在上面留下一個小小地孔洞。這個時候精靈巡邏兵已經被推開,但是牙齒卻也彎曲出一道詭異地弧線,依然射向地是她。
對於這種詭異的魔法躲閃絕不是最好地辦法。斯爾維亞神聖守護盾己輕凝聚成一個不大的菱形,正正地擋在了那道白色的牙齒殘影之前。
沒有任何的碰撞和聲響,只是那像臨死老太婆的呻吟似的尖嘯嘎然而止,然後斯爾維亞就跪了下去。
號稱能抵擋住任何攻擊的神聖守護盾沒有碎,還是凝聚在神殿騎士的手臂上。只是上面和冰牆上一樣有一個小小的孔洞。同樣的,斯爾維亞的胸口上也多了個小小的孔洞,很小,甚至都沒有血流出來,而他的人則是跪在那裡動也不動,連臉上的表情都徹底僵固。
半空中凝聚的冰牆首先掉下樣個粉碎。哐啷巨響中。跪着的神殿騎士同時突然也碎了。剛剛還那麼矯健有力的人。突然之間就完全徹底地散了,好像他一直就是用一堆麪粉勉強聚在一起凝成的形狀一樣。
盔甲和他身上的衣物都還在。只是他這個人所有的肢體,器官,骨骼甚至牙齒毛髮都全部散了,碎了,所有的裹在一起成了一堆莫名其妙的漿糊一樣的東西慢慢朝四周流溢。
精靈巡邏兵早嚇得傻了,連尖叫似乎都不會。如果不是斯爾維亞替他擋了這一下,現在這一地的恐怕是她。
蘭斯洛特己經在格蘭登塔主的幫助下快速落地,他自然是很清楚地看到了這一幕,臉上的肌肉抽搐,眼中也全是血絲。
只是包括他在內沒有人再有任何的異動,只是眼睜睜地看着山德魯和阿薩兩人用着羽落術緩緩而降。每個人都清楚,*師全力凝聚出的防護冰牆和神聖守護盾都不能抵擋的東西他們同樣沒有把握抵擋得了。而山德魯現在的動作更說明了這下一次扔出的東西只能比這個更不好抵擋。
他再沒有伸手去拔自己的牙齒,而是用右手握住了自己左手的小指像扯瓶塞一樣地輕輕一拔,整個手指就被他自己扯了下來。噴涌而出的鮮血和手指一起混合成了一團耀眼詭異的血光在掌間跳動。
山德魯也沒有扔出這一團血光。這用自殘身體而發的死靈魔法威力再大,也只能一次擊倒一個人。其他已經準備好了的人絕不會再給他第三次出手的機會。
羽落術中,兩人緩緩滑落在古樹頂上。
“謹慎一點,你只有一次出手的機會。”教皇突然開口,對山德魯說。
“一次就夠了。”山德魯在笑,他一張口,一口死白色的牙齒上全是血。連在他身邊的阿薩都感覺到自己的汗毛在倒豎。
“不夠。我們人多。”教皇搖頭。“你只能選擇一個。如果是我和兩位塔主,你有八成地把握。如果是蘭斯洛特你就最多隻有四成,至少我會全力幫他抵擋。如果有兩人幫他抵擋,你連兩層的把握都沒有。而其他人的全力出手,你有多少的把握抵擋?”
“而且,你出手也不見得有什麼用。”教皇頓了頓又說。“你的目的是讓這小子逃吧。可是你覺得,如果你被我們制服之後他會逃嗎即便會逃,即便他有鬼王之袍,心神亂了之下在蘭斯洛特和這裡上萬精靈的包圍之下能有幾分逃的把握?穿上那東西並不就真的能無所顧忌,你應該清楚。”
教皇轉而又對着阿薩說:“就算你能逃,這大陸上的這麼多人能逃麼?你所有地親人。朋友,能逃得了麼?你這一逃跑,他們就會全死。”
“別說得那麼偉大,你怎麼不去死?”山德魯嗤笑。
“如果我死有用的話我絕不介意去死。”教皇大聲回答,原本屬於阿德拉的陰柔的臉上是毅然決絕。“人活着,是有責任這個東西的,別那麼自私只爲着自己。也別懦弱逃避,是男人的話就自己承擔起來。”
“不用在這裡傳道,你這連軀殼都佔用別人的可憐蟲,他有什麼責任?”山德魯怒笑。
“我是說你地責任。”教皇猛地轉頭看着山德魯,怒吼。“如果不是因爲你二十年前的任性胡爲。不是這二十年間的逃避,又怎麼會有今天的這一切?你早就知道了這小子的身世,卻什麼也不做,什麼也不對他說,你怕什麼?到了現在卻又感覺到良心不安?虧欠了他?想要用你自己地命來換他的命?你比維德尼娜高明不到哪裡去,都是眼中只有自己的……”
“住口。”山德魯猛地朝教皇擡起了手。那團鮮紅色的血光在他的手間急速地跳躍身動。像一個嗜血的妖精。他眼中地顏色甚至比這光芒更紅更亮。
隨着他地這個動作。原本就已經緊張到極點地氣氛立刻到達了一個極點。魔法波動在幾個頂級魔法師中間迴盪波動,像一座隱形不見的巨大火山正在朝外噴送着即刻就要爆發地氣息。
“夠了。”阿薩終於開口。輕輕拍了拍山德魯的肩膀。“他說得對,我不會逃的。這樣做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
“你……”山德魯眼中的殺氣一下全變成了怒意,轉過頭來瞪着阿薩。
阿薩面容平靜之極,只是搖了搖頭,然後又點了點頭:“謝謝你。”
“大家不用緊張、我早也就知道了你們要做什麼,如果要逃我早己經逃了。”阿薩看着教皇和蘭斯洛特嘆了口氣。“雖然你們都是敵人,我至少有上百個理由殺了你們,但是卻不得不承認你們說的話是有道理的。我不能逃,也不會逃。”
隨着他的話,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艾德利得用那雙桃花似的眼睛看了他一眼,再轉過去看着露亞,微微聳肩像是對她說又像自言自語:“是個好男人。”
教皇和蘭斯洛特都點了點頭,他們的神色都很複雜。說歸說,如果阿薩真的能撇下山德魯自己拼命逃跑,他們並沒有什麼把握把他留下來。
除了慶幸和鬆了一口氣之外,更多的是一種認同和感動。一個能讓人感覺到認同和感動的敵人,往往比朋友更值得尊敬。更何況他所做出的決定,已經是最值得尊敬的決定。教皇嘆了口氣說:“你的父母應該爲有你這樣的兒子自豪。”
山德魯手中的魔法已經收了回去,他的眼神古怪無比,嘴脣微微抖動卻什麼都說不出。
“既然不逃,就要去面對去解決。我希望你們都能幫我。”
“當然,我們的計劃本來就是如此,你只要按照我們的安排……”
“對不起,你們可能搞錯了。”阿薩揮了輝手。“我不逃,並不就是說我會按照你們給我安排的去做。雖然這事一定要解決,但是我不想死,或者說,我希望儘量能不死。”
“你不會死的,因爲我還沒死。”一個聲音突然響起。“只要我不死你就不能死,我不允許你死。”
“你們聽到了麼?我說他不能死。”這個人站起來,看着目瞪口呆的衆人一字一字地說。“所以不是他聽你們的安排,而是你們都要聽我們的安排。”